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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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结束,弗兰克·里伯·苏霍伊上校回到了他的二层小楼。当卧室的门被关上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向他袭来。
但是他无法入睡,他的双手反复在衣兜的扣子前摩挲着。
特蕾莎·瓦尔基里·森特,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忘记这个名字,但今天这个名字再一次象尖刀一样刺进了他的心灵。他的冷静、他的智慧、他的铁血、他的坚韧……他的一切一切在这个名字面前竟会变得如此脆弱……
他颤抖着解开自从那一夜后再也没有打开过的扣子,一张纸缓缓的展开来。灵魂深处的隐痛压迫着他的胸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最后一次浏览了纸上的内容,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重重扎到他的心上,烙印在他灵魂的最深处。
然后,火焰在这张纸的一角登陆,随即吞噬了如下的文字:
亲爱的,我知道你一定在骂我傻。但我知道,一直在做傻事的却是你。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而且水也只喝了那么一点点。你还一直骗我说我的腿伤很快就能好,可我清楚,即使我回到了巴雷特,正常行走也不过是一个梦想而已。
你不但骗我,还骗自己。你明知道带着我的后果只能是两个人一起死在这沙漠里,还要违抗我自行逃生的命令。傻瓜,自我欺骗是不会改变现实的!
可我竟然爱上了你这个傻瓜,就算我知道这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走向绝望,我的心还是落到了你这个高明的小偷手里。我是多么的痛恨自己贵族的身份啊,它让我无法和你在一起。我会梦见和你一起去宁静之森的海边,我们每天一起看海,一起下棋,一起过无忧无虑的日子。我甚至会梦见自己为你生了几个孩子,他们每一个都象你一样聪明又结实。可这也只能发生在梦里。

既然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既然我注定会连累你和我同死;既然无论从你的立场、感情还是职责出发你都不可能放弃我,那我就只好自我了断了。亲爱的,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弗兰克·里伯·苏霍伊少校,现在我最后一次以师长的身份命令你活下去!不准象一个懦夫那样寻死!你要活下去,带着弟兄们绘制的地图回到国防部去。弟兄们的冤屈还等着你用那些蛀虫的鲜血去洗刷!为我和每一个弟兄复仇!大家会在天上看着你!
完成任务后彻底忘记我,找一个配得上你的好女孩儿,然后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这是命令!
现在我要上路了,永别了,吾爱。
“特蕾莎……我们……都是这样的傻啊……”
弗兰克闭上眼睛,那张带着坚强与柔美气质的面庞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不可磨灭的存在。
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卧室中的时候,弗兰克终于失去了知觉,他太累了,无论是**还是心灵。
他的脸上满是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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