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殿堂争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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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整个皇城都似染上了朝阳的光芒,金黄的琉璃瓦更是将皇宫映照的富丽堂皇。
寿宁殿依照契丹的风俗面东而向,此时的阳光正好直直的射入大殿,就连脚下的汉白玉地砖也再不是那么冰凉。
“在下室昉见过郡主郡马!”一人来到我们身边,轻声说道:“适才所言郡马无需放在心上,昔日韩信尚有之辱,成大事者又何必拘泥一时得失!”
“多谢大人好意,李天感激不尽!”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室昉此人我也听说过,称得上贤臣,兴科举,注重农桑,兴修水利一系列的励精图治便是他纳谏时提出,契丹人中有此远见者倒是不多。
“朝堂之上,人多嘴杂。郡马切记!”室昉眉头一皱,不无担忧的说道。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我适才辩驳韩匡嗣之言已是犯忌,若是朝堂之上,就是景宗萧绰也不方便替我求情。他的言词中对我几多照顾,可是看小丫头的反应也不像认识,室昉真是好心助我?
“室某是皇后娘娘一手提拔,郡马无需多虑!”
我目视着他退回朝臣队列,他是萧绰一系的亲信大臣,自然声援与我。看他的年龄也就在三十五六左右,又得萧绰赏识,前途不可限量,日后不妨结交一番。
群臣的站位极有讲究,一个站位就是官爵地位的高低象征!汉室的站位是分文武两列,辽朝却分番汉两制,朝臣分民族排成两列对面而站。我与小丫头站在契丹一列,小丫头逐一讲解着姓名官职,我脑海中的资料也随之对号入座,将群臣大致理解个七七八八。
“皇上驾到!”
一声尖亢高昂的公鸭嗓音响起,群臣停止了窃语,几名镇殿武士簇拥下,辽景宗和萧绰携手走向代表皇权象征龙椅。 辽景宗一身九爪龙袍,与萧绰的百鸟朝凤袍相得益彰。辽景宗脸色看上去还是有点苍白,只是在龙袍和皇冠衬托下才有几分威严。萧绰却是光彩照人,凤目生辉,她的威严甚至盖过了身旁的辽景宗。
“众位爱卿,朕登基十几年来,一直诚惶诚恐,所幸大辽国势蒸蒸日上,诸位的功劳朕铭记在心!”辽景宗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嘶哑虚弱,想必伤寒咳嗽之症有所加重!他的话语令群臣,面面相觑,景宗今日的开场白确是出人意料。他深邃的目光望了望群臣,说道:“耶律斜轸这几年经略幽州,成绩斐然!如今燕云十六州百姓安定,全境富庶,去年上交的赋税更是占了我大辽一半以上,朕历来赏罚分明,耶律斜轸自当重重嘉奖!”他的话语中肯定了耶律斜轸的功劳,自然是为等会宣布我们的婚事做好铺垫。
“陛下,耶律斜轸的功劳我等历历在目,臣等皆愿效仿,为我大辽再建新功!”韩匡嗣抢先说道,他阿谀奉承之名早己风传契丹,此话自然是及尽拍马之能。
辽景宗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三年我除了封赏他女儿一个郡主的爵位,再无其它嘉奖,朕心中也是愧疚万分。朕今日是要宣布一件大事,想必你们也早有所闻!”
“耶律雁,李天!”萧绰笑道:“你两上前来。”
正事来了,小丫头在我手心紧紧一捏,和我并步走上前去,迎着群臣迥异的目光,小丫头正色说道:“耶律雁参见皇上皇后!”她转身面向群臣,浅笑道:“家父公务在身,耶律雁代家父见过各位大人!”

“李天参见皇上皇后…….”我连忙按照先前的安排,造葫芦画瓢叙说一遍。
“陛下,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合的一对!”萧绰赞赏的说道,她的目光自始自终停留在我俩身上,在她心目中,小丫头的地位不亚于他的爱子耶律隆绪。
“陛下,荣郡主出嫁本也无可非议,只是这李天来历不明,入我大辽又是寸功未立,只怕会惹人非议!”女里踏步而出,慷慨激昂道,他贼心不死,抓住我的出身继续煽动着群臣:“此举不合祖宗的规矩,日后何来我契丹宗室正统!”他的话语自然有极强的煽动性,契丹一族的大臣群起呼应,顿时朝堂之上乱成一团,嘈杂无比。
“大辽立国数十年,靠的就是吐新纳故,汉人怎么了,就不能迎娶郡主!”汉臣中自有好心者愤愤不平道,好事者已挽起袖子准备打抱不平,为我掐架!
“陛下,微臣不服!耶律斜轸执掌南院确是有功,该赏的是耶律斜轸,这功劳难道能给予外人不成!”一位圆脸虬髯汉子嚷道,他皮肤极黑,身材魁梧,一身紧裹的皮装遮掩不住他健硕的肌肉,右襟对开的领口微微露出浓黑的胸毛。
我脸色一变,此人的话语倒是击中我的软肋。耶律沙,北院大王!小丫头先前已经向我指点过,官职尚在耶律斜轸之上,通管北方草原大军,他的势力不可小觑。
我冷眼观察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群臣,这帮臣子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跪地纳谏,肆意叫嚣,冷语挑衅,怒目相向的比比皆是,只是排于首位的翼王耶律敌烈却是出奇的冷静,始终一言不发,想必小丫头饶恕耶律拥兰的用意便在于此。
“砰!”萧绰拿起铜镇纸狠狠砸在龙桌上,叱道:“够了,朝堂之上不得妄言!”
沉重的撞击声让群臣一惊,恍然大悟的各自退回自己的队列,萧绰的凤目含威扫向群臣,一股沉重的感觉让人压抑,她冷冷的目光逐一扫过群臣,适才疯狂的群臣中竟有几位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陛下,李天的一首中秋贺词大涨我辽国声威,威震宋廷,胜似千军万马!”室昉在萧绰目光授意下说道。
“舞文弄墨,算不得什么!我们契丹不好这些文人的玩意!”耶律沙愤愤说道,胜似千军万马的言语想必激怒了他,他的话语自然满是不屑:“契丹靠的是武力,只有契丹的铁骑才能让异族归心,各国臣服!”
“啪啪!”辽景宗轻拍双掌,一旁的侍卫恭敬的呈上飞燕神弩,辽景宗细心摩挲着弩臂,“这飞燕神弩你们之中大半都见识过,这神弩的由来可有人知道!”
“飞燕神弩是皇后娘娘所创,微臣听说还是以娘娘的闺名命名!”韩匡嗣讨好的说道:“此等利器独具匠心,一弩五箭,就是当年的诸葛武侯连环神弩也不过如此!”
他的马屁令萧绰大为受用,萧绰喜笑颜开的问道:“这弩可抵得上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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