第143章 旌旗漫卷天下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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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司马见得敌人退到弓弩射程之外了,心中一股无名的火气顿时便升腾起来,连人家是不是袭击太原府周围六个重镇的队伍都没有问,兜头这么一阵子羽箭少说便损失了自己上万士兵,他心里面怎么会没有气。
当下见得骑兵们转头来,没有什么动作还是初到时候那般看私人一般眼神冷冷向着城头望来,又想起太守还给人家毁容,他心头的火气更盛,大喝一声道:“拿我长枪来,点一万人马,待我会会这该死的贼人!”
身边有人高声叫道:“几个贼子,只不过仗着咱们猝不及防占了一点便宜,哪里能够劳动司马前去,小将愿将敌将首级献上!”
高司马转头看去,正是手下骁将俞孟,手下三千军士,平素在太原府军营中有人是素有勇力的猛将,手中使一把宣花大斧,有常人不能挡之勇。
当下看看外面三个领军大将,老的老小的小,中间那方天画戟主将能骑上举世无双的马匹,想来是很有武艺的后生,但这个俞孟久在军营,武艺高强不说,对阵经验也不是几场厮杀便能得来的,想来辞去也没有什么惊险。
当下高司马点点头道:“俞将军猛将之姿,此去定然能多的头筹,某便在城头为将军准备酒席庆功!”俞孟哈哈一笑,伸手接过旁边亲兵递上的六十斤大斧,向杨戈远的浑天雪看看,转头道:“大敌当前,便不劳司马费心安排酒席,只要莫将得了那白马,司马不夺人所爱便是!”
高司马身边亲兵闻言大怒,当下便要呵斥这个放肆的大将,高司马抢先道:“俞将军直观放心便是,将军所得战利,某断不会夺爱!”
俞孟见得高司马淡淡的神情,满意点点头,抱拳向旁边同僚告辞,下城跨上自己骏马,带领手下三千将士便向缓缓打开的城门驰去,后面自然是交好的军中将领领兵给他掠阵。
杨戈远自然明白城头上官军给自己羽箭一阵劈头盖脸的攒射,后面必定有将领出城来厮杀提高士气,便将大军约束在官军弩弓射程之外,转头来冷冷盯着那黑沉沉的城门。
果然,随着那城门缓缓打开,里面如飞赶出一员大将,头顶混铁斗鏊,**嘶风吞云马,手中一把沉甸甸的黑铁宣花大斧,口中咆哮一般叫道:“贼人休走,河内俞孟来也!”
一万五千骑兵当下便冷眼看着官军大旗竖起,旗下数员将军掠阵,后面上万士兵快速站好队形,那俞孟提着大斧杀气腾腾单骑驰到阵前喝道:“谁来送死?”
杨戈远看看他的模样,斜眼像两边一看,不屑哼出一口气,却那右边老者遥遥抱拳请令:“此等废物,不劳少主出售,属下请令诛杀此僚!”
左边军阵中陶子蕊蠢蠢欲动,却给老者抢先一部,忿忿将手中亮银枪挥动一下,虚空劈斩空气发出沉闷一股风,小嘴嘟囔道:“又迟了人家一步!”却偷偷转头向身后吩咐道:“待会要是冲杀,都给我精神点,跑快点,多砍几个官兵才好!”身后骑兵这两日见识了这个看上去水灵灵的女子厉害,闻言自然忙不迭答应了,都暗暗提起了精神,狠狠盯着对面的官军只等杨戈远一声令下便抢先杀过去。
杨戈远看着得意洋洋催马在阵前走来走去的俞孟,冷笑一声向老者点点头道:“好,庞叔便替我斩杀此僚!”
老者双脚轻夹马腹口内轻斥一声,打马便到了俞孟的对面数十丈远近,抬起手中定天象鼻卷浪刀道:“某,庞定功!”他这话几近懒得跟俞孟说话,那口气自然不能教心高气傲的俞孟不怒上心头,大斧一摇仰天笑道:“素来听闻五台阳泉很是有几个武艺颇为不凡的将军,那尤其那阳泉成磐号称称雄冀州数年,手下没有一合之将,却败在这样一个老匹夫手中,上天……呃……”
一句话没说完,忽然耳旁风声响起,便在自己暗叫不好的同时,斗鏊下面没有护住的脖子一凉,喉咙中出进的气息便沉重起来。他努力转头去看时候,那庞定功淡然正立在自己旁边,手中雪亮的大刀映着森森的寒意,那苍首之下冷冷的眼睛一般盯着自己双眼。
他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少说也六十岁的老头子是怎么来到自己旁边的,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这一刀好快,便是有准备,我也躲不过去啊!”接着耳边闪来同伴惊呼怒喝的声音,那纷纷扰扰的声音越来越近,自己却忽然耳朵里面什么都听不见了,天空的乌云一阵晃动,双眼一黑便扑向马蹄下的土地。
杨戈远早在这个俞孟大笑的时候便心中冷笑,庞定功在阳泉之战中混乱当儿纵马一声大喝向着那同样看不起垂垂老者的成磐杀过去,那时候他**还只是一匹寻常骏马,只寒光匹练一般的道光大起,刹那便出现子数丈开外的成磐胸前。
那成磐确也有过人之处,大骇之下还能够举起手中钢刀抵挡袭来的刀刃,确杨戈远在一边正顺眼看得明白,庞定功家传的象鼻卷浪刀月光一般轻轻一抹,转向了一仰便从旁边滑过,下一刻便刺啦一声割破了厚重的铁甲,将粗壮的成磐划一个透心凉,直到罗马时候,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仿佛还在说着“好快的刀“。
便在杨戈远回想片刻,那俞孟的六个同伴已经冲过来围住了庞定功,待兵丁将俞孟尸首抢回去,六人大喝一声将愤怒的兵器向着丝毫没有看着旁边虎视眈眈走马灯一般围着自己乱转的庞定功砍刺过去。
陶子蕊便在六人围上庞定功的时候便向杨戈远看去,示意自己要出阵厮杀。杨戈远却是知道庞定功本事的,摇摇头没有教她出阵,直将这个刚刚迷恋上厮杀的丫头气鼓鼓嘴巴直噘了起来。
果然,庞定功哪里能将这几个愤怒充斥着头脑只有一腔血气之勇的偏将放在眼中,大刀左遮右挡,轻轻挥动间便将靠近身来的六般兵器荡开,顺手轻轻一抹,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偏将便惊恐发现自己不能顺利呼吸,骇然伸手一摸自己脖子,湿漉漉黏腻腻满手都是鲜红的血,灯饰遇见鬼一般一声秋蝉一般哀鸣,手中长枪把握不住咣当一声,随着主任便倒落尘埃。

城头上高司马看得清楚,那老者手中一把长刀,使出来的招式便似茵茵森林,又如淙淙流水,只春季那些融化绽放的生物一般,绵绵不息滔滔不绝,整个人与长刀化为一体,剩下五个战将稍不注意便给他缠丝一般的刀势绕了进去。
那无人此时也暗暗叫苦不迭,那威猛的老者刀法如神,自己几人完全没有了自主的动作,只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本能举着兵器抵挡。
他们清楚,这般状况下,下一刻可能便是自己等人将的丧命之时,对视一眼正要会意都策马奔逃,却大骇之中忽然迎面森森寒意沁入脸庞,接着耳边几乎是同时听到了五个声音,那是铁骑击打在钝肉上面的响动。
无人心头莫名惊恐占据全部神思,此时满心都是要逃命的打算。但他们也知道,高司马军法严厉,临阵脱逃那时死罪一条。但是现下命悬一线,能多活一刻便还是一刻,当下便在身体上无边的疼痛传上脑袋时候,几人一声喊就要转马走脱,却正好听见城头方向鸣金骤然响起,原来是高司马见得几人围攻庞定功不成,不打算白白葬送这五人性命,急忙下令鸣金回营来再作计较。
五人如闻大赦,掉头将手中兵器拖着,慌不择路只瞅准了城门便撒腿逃去。
庞定功收起大刀,右手一抚花白长须,也不追赶几人只哈哈大笑,此时天空乌云慢慢散开,云缝中一缕金黄阳光照耀在他黄色明光铠锁子神甲上面,威风凛凛如若战神一般。
杨戈远微微一笑高声赞道:“老而弥坚,庞将军威武!“身后骑兵们见得庞定功一合便斩敌人大将于马下,十数回合又斩杀一将重伤五人,心中佩服也愈发高涨。此时听见杨戈远一声赞,众人也便都高举手中钢刀一起喝彩道:“庞将军威武,庞将军威武,庞将军威武!”
庞定功听见身后喝彩,心下喜道:“看来这些桀骜草莽豪杰对少主心悦诚服啦!”当下转身举起手中长刀,苍茫豪迈也喝道:“少主威武!我军威武!”骑兵们三声彩过,听见这一声虎啸似的回应,心下又是豪情升起,再一次高举钢刀喝道:“少主威武,我军威武!”连喝三声,声震四野,一时间气势如虹,将那漫天的乌云都驱赶加快了散开的速度。
城头上官军在俞孟给庞定功远扬一击便斩杀落马已经看得呆了,后面走马灯一般气势汹汹的六个将军,一死五伤再一次震撼了这些没有经历过血火的兵士。在他们心中,军中将军怎么说都是勇力非凡百人之敌,现下其个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人家一个,心头便在僵硬的同时有了逃跑的念头。
高司马是老军人了,见得大部分军士双臂僵硬两股战战一副经受不住打击的样子,便暗叹一口气叫后面好生照料刚进城来便一头栽倒马下的五员偏将,却在心头焦虑起来:“这个老将能够重伤这五人,要杀他们也应该是易如反掌,科不管是他还是身后骑兵丝毫没有趁着胜利追击的样子,但要趁着太原府周围没有三两天便能赶到的救兵攻占太原府,这般拖拖拉拉定然不是他们的打算,后手却不知还有什么等着呢!”
今天的两次打击,军中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点,若是还不能提高,加入太原城内有接应,只要一次冲锋,逃兵便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若在逃兵问题上强硬弹压,炸营便如身边阴影中没有现身却随时威胁生命的刺客一般威胁着再也经受不起打击士气脆弱的太原城。
看看回转本阵停止了欢呼再次冷冷盯住城头的骑兵,高司马眼神在三个领兵将领的脸上转了数个来回,看着两张风华绝代的脸庞,心下忽然莫名一阵惊惧,似乎有不好的未来在等着自己一般。他好笑摇摇头将胡思乱想摆脱,像旁边亲兵手中接过自己的武器,一干丈八点钢枪,打起精神喝道:“不过几个武艺稍微好一点的贼人,咱们是大周的官军,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众将士,且随某出城迎敌,看我大周好男儿斩贼人首级于马下!”
带着各有心思的手下,点齐了三万马步军,高司马跨上战马下令打开城门向外面千步远的骑兵雁翎阵,跨过护城河摆开对战的样子。
城门下旌旗招展人喊马嘶,推推搡搡间在高司马亲手训练过来的亲兵呵斥下,官军终于站好了对象,却似乎不能抵挡对面那鸦雀无声只有若实质一般无尽杀气涌过来一万五千双眼睛,很多士兵甚至双腿由于紧张而紧夹马腹的将领都悄悄垂下头去。
高司马见得军阵整齐了,有一次暗叹一口气,没奈何向身边众将看去,希望能有勇将再次出阵去挑战对手。他明白面对那看似衣衫褴褛却从精神的面庞上能看出难掩的剽悍气质骑兵,纵然自己有三万人马,却远不能与这样的敌人直接交战,最好的便是打下他们的士气,才能一鼓作气完全压住他们追杀。
只是手下纵然也有武艺非凡的将军,此时却心中指望着别人去打探好敌人的虚实,或者先头几局先将敌人拖个筋疲力尽自己再去占便宜,碰到高司马的眼神自然便若无其事转了开来不与他对视。
高司马无奈,心下也有无尽的怒火升起来,冷哼一声正要亲自出战,却见对面雁翎阵忽然一变,三军合一那领军的三员将领聚在一起,左边那白生生看上去女子一般的小将跃马挺枪跑出阵来,明显是要挑战自己这边的人。
也不见他叫阵,更不见他催马纵横几个来回显显威风,只马蹄向前,距离官军不足五百步也就是两军正中的地方,白马停下来,那女子一般细腻的手中银枪指地,静静等待官军派人出战。
这时候,官军中不少人眼睛一亮,不少人便心下都赞道:“好俊俏的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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