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十七篇 “教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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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老师张学忠在新课本没有发下来之前,教我们新升入初中的学生读了一遍《萧县志》,然后,居然让我们去背《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于是,我们毫不客气地送给他一个外号:“老古董”!——上一届给他起的外号是“活字典”。
转眼十多年过去,我在初中学的东西也忘得一干二净,反而记住了张老师教的《三字经》,特别是这一句:“教不严,师之惰;教不学,儿之错。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在那之前就学到这些东西啊!
……
幸福摔不掉忧愁,倒霉总是伴着开心。
暑假慢慢的过着,突然有一天,我跟红芋吵架了,原因嘛,是很小的一件事情。我说了一句什么话,红芋气得回他自己的家了。我继续和别的朋友玩,没有料到暴风雨已经形成。
吃午饭的时候,我回到家里。爷爷躺在床上。小云坐在地上叠纸飞机,看见我回来了,就笑。
娘从锅屋里走出来,叫住我,问:“红芋哪?”
“不知道。”我说着,往堂屋里走。
“什么不知道?”娘大声说,“出去找回来!找不回来,白回来吃饭!”
我回头就往外走,看见小云还冲着我笑。停下来,问她:“笑啥?”
“跟俺红芋哥吵架了?”
我恍然,大怒:“你告的状?”
小云还是笑,不回答。
我很生气,朝小云的头上打一巴掌。
小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我都没有用劲!”我害怕了,心虚地说。
小云哭得更大声了。
躺在床上的爷爷听见了,睁开眼睛,想起来。
娘从锅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擀面杖,朝我后背打,正打在我的后心上。我差点跌倒在地上。
“你真是越大越白舍!”娘骂道,又抬起巴掌,“啪、啪、啪”的打在我脸上。
小云不哭了,嘻嘻笑个不停。

我扑过去,要打小云。小云又“哇”地哭了。
娘用擀面杖狠狠打在我的头上。我“哎哟”一声,转身去夺擀面杖。娘一只手抓住擀面杖不放手,另一只手“啪、啪”继续打在我的脸上。
我的脸被打得生疼,疼得直流泪。
娘打着打着,也气哭了,骂我:“你这个白舍!早知道我就不生你!”
小云看见娘哭了,吓得真哭了起来。
娘还是不住手。我夺不下来擀面杖,又躲不过巴掌,便伸手打她了几拳。
“你敢打我?”娘仿佛被电了似的,松开了手,伤心欲绝:“我白养活你了!我不活了我!”扔下擀面杖,要去喝农药。
爷爷挣扎着起来了,找拐杖。这时大勇嫂子推门进了院子,赶紧拦住我娘。
“快给你娘认错!”大勇嫂子拦住了我娘,对我喊:“你娘要喝药!”
接下来,我说出了——现在我也后悔自己说出了——我这辈子说过的最狠毒的一句话:
“想死就让她死!”
对于我,大勇嫂子也气了,没办法,只能紧紧地拉住我娘。
我娘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的娘啊,我不活了!”
爷爷这时举着拐杖,颤巍巍地,朝我走过来。我看见了这架式,赶紧跑出院子。
没跑多远,爷爷就追不上我了。我停下来,等着爷爷过来。
爷爷过来后将拐杖朝我的头上、脸上、肩上,狠狠地打!
我赶紧跪下来。“爷爷,您白打了!”
爷爷正在气头上,继续打。我双手护住头,在地上乱滚。爷爷的拐杖还是不停地打在我身上。
没留意,我一下子掉进了坑里。
……
这件事,即刻轰动了整个村子。像是看耍猴、听唱戏一样,来看热闹的人,堵满了整个巷子。村里人怎么也不明白:挺老实的小孩,怎么会和自己的娘打架?……
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也许我娘早已经忘了,但是,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委实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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