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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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小伤练武归来,不见了无颜的影子,他才开始着了急。他像丢了魂似的找遍了藏心阁的每一个角落,至到他完全绝望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口里不停的念叨着无颜的名字,就像一个突然失去了亲人的孩子。
他从来没有想到无颜对他竟是这么重要,尽管他也从来不知道为什么无颜会对他这么重要。他焦急而担心,他生怕无颜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意外。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雾,凄迷的浓雾中忽然传来一阵阵浓浓的血腥气。小伤如一只被箭射中的兔子般猛然跳起,飞一般向血腥气飘来的方向掠去。
他只希望这不是从无颜身上流出来的血。藏龙老人已将这里的一切交与他们掌握,“蜘蛛八卦阵”当然也已阻挡不住他们,如果这不是无颜的血,那么这血是从哪里来的?无颜又到哪里去了?她是否还活着?
血腥气是从藏心阁后面的一片密林里传出来的。小伤踏着绿草如茵的草地,向迷林中走去,他每朝前跨进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他不敢想象一但看见无颜的尸体后,他会怎么样?
空气中的血腥气已越来越浓,这时的雾,似乎也更浓了些。他将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他终于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尸体,不是无颜。
树林里的一片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具尸体。从他们身上流出来的血尚未干透,显然还未死去多久。
从他们散落在地上的兵刃可以看出,他们显然是自相残杀而死的——
使丈八长矛的彪形大汉一枪挑死使子母判官笔的青衣人,却又被从背后刺来的一剑所杀。
小伤认得这柄剑的主人正是青萍派的高手吕飞。可是这位青萍派的佼佼者却也已仰面躺在了血泊中。
他的前胸已多了个碗钵大的窟窿。窟窿是被一柄流星锤造成的。流星锤的柄上套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正握在一个矮胖的秃顶老人手里。他双目圆瞪,至死也不相信自己也会落得和吕飞同样的下场。
他身上插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匈奴人常用的弯刀,直没及柄。但是握刀的这只手却已被齐腕斩断。
谁也不知道它是被什么兵刃斩断的,这兵刃不但斩断了他的手,连他整个人也已被齐腰斩为了两半。被斩断的上半身被这一斩之威拉出足有丈余,落在一丛青草间,连青草也被染红了。
小伤一颗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谁有这么刚猛狠毒的兵器,谁有这么残忍的心?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无颜是否也已落入了他的魔掌中?
他四下搜索着,希望能找到这神秘可怖的恶魔,希望能找到无颜。
荒野寂寂,除了小伤的脚步踩在长草间发出的“沙沙”声外,连一丝风声都没有。雾越来越浓,他的头发
衣服都已湿透,湿透的衣服贴在他胸膛,他感到一片冰凉。他的手心却沁出了冷汗。
就在他几乎完全绝望的时候,他忽然看见前面的荆棘丛中,竟然有一只沾满泥泞的牛皮靴,男人穿的牛皮靴。他立刻冲了过去,用手里的刀拔开荆棘,看见的却是一个几乎完全**的女人。
这个**的女人像只受惊的小羊羔般蜷缩在那里,浑身都在不住颤抖。
这是一个长得近乎完美的女人,白玉般挺拔的双峰上,两点红如樱桃,平坦的小腹连一丝多余的脂肪都没有,浑圆的**高翘……
小伤的心里立刻升腾起一股压抑不住的火焰,似要将他整个人都要熔化。
他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禁不住要去看她的脸。她的脸大半被零乱的发丝所遮,虽然看不出她长得何模样,小伤甚至也忘了想要看她的容貌,无论谁,只要一看见她的眼睛,立刻就会忘记一切。
她的眼就似一湖西湖的水,在春光明媚的早上,当第一缕风徐徐吹来,波纹荡漾的水,虽有波纹,却仍晶莹剔透。
这时,他的印象中才能感到她嘴唇的宽厚红润。可是,她的表情看来却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一个倍受欺凌的孩子,在乞求着你的饶恕。
可是,她并不是孩子。小伤身体的某些部位已经起了某些变化。
就在这时,小伤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风声。就在他感觉到这阵风声的时候,已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抵达他的背心。
他本能的向前斜扑,扑向地上的女人,反手挥刀。
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一柄柳叶飞刀已闪电般刺入他的左肋,七寸长的刀锋几乎完全没入他的腰里。
他前扑之势已无法停下,身子尚在空中,也已无法变换身形,这把飞刀又助长了他前扑的速度,他已势必要扑倒在那女人身上。
可是,就在这时,那尤物般的女人手里忽然多了柄寒芒闪闪的剑,小伤的身体直似自己送到剑口上去的。
他的心一下子冷了半截,原来这个女人早已算准他为了躲避背后一击,只能向前扑,手里的剑早已在那里等着他。
但他的胸口并没有被洞穿,他手里的刀在空中划了个绝美的弧线,顺着方才的反手挥刀之势,自左前方挥出,沿着背脊一转,到右前方迎上了那一剑。只听“铿锵”一声响,一柄百炼精钢铸成的宝剑,竟被斩为两段。
女人春水般的眼眸中已有了惊惧之色,看了更是楚楚可怜。
小伤的身子被刀势带动,竟生生在空中转了个圈,以右手撑地,一**落到地上,伤口的剧痛使他再也无法站起。
他很快的瞟了远方一眼,发暗器的人无疑还躲在那里的某一处隐秘的林木间,可是他却看不出他究竟躲在哪里。
他将刀插在地上,手护刀柄,支持着不使自己倒下。
他眼睛瞪得很大,可是声音却很微弱,吃力的看着那双惊惧哀求的眼睛,道:“如果你不想死,就赶快离开这里。”

他故意做出很凶的样子,可是,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做得一点都不像。他并不指望能将这女人吓走,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乖乖的走了,她竟似比一只兔子还胆小。
见她一走,小伤整个人都无力的软瘫在地上。在方才那一瞬间,他实在害怕那个女人会站起来给他致命一击,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就死定了。
发暗器的那人和这女人无疑是一路的,他为什么也不敢出来?他既然要杀小伤,此时,无疑正是最好的机会?
他叹了口气,不管是为什么,这些人都绝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的。
他咬着牙,反手拔出插在背肋上的飞刀,剧痛使他几乎昏了过去,他强忍着趴在地上,以手肘支撑着前行,每一步都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个藏身之地,可是,他立刻觉得自己这种做法实在幼稚得可笑,从伤口流出的鲜血沿着他爬过的地方流了一路,如果有人要追击他,那人就算是个瞎子也能追到。
这时雾已散了些,他更容易被发现,更可怕的是,远处已经隐隐传来了脚步踏在乱草间所发出的“沙沙”响。他感到脚步声正一步步的朝他逼近。
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声音杂乱而急促。小伤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在这急促的声音里,仿佛还夹杂着喋喋不休的念叨,是个女人的声音。
是无颜!
小伤几乎忍不住要跳了起来,想不到无颜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的伤痛和内心的焦虑与不安一下子全都消失无踪,他欣喜若狂的看着无颜,内心的激奋久久不能平息,终于忍不住一把将无颜抱入了怀中。
无颜的喘息也急促起来,她咬着嘴唇,尽量使自己不至于哭出来,她将小伤抱得更紧。
除了她爷爷外,小伤就是她生命的全部,虽然小伤令她既委屈又伤心,可是这些仍然挡不住她那颗爱他的心,她找不出恨他的理由,她当然也无法理解小伤对她的复杂的情感。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面容,因为她爷爷对她说,她是世上最漂亮最聪明的女孩子,所以她也认为自己是。
她和爷爷通常都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洞里,除了藏龙老人和她爷爷每年一次的会面之外,她根本就没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她对自己和对人类社会的印象,都只是从她爷爷嘴里得来的,她所有的梦想,也都只是她爷爷为她编织的。
可是现在与小伤相处,却令她的梦破碎了,所以她才会伤心的离开,却又因为她的还不甘心,所以她才会又不舍的回来。
他们彼此的不舍,又是因为他们彼此都真心的欣赏着对方。爱总是从欣赏开始的,就在她忘情迷醉的时候,小伤忽然一声惨叫。
小伤惨叫不是因为别的,因为无颜扶在小伤后的手触及了他的伤口,使他痛楚难耐而发出的。
现在,无颜已经为她将伤口的血止住,已准备将他扶回藏心阁。
太阳已经从云里钻出来,温暖的照在他们身上,突然间,有一团金光闪闪的东西挡在了前面,仿佛金子,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大的金子?
他们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奇形怪状,仿佛被压变形的金色刺猬的东西,身上每根神经都崩紧了。
既便这只是一颗金子,也不会无原无故的跑到这里来,等着他们捡,这自然是有人故弄玄虚。
他们正猜不出对方的意图,这团金光闪闪的东西忽然动了起来,沿着奇怪的轨迹向他们滚来。
在滚动的时候,它自身也在动,就像一堆充满弹力的面团,却又似妖魔的化身,因为它居然还会发出声音,不是一个声音,而是三个。
这声音听起来绝不似人所发出的,这声音也不是一种,而是变化万端,极尽奇诡,却又不似藏龙老人的“天绝地灭”搜魂术。
这弹跳滚旋扭变不已的异物,忽然就到了他们面前,突然绽裂,一篷烟雾立时升腾开来。
他们赶紧屏住呼吸,向旁边散去。
那升腾的烟雾里,突又有三点金光一闪,闪电般向他们刺来。竟是三柄金剑。
金剑后是三个金光闪闪的女人,**的皮肤如金色锻子,在这灿烂的阳光下,闪闪生辉。
她们的头发的眼睛也是金色的,灵舌闪吐间,予人不尽诱惑。
小伤并没有看她们的人,他的眼睛一直在注意着她们手里的剑。他手里的刀已挥出,另一只手同时将无颜推了开去。他心里清楚,无颜的武功并不如她自己想的那么高明。
刀剑相击,发出“锵”的一声,借着三剑相拒之力,凌空一个翻身,落在丈余外,正迎上向自己冲来的无颜。
无颜被小伤一推之力,猝不及防,把势不住,正好撞在小伤胸口上。
小伤经这一掠一撞,伤口里又沁出血来,他咬牙忍住剧痛,盯着金发裸女道:“三位何人,为何要加害我们?”
裸女狞笑不答,挥剑又扑上来。
无颜早已气得鼻子冒烟,道:“哼!这种女人,本来就是畜生,怎么听得懂人话,伤哥哥,何必同她们讲理?”
说话间,她手里已挥出一蓬牛芒细针,漫天花雨般罩上了三个裸女全身。
眼看三个裸女就要被打成蜂窝眼,就在这时,三个女人突又奇迹般的绞拧成一团金球,三柄剑如三枚倒钉般钳在金球上,又划着奇异的弧线,在半空中如砣螺般扭滚转折,将牛芒细针尽数打落,瞬息间在地上如
弹丸般弹跳而去,消失在迷蒙的浓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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