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微波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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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空和尚一抖身上的大红袈裟,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说道:“香港那地方,虽然偏僻,但也一样的是有和尚,一样的是有寺庙。”
张戈听了明空的话,脖子一伸,差点没笑出声来。要是香港那地方还偏僻,那全中国就找不到几块热闹地方了。估计这明空大和尚连香港在哪,他都闹不清楚吧。
“香港的净莲寺,你们听说过没有?香港净莲寺的方丈去普陀山讲经弘法,刚好让我们在菩提寺给碰上了。那个香港方丈人挺不错的,就是舌头别扭点,一开口说的都跟外国话差不多,听多了头晕。和他聊天扯淡的时候,我就顺便把追查血尸的事对他一说。净莲寺的一帮人听我说了这事,那可就炸窝子了。我一问才知道,原来人家三个月前就是丢了一具高僧金身,正发愁找不着呢。”
明空和尚说到这,一拍巴掌,咧着大嘴说道:“他们这么一说,我就立马把血尸扛过来,那帮香港和尚一看,就是他们庙里丢的那尊金身!这金身是净莲寺清代高僧智光大师的!这真是线头掉到针眼里,你们说这事巧不巧。难怪我和浩山老弟忙活了那么多天,一点头绪也没有,谁能想起来香港那小地方的破庙里边,他还能有尊高僧金身?咱们平时又和他们没什么来往,要不刚巧碰到了他们的方丈,我们这会还在满地瞎跑着去找呢。那个高僧金身现在已经被带回香港了,大姐,你要是还不相信,那咱就去香港看看。”
满屋子人被明空和尚滔滔不绝的一番话说的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追查出了金身的来源。
几个人都不禁在心中大发感叹,这事真是巧到了极点,可见神明不佑行恶者啊。一时间禅房里竟一片寂静,只有明延方丈拨动佛珠的声音在房间里嗒嗒响着。
“大,大师,这金身的来源是查到了。可是…可是,是谁偷盗了智光大师的金身,拿金身去炼制血尸呢?”一片沉默中,卢玉琪突然又怯生生的开口向明空问道。
这丫头果然是个精明人,一圈人这会都忙着消化明空刚才抛出的重磅炸弹,她倒抢先追着去问下文了。
张戈手里把玩着一个木鱼,瞟了这个小丫头一眼,心中突然想起港片中脍炙人口一句名言——胸大无脑。张戈一脸坏笑的向卢玉琪胸口结结实实的看了两眼…香港同胞这话说的实在,果然是不大,女人太聪明了就是不好。
无量那个天尊啊,她这不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微波炉嘛!张戈咧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张浩山这时吧嗒一声,打着火机,又点了根烟叼在嘴巴上,烟头一动一动的,冲着卢玉琪说道:“小姑娘,知道了这是从香港净莲寺偷出的高僧金身,那就离找出元凶不远了。”
“当初,刘金海,就是求我收伏血尸的那个人,他曾经告诉过我。他那两座荒山上的果林是和香港一家公司定了包销合同的。查清了金身的来历之后,我就突然想到,这又和香港扯上关系了。你们想啊,金身是从香港净莲寺丢的。而炼制血尸的地点,就是那个聚阴气的鬼爪地,又和一家香港公司有关系。”
张浩山叼着烟卷,双手交叉在胸前,仰着头,踱着步,就象是电影里的侦探波洛一样,脸上还摆一副无所不知的神秘表情。一圈人的眼珠都骨碌碌的跟着他乱转,只有明空大和尚翘在脚半躺在椅子上,捏着一根小草棒,百无聊赖的在扒耳朵。
“我打了个电话给刘金海,仔细的盘问了他一下。果然,他在和香港公司订合同之前,那家公司是曾经派几个人来考察过他的果林。那家公司叫做恒业商贸公司,带队来考察果林的人,就是这家公司的少东家,名字叫做费祥成。一定是这个人在考察果林的时候,发现了那块最宜炼尸的鬼爪之地!”

张浩山伸手拿下烟头,吐出一阵烟雾,用手一比划,接着说道:“我又托了一个在香港的朋友,帮我查了查这家恒业商贸公司的情况,哼哼,狐狸尾巴到了这时候,总算是露出来了。这家公司的董事长…董事长就是老板的意思!原来竟是叫做费士清!”
“现在,你们该明白了吧?”张浩山咧着嘴,神神秘秘的笑着,眼睛逐个扫过众人。
“费士清?他是什么人啊?他和茅山宗又有什么关系?”念竹真人还是不得要领,一脸迷惑的问道。
明空和尚一边扒着耳朵,一边笑嘻嘻的接过话茬说道:“老子叫费士清,儿子叫费祥成。德、云、士、祥,这不就是茅山宗排的辈分嘛。我和浩山老弟都打听清楚了,这费士清就是茅山掌教云峰老杂毛入世修行的徒弟,他专门是在外做买卖,养活茅山上那一帮道士的。”
明空和尚正说的得意,突然想起眼前的念竹大姐也是个杂毛老道,急忙舌头一拐弯,把‘杂毛’换成了‘道士’。
“不但费士清是茅山宗的门人,连他儿子也是,这费祥成便是拜了关士方做师傅。道长,关士方是什么人,这你该知道吧。”张浩山又接口说道。
念竹真人听了两人连珠炮一般扔出的重磅炸弹,已经被轰的有些迷糊了,竟一脸懵懂抬头问道:“关士方又是什么人?”
“师父,您怎么忘了?关士方就是茅山宗云峰天师的大弟子啊。他还到我们青崖山上来过呢。”微波炉卢玉琪站在一旁,低声的提醒着念竹真人。
念竹真人这才反应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说来,偷盗高僧金身炼制血尸的事,九成九是这费家父子的所为。
沉吟了半晌,念竹真人开口说道:“费士清就是云峰天师的徒弟,费祥成又是关士方的弟子…这消息确实吗?”
“怎么不确实!这事是浩山老弟从一个茅山宗门人那里打听出来的,那人是在他在广东认识的朋友。他们自己人说的,这总错不了吧。”明空和尚瞪着一双眼珠子,一脸不容置疑的神情。
张浩山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尖捻灭后,笑着对念竹说道:“这消息应该是假不了的,听我那朋友说,明年三清大祭,这费家爷俩那时也会赶回茅山,费祥成还要以茅山新晋弟子的身份参加斗法大会。他们究竟是不是茅山弟子,道长到时候一看便知。”
见张浩山这么胸有成竹,念竹真人不由的点了点,说道:“要是这样说的话…茅山宗真的…唉,怎么能纵容弟子做出这种事来!”
“实在是不象话!道长,我真恨不得在三清大祭上,当着全天下玄门同道的面,去问一问茅山的云峰天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来,令天下三清弟子都跟着蒙羞!天理不容啊!”
张浩山挥舞着大手,慷慨激昂了一番,把肥嘟嘟的胸脯拍的叭叭直响。
明摆着是要借着这事泄私愤,可偏要把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动不动就把天下玄门同道给挂在嘴上,让人听了肃然起敬,丝毫察觉不到自己有半点私心。就好像要和刚钓到的马子嗨咻时,坚持要带两个套套,明明是安全第一生怕中标,可偏偏要唱一出减轻国家负担支持计划生育的高调。
这一手得好好跟二叔。高!真高!张戈钦佩的看着正气凛然的二叔,在心里一个劲的竖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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