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英雄之怒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黄菲想和她的朋友程浩合伙开间小酒吧,于是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赶回贫穷落后的老家拿点钱。
在A市坐了12个小时的夜班汽车到达一个叫“奔龙”小城,然后在小城转车去她所在的翠香小镇。家乡的一切都引不起她的兴趣,能引起她注意的就只有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年轻人。
年轻男人身高176CM左右,他的脸庞黝黑,剑眉入鬓,脸的线条菱角分明,如刀削过一般。他的左脸颊有道长约一寸,粗若小指的疤痕,更增加他的粗犷之气,野性之质。
这年轻男人浑身隐隐散射出丝丝的萧杀之气,硝烟之味,令人不敢轻易与之接近。黄菲隐隐被身旁这个男子的萧杀之气侵体,令她在刚初秋的天气里也觉得有点冷。所以黄菲向座位边紧靠,和这个萧杀的男子保持一条距离。
这个男子就是刚离开军营的冷剑,他带着战友的深情,来探望小赵的双亲。
路都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满是黑灰。在车上,饱受颠簸之苦的乘客发着牢骚,说镇领导**无为,贪污成风。乱开煤矿,又无序管理,致使秀丽的家乡变得满目疮痍,却又不舍得投入资金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水泥路也不建一条。
这里只有冷剑形单影只,显得他是那么的孤独落寞。冷剑无心听乘客的怨言,摸摸袋子,里面除了几件衣服,有十多万元,那是代表着血一样的战友心的钱,还有十多封家书。
自从冷剑读完国防大学开始,已经有8年没有回过家,家里的一切,都是冷睿写信告诉他的。冷剑比冷睿大5岁,比妹妹冷雪大10岁,比哥哥少10岁。
冷睿在6年前告诉冷剑,18岁的他考取了全国著名的刑事警察大学;在5年前告诉冷剑,大哥冷旗攒了很多钱,修了一条两车道的水泥路直通家里,还捐建了一所希望小学和一所希望中学,叫冷剑不用寄钱给他;4年前冷睿写信告诉冷剑妹妹冷雪被送到外国读书,寄了一张照片来,照片上的冷睿一身警服,约178CM身高,比冷剑高了。虽然还是高高瘦瘦,但有一股飒爽之气,这时20岁的冷睿应该读大三,还有一年就在刑事警察学校毕业了。但从这之后,冷睿就没有再写信给他,再没有冷睿的消息,写信问爸爸,爸爸也不知道,冷睿凭空消失了。2年前大哥冷旗突然写信给他,说冷睿不知什么原因,被刑事警察学校开除,在社会上流浪了两年,被冷旗寻到,现正在冷旗大哥的公司上班。
冷剑坐了3个多小时车程的山路,才到达小赵所在的小镇。
小镇只有一条200多米的大街,六条小巷,居民的住宅装修都比较耀眼,住在镇上的看来都是本地区有钱的主。最显眼的是一座在大街尽头5层高的豪华建筑——镇政府,把大街封死.
冷剑又打摩的跑了十多里弯曲崎岖全部用煤渣铺成的山路,终于来到小赵的家乡——翠香村。
村名,名不副实。这里既不青翠,也不芳香。由于乱砍滥伐,乱开煤矿,生态遭到极大破坏,水土流失严重。举目四顾,狠狠扑入眼帘的满眼黑土,一片萧索。大风刮过,卷起漫天的黑沙,狠狠地撞击在脸上,身上,隐隐作痛。不一会儿,你就会披上一件黑纱衣。这时候,你就会发现,天是黑色的,地是黑色的,连你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成了黑色的了。
几百户人家依山而建,绝大部分的房屋都是泥砖房子,只有一座外墙装修得金碧辉煌四层洋楼在村中央高高耸起,在泥砖屋的包围下,鹤立鸡群,非常显眼。
中国大多数农民兄弟的生活还是很苦啊,这里的财富掌控在少数人手里,冷剑心里感叹,也为党中央立志改善农民生活,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政策感到欣慰。
在村口,冷剑拉住一位老人家问小赵的家在哪儿,并说自己是小赵的战友。
老人家眯着眼,认真的端详着这个穿迷彩服的年轻人,这个年轻左脸上有条长约一寸,粗约小指疤痕。
突然,老人家紧紧拉着冷剑的手,不停的摇晃,眼睛湿润了,语无伦次的说:“有军人气质,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又突然提高声调大声喊:“小明部队来人了,小明部队来人了,大家快出来啊。”
轰,村口一下子围起了很多村民,都用热切的,充满希望的目光盯着冷剑。
冷剑糊涂了,靠,欢迎解放军也不用这么离谱吧,看来这儿军民情深如鱼水啊。
“军爷,领导,你快去看看小明母亲和小妹吧!”村民异口同声地说。
一丝不祥之感狠狠地撞击着冷剑的心脏。
冷剑问究竟发生什么事。
老人家声泪俱下的道出原委。
原来,翠香村有两大姓,姓赵和姓张,姓张的占了大部分,张姓恃着人多,经常欺负赵姓人。两年前小赵回家探家,教训了想在村背后山开煤矿的村委张支书,怪不得小赵回部队后背个处分。小赵牺牲后,张支书和他做镇长的哥哥,一起欺负小赵双亲,镇政府只给他双亲2万块的抚恤金,克扣大部分。借小赵家的羊吃了别人的庄稼,张支书带领村治安队员抢走了赵家的羊,还要小赵家赔偿2千块作青苗费补偿;借口要建的村道要经过赵家,逼迫赵家搬迁,强行拆了小赵家,其实是怕小赵家挡了他家的风水。并美其名曰:能为集体做善事,是赵家的福气,房屋费只补偿2千块。要建房,需交3万块的宅基地费用。赵大爷不让拆屋,让张恶霸带警察来抓走了,拘留在派出所。
边上的村民都夸部队培养了一个好战士,赵家村出了一个活雷锋。
在嘈杂声中,冷剑知道赵家村百多户人,没有一家没受过赵明无私的资助,也有很多张姓人受过小赵的恩惠,虽然赵明家也很穷。
冷剑明白了赵明为什么从来不买新衣服,从不抽烟喝酒,从不乱花钱,原来钱都用在乡亲们身上。
多好的战士啊,感情隐藏得很深的冷剑的眼睛湿润了。
在一座拆得七七八八的青砖屋前,一个满头银发,面容枯槁,瘦削弱小的老妇人,拉着一十六、七岁的少女,跪在地上,举着小赵的遗照,在嚎啕大哭,边哭边喊:“明儿,我苦命的儿啊,你刚为国捐躯,你的灵牌就被砸,你老屋就被拆,你老妈就被打,你小妹就被欺负,你老爸就被抓,你究竟为谁拼命啊?是为了保卫谁而死啊?儿啊,你死不眼闭啊!”那少女只是呜呜地哭,哭声似夜莺悲啼,杜鹃泣血,闻者无不潸然泪下。

但有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对此视若无睹,正在卖力的指挥十多个大汉拆屋。
冷剑的怒气在上涌,心在滴血,脸在扭曲。
“呯!”冷剑直挺挺地跪在老妇人面前,哽咽说:“妈妈,孩儿来晚啦,您受苦啦!”
老妇人被冷剑的行为吓了一跳,不哭了,疑惑地看着这个穿迷彩服,散发着军人特有气质的,叫她“妈妈”而自己又不认识的年轻人。
“我是小明的战友,你是小明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
老妇人和少女像是遇到亲人,一下子抱着冷剑,在冷剑宽广的胸怀里尽情地哭。冷剑用双手抱着应该受到优待,应该享受鲜花的烈士家属,让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的怀抱,尽情的哭出她们的委屈,她们的无奈,她们的不满,她们的怨恨,她们血的控诉。
阳光下,照片中的小赵一身戎装,潇洒英俊,露出甜美的笑容,两眼有神地看着远方,像在展望着美好的未来。
看着小赵的照片,冷剑的心在抽搐,眼中的寒光越盛,熟识他的人,就会知道他的内心充满愤怒。
冷剑等母女俩尽情哭出她们的屈辱后,才轻轻的推开她们,轻轻地说:“妈妈,妹妹,我会为您们讨回一个公道。”
母女俩望着冷剑亮如星辰的目光,坚毅的神色,狠狠地点着头。
“嘿,住手,停工。”冷剑一声大喝,震的众人耳朵轰鸣。
十几个拆屋的人全都住手,和那干部模样的人都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冷剑。
冷剑脸色阴沉如水,冷冷的说:“你们知道是在拆谁的屋吗?你们是在拆英雄烈士的屋,是对英魂的侮辱,是对英魂的践踏。你们知道小赵是为谁牺牲的吗?就是为了你们过上安定平和的日子而牺牲在缉毒战场上,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的。你们还有良心吗?你们还是人吗?”语声越来越高,最后几句是冷剑吼出来的,声色俱厉。
冷剑很少有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但这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那十多个大汉都不敢望冷剑,都用眼睛瞅着那个干部。
那个干部“咳”了两声,清清喉咙说:“我们知道是烈士家属,但政府已经补了钱,已经很照顾他们了,政府不可能永远照顾他们啊。军人就是为政府卖命的,谁叫他当兵……”
冷剑厌恶的望着这句句不离“政府”的家伙,眼中的寒光越盛,杀气越强,他强迫自己一定要忍耐,但他内心血脉贲涌,越压越难受,就要喷薄而出。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个干部已经死了,死了很多次;如果这个干部是敌人,是毒犯,是恐怖分子,现在他也死了,也死了很多次。但这个干部是“人民”,是坐在人民头上的“人民”,不是敌人,不是恐怖分子,是军人要全力保护的“人民”啊。
干部突然感到一股寒气沁体,令他不禁打个哆嗦,说不出话来,不得不中断“政府”的讲话。
忽然,又有一股杀气像千丈巨浪,汹涌而至。令他窒息,呼吸不畅。
冷剑的心越来越难受,需要发泄。“嘿!”冷剑一声怒喝,犹如晴天霹雳,杀气迸发而出。这是只有久经沙场,杀人无数才能有的杀气。
蹬蹬蹬,冷剑大踏步走向一堵青砖前,举掌成手刀,奋力劈下去,将所有的愤怒劈下去,将所有的杀气劈下去。
十多块砖从中间裂开,冷剑又抓起块完整的砖,双手紧握,“嘿”声暴喝,青砖也从中间断开,冷剑双手各抓半截断砖,狠狠的向自己的前额砸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两截断砖粉碎,额角渗出鲜血,汇流而下,形成一条鲜艳耀眼的红色线条,红得那么妖艳,红得那么怪异。
此时的冷剑像愤怒的雄狮,像恶虎,像饿狼,更像从地府冒出来的专收割人命的恶魔,像洪荒时代择人而噬的怪兽。
烈日当空的大白天,在众人的感觉里,突然黑暗起来,像有呼呼的冷气卷袭过来,遍体生寒。
众人纷呼这个还是人吗?
那十多个拆屋大汉纷纷跳下来,四散逃命。他们经常睡到半夜被这个惊人的情景惊醒,汗湿数重衫。
冷剑向干部走去,干部想昂首挺胸,显显“政府”的威风,无奈脸色苍白,虚汗淋漓,双脚打颤,牙齿猛扣,只能誓不抬头,永不挺腰了。
冷剑握住干部的手,冷冷说:“你是张支书?”
干部只觉得冷剑的大手不是人的手,硬绑绑的。还好,他还能听懂冷剑的话,连忙摇头。
“带路。”
干部乖乖的在前面带路。
张支书早已闻风而逃,人去楼空了。
众村民见冷剑如此神勇,不用出手就吓得翠香村第一霸张支书落荒而逃,情不自禁轰然叫好。
冷剑打开他的旅行袋,拿出一叠叠人民币。说:“谁来帮赵大妈挖地基,来那钱,谁愿意帮赵明买建筑材料,来拿钱,谁愿意帮赵小妹盖房子,来拿钱。”
“我来挖地基,不用钱。”
“我来建房子,不用钱”
“给我钱,我现在就去买建筑材料,明天就可以动工。”
冷剑冷峭的脸罕有地露出笑容,广大人民还是好的。
“在哪儿建房子?”有村民问。
“就在这儿,张支书敢动,我拆了他的屋,剥了他的皮。”冷剑冷冷地说,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冷剑望着受尽折磨的赵大妈和赵小妹,那块砖在手中捏碎。
“我去镇政府讨说法,去派出所带赵大爷回来。”
(狂龙处女作,喜欢特种军旅小说的朋友点击,收藏+推荐啊)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