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战俘 第三节 美食与狗血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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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公主婚嫁数天前,整个幽州城张灯结彩,“萧”家门前更是车水马龙,前来道贺的恭喜之人络绎不绝。
择吉日公主下嫁,主婚人、媒人致词完毕后。皇帝“耶律璟”、皇后“萧氏”在御殿率其族人给新郎、新娘赐酒,再命皇族与“萧”氏家族娶亲之人对饮。第二天,“萧”氏家人及新娘、新郎率其族入宫觐见。宫中大摆宴席,皇帝、皇后亲自接见,并赐公主嫁妆:
“车头、车楼等关键部位皆以纯银装饰的骆驼车两辆;牛车一辆,车上面拉着一头羊,是所谓的祭羊;赐女其婿朝服及四季应时衣衫数件、其余另有鞍马,铠甲等……”
凡生活中必须用品,都给的是面面俱到。
宴会结束后,皇帝“耶律璟”亲自选皇族地位崇高者一人,派他送新娘、新郎回家。
赵鑫与瑛儿在此时自然也是兴高采烈的,因为他们认为:
“作为公主府邸的奴隶,在野蛮人公主大喜的日子里,自然就要改善改善伙食,吃的那是一定会比平日里好很多很多。”
赵鑫已经好久没有痛快地吃过饭了,更别说是酒。平日里“契丹”人只给他们吃些剩肉、加上粟米、再加一些像野草一样的东西,捣成烂泥状——美其名曰“肉粥”让他们喝下去。害的赵鑫接二连三的闹肚子,人也瘦了好大一圈,今日公主结婚,好歹也得给些整块的肉吧!
“哈哈!瑛儿,今天不用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这野蛮人嫁姑娘,我们也能跟着沾光吃点好的吧!嗯!应该还有酒喝!”
“嘻嘻……将军……哥哥,你又馋酒了……”
到晚上下人们开饭的时候,伙食果然比平日里要好的很多。除了主食之外,居然上了好几道菜,还是赵鑫这种曾经的富家子弟从来没有见过的……
“一托盘肥乎乎的没有去皮大老鼠,一托盘黑红黑红的莫名物,除了平日里常吃的肉粥外,还多了一道‘乳粥’,还有一些半生的米饭,米饭旁边摆着一碗狗血及蒜”。另有许多生葱韭菜之类,当然还有一壶酒。一壶浑浊不清的酒。”
“唉!”
赵鑫愁眉苦脸道:
“这可都是些什么?桌子上能见到的肉……就只有这没去毛皮的老鼠了。”
旁边在“契丹”生活了很久的人说:
“契丹狗的饮食就是这样粗劣,也不是他们只吃好的而不给我们吃,只因他们平日里也就是吃这些玩意儿了,就拿这没去毛皮的大老鼠来说,这可是他们的美味,那寻常也是吃不到的,只有在重大的宴会上什么的才难得一见。”
赵鑫将信将疑地夹了一筷子这桌子上唯一见到的肉类——没去毛皮的大老鼠,慢慢地撮食一口。
“嗯!果然味道还不错,肉极肥美,像小猪仔,但又比小猪仔肉脆。”
瑛儿见赵鑫吃的香甜,本想跟着吃点,可看着那极其恶心的东西,终于将筷子放下。
其实,北方的大漠旷野,是极宜于黄鼠这类**居动物繁衍生息的,这些黄鼠平日里只吃一豆谷之类的食物,因此也还算是干净,再加上“契丹”人将黄鼠捉到后,又以不同寻常的方法喂养一段时间,比如说拿羊乳饲之……因此这大黄鼠的味道也与普通的老鼠味道不同。
据说在后期,这种老鼠还出口到“大宋”,成为“大宋”权贵争相品食的美味。不过“宋”人的烹调方法自然是有所不同,至少毛皮是要去的。
赵鑫指着桌上那盘黑红之物问旁边之人:
“这又是什么?怎么看起来倒貌似是肠子一类的东西?”
“这个嘛……我也不识得,这个你自己尝尝。”
赵鑫这次可丝毫没有客气,夹起一段就塞进嘴里,似乎略有停顿,进而便大口咀嚼起来,并连呼好吃:
“唉!真香,实在是生平仅见的美味,我活了这么大,好东西没少吃,怎么就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啊!”
说话间眼睛还贼溜溜的,身子还作出故意地将这菜遮挡状,似乎是怕别人来与他抢食。
既有如此美味,别人又怎许他一人独食,霎时间几双筷子纷涌而上,将盘子里那红黑肠子状的东西纷纷夹食一空,就连瑛儿也抢得一筷子。
众人纷纷将这美味往嘴里送去,岂知刚入口嚼得几下,个个便狂呕而出。其中瑛儿吐得更是一塌糊涂。

“哈哈哈!”
赵鑫大笑数声。原来刚才他一入口就差点将这东西吐出,但想:
“我都吃了,为什么不让他们也来尝尝这恶心之物?”
因此他强忍着把这东西吃掉,并连呼美味来诱使其余之人上当。
“哥哥……你可太坏了,你自己吃也就吃了,还骗我也跟你一起吃。”
众人吐完,才仔细地分析了这道菜的构成,原来却是一些未洗之羊肠,里面灌入蜜糖蒸煮而出,食之甜腥不说,连那羊粪的味道也隐在其中,吃起来似乎还有些没消化完的青草之味儿。(写到此,不仅想起来前几天看报纸的一段趣事:在现今日本,有一种兔肠之物,就是把那小白兔的肠子拿出来食之,也是不洗不涮,直接就烹制,美其名曰“天然”,据称也是价格昂贵,寻常之人也是吃不起的。我当时想:在我国千年前的辽、金之地就有此物。)
此时桌子上未动的就只有那些“肉粥”和“乳粥”了,肉粥在这里乃是寻常之物,不值得一尝,可这“乳粥”众人却是第一此见到,因此很是稀罕,可有了刚才的呕吐经历,那说什么也没有人敢去做这“第一个吃螃蟹”之人。最后大家一致决定:
“先对这‘乳粥’的成分做一下确定再食用也不晚。”
化验的结果很快的就出来了,用赵鑫的话来讲似乎更能明白地表达清楚:
“这玩意儿……就是把‘酸奶’熬熟了,上面再浇上厚厚的一层羊油。”
众人虽不知“酸奶”为何物,但对这羊油却相当的熟悉,一听之下顿时也没了胃口。
此事有史为记:朱或在《萍州可谈》中说:辽人对宋朝使节每天供给一碗“乳粥”,因为乳粥在辽国是非常珍贵的食品。但是辽人在乳粥中却“沃以生油”,这使宋使无法下咽。宋使节便向他们提出“去油”的意见,辽人也置之不理,直到宋使提出用别的器皿贮生油,以便自己喝乳粥时自用,辽人才点头应允。在辽人看来,生油是最佳的大补之物,甚至辽皇后生小孩时还要让她“服调酥杏油半盏”。
由此可见,今天晚上赵鑫他们吃的这顿大餐,实在是“契丹”人已经能尽到的最热情的待客之道了。
副食既然不能吃,那就吃点主食吧!众人的眼光齐涮涮地瞄在了那盆半生的米饭上,当即有人抢先一步盛出一碗,咀嚼之下却发现生极难以下咽。
赵鑫不明白饭旁边放着的狗血及大蒜又是做何用途。只向身边人打听。
“这个……这个我倒是见契丹人吃过,就是在这半生的粟米里倒上些狗血用来拌饭下咽,至于大蒜,那自然是吃饭的时候防止嘴里寡淡无味儿,特意就着下饭的下饭菜。”
赵鑫险些一口浓痰吐在这狗血里。
“难道他们吃好的,就给我们吃这些?我……我跟他们拼了……”
“呵呵!小兄弟,今天倒不是这些‘契丹’狗贼故意难为我们,这实在是他们最好的饭食了。”
最后无法,赵鑫只有吃些肉粥来渡过了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整桌之上,也只有那寻常吃的肉粥才可以让他果腹。他盼来盼去的一顿美餐就这样的结束了,过后他感慨不已:
“看来人是不能对某些事物抱有太大期望的,正所谓是希望越高,失落越大,今天如果只是个寻常的日子,还吃那些寻常的肉粥,我也就不会这么惆怅了。”
酒还不错,是正宗的羊乳酒,入口虽有些微酸,但却醇厚干洌,赵鑫喝着倒也很是喜欢。
饭后,赵鑫不大相信“契丹”人在这么个隆重的日子里、就吃这些狗屁不如的粗鄙之食,于是他潜入厨房准备“取”些食物来喂饱自己和瑛儿的肚子。
没曾想他刚探头到厨房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呼、呼”之声传出,细看之下,一名负责公主府内务的大管家正在那里香甜的吃着“狗血拌饭”。还不停地将大蒜塞在嘴里“咔嚓、咔嚓”咀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满足。
赵鑫见之,险些晕倒,知道适才之人所说不需,那“契丹”野蛮人平日里或许真的只吃这些狗血类的东西,再看一会儿,又觉得气闷之极,便转身回屋里闷头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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