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刘头的树和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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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舒坦!张戈夹了一筷子牛肉塞进嘴巴,细细的回味着舌蕾上的味道,以前的酒就是纯正,自己以前喝的那些颖川大曲全一股糠味,一场酒喝下来,就跟啃了一顿杂面窝窝头似的。
又吃了几口牛肉,张戈把二叔忘在饭桌上的大半盒三五给拿了起来。这几天张戈吸的都是一块八一包的金叶,可把他给憋屈坏了。没办法呀,张戈是从来没有零花钱的,他还是偷着把家里的几个酒瓶子给卖了,才勉强能买包金叶解解馋。
摸出火机给自己点上根烟,叽扭一声又抿了口小酒,张戈一阵心旷神怡——这才是生活!
伸头看看对面二叔的房间,张戈叼着烟卷,端着那盘椒盐牛肉,轻手轻脚的向二叔房间的窗户下面走去。张戈的好奇心比他的胆子还大,刘头到底有什么事要拜托二叔呢?张戈实在是想知道个究竟。猫着腰站到了窗户根下面,张戈小心的嚼着满嘴的牛肉,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大哥,兄弟我求求你了。”刘金海用那他酸不流秋的声音哀求道,“你要是不管这事,我只能去上吊了,与其被人逼死,我还不如给自己来个痛快的。”
“那你要我怎么管呢。这事你怎么就想起来找我呢?”过了半晌,张浩山才醉意朦胧的说道。
“大哥你怎么就不能帮帮兄弟呢?咱们颖川城谁不知道啊,老兄你可是得了老父亲的真传呐。”刘金海急忙说道,“老先生没过世前,那可是方圆几百里有名的大仙。”
张戈听到这里喉咙里骨碌一下,差点被牛肉噎着。难道刘头是来找二叔看风水啊,爷爷在解放前的确是个有名的风水先生,传说当年国民党的一个师长还请他给自己的阵地看过风水。不过估计爷爷那两子也是蒙人蒙事的,要不,国民党最后咋让打跑了呢。
“还大仙呢,你这说的都不靠谱。那是封建迷信,你知道不。现在不兴那一套了。”张浩山笑了两声,说道,“估计你那树和鱼,还是农业技术上的问题,你这得找专家去,找我有个屁用。”
“大哥啊,要是技术上的问题还能死人吗?”刘金海显然是急眼了,嗓门也高了起来,“得了,大哥你既然不管我的死活,那我今天晚上就搬到那山上睡去。我出事我活该!反正我现在是死路一条。”
张戈听刘金海说完,屋里便一阵脚步乱响,接着就听二叔说道:“兄弟兄弟,坐下,坐下说。你别激动,冷静点。”想来应该是刘金海要走,被二叔拉住了。
“好吧,我豁出了,就依你这一回。不过能不能帮上忙,我可不敢打保票。而且我给你帮忙这事,你可不能到处乱说去。”张浩山的声音压的低低的,窗外的张戈几乎都听不清了。
“哎呀!大哥你可救了我的命了。你放心,我保证跟谁都不说,要是我乱说,老天爷就叫我妻离子散。”刘金海显然是激动到了极点,带着哭腔满口的赌咒发誓。

窗外的张戈撇了撇嘴,哭笑不得,刘头这个鳖蛋还真是不折不扣的一张臭嘴,后来他可就真的离婚了,连儿子也被判给媳妇了。
“金海,那你把这件事再详细的向我说一遍。你那开始说的颠三倒四的,我也没听出头绪。”张浩山对刘金海说道,忽的嗓门一提:“小戈,别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你给我进来。”
张戈在窗户根下面一伸舌头,把烟头扔到一边,抱着半盘子牛肉就进屋了。
进屋一看,二叔张浩山坐在一张老板椅上,满脸通红的,活象个关公关老爷。边上摆着把椅子,刘金海坐在上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竟在那哭起来了。
“臭小子,不去睡觉在窗户根底下干什么?想看热闹是不是?”张浩山瞪着眼睛虎着脸说道。
张戈咧着嘴,笑着凑到张浩山耳朵边上,说道:“我这不是看你喝多了,怕没人伺候二叔你嘛。”
张浩山听了这话,笑的嘴都合不上了,望张戈轻拍了两巴掌,说道:“行了,别跟我玩嘴了。二叔早就想好了,要带你见见大场面,咱们通咱们家就全指望着你呢。那是你刘叔叔,他遇到的事可是有点名堂。你马上仔细听他说。”张浩山用手一指刘金海,却看见刘金海还在抹眼泪,便说道:“金海,别哭了。你把你遇到的事和我们爷俩好好说说。你别看这孩子小,他的能耐可不小。”
刘金海掏出手帕,往脸上擦了几把,这才带着哭腔说起了他的树和鱼。
原来刘金海几年前在离颖川市100多公里的泉阳镇承包了几座荒山,他在几座山上种了果树,山下挖了几口鱼塘,又在村子里雇些人替他料理。几年下来,生意倒也是红红火火,越做越大。今年还跟香港一家公司签了个为期两年的水果包销合同,树上的果子还没结出来,就已经全让人家香港老板给高价定下来了。这一笔买卖要是做下来,他刘金海在颖川这座小城里,也能算的上是个财大气粗的人物了。
可这合同签下来没多久,刘金海的果树林就出事了。
就在三天前,刘金海在家里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他雇来看守果树林的几个果农打来的,说山上的果树全得了病,让他快想想办法。刘金海一听当时就着急了。那山上果树可是他的聚宝盆摇钱树,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不单一分钱赚不到,还得赔给香港那家公司一大笔违约金。这一笔钱要是掏出去,他刘金海离砸锅卖铁典鞋押裤子的地步,也就差的不远了。
刘金海丝毫不敢大意,跑到农林局请了两位技术员,急匆匆的赶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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