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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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叔纵横沙场几十年,身上的刀伤箭伤有无数处。对这一箭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脑袋却有一阵眩晕,心中暗叹“毕竟岁月不饶人,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挥剑砍断箭杆,强忍着痛坐在马背上硬是一动没动。
叶风此时身上的战袍已溅满了鲜血,不过却没有自己的,心中大呼痛快。横刀立马、谁敢与抗?这才是男人心中真正想要的。
听到老皇叔召唤,忙打马赶了过来,摘下脸上的面罩,离着很远就打起招呼“老…”第二个字还没出口就看到了老皇叔肩膀上的断箭。
“老爷子,您受伤了?”
老皇叔强忍着痛摆了摆手道:“不要慌”转头对身边一名近卫道:“发信号吧!”说完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这场帐足足打了大半天,此时已是日暮西下,就见周军中突然一道火箭冲天而起。对岸不断撤回的梁军以为周军要反攻,忙列好了阵势,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对岸有什么动静。对岸的周军虽没什么动静,但空气中却传来了另外一种声音,像是打雷,又象是虎啸,终于,一条白线出现在天边,有如迅马奔雷一般涌了过来。
梁军中终于有人明白是怎么回事“洪水”不用在听什么命令了,转身或跑或是找高处,还有的干脆找一株大树紧紧地抱住,生怕被洪水冲走。
人马跑的再快又怎快得过奔流而下的洪水?老皇叔深谋远虑,这股水流已经憋了很长时间,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之急?梁军深如大周腹地,本身对地势就不是很熟,再加上根本就没想到周军会来此一招。二十万大军顿时被水冲的七零八落,再无任何战斗力可言。
站在对岸的周军也是相顾骇然,他们并不知道这水是老皇叔有意憋的。兴奋梁军被水冲走之余也暗自庆幸自己这边的地势高,要不然恐怕要同梁军一样被水冲走了。
中军大帐内,经过一番急救,老皇叔终于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众将强笑一下道:“看来人不服老是不行了,梁军退了吧?”
叶风心中对这老皇叔的感情有些复杂,内心深处似乎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一个长辈,甚至自己的父亲一样,种种不言之教此时一一涌上心头。
感觉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天才皱着眉头道:“你要是早点放水不就没这事了?这下可好,你让我怎么放心的走?还是等你伤好我再走吧!”
老皇叔笑了笑道:“其他人先出去,我有话对叶风说”
老皇叔越这样,叶风的心里越难过,怎么感觉这老头象交代后事一样。皱着眉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好了我们再说”
老皇叔摇摇头道:“没事,一时半会的还死不了,我本想再多给你争取一点时间,这样有我带大军在外,即便你震不住齐王,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现在我受了伤,就不能再等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喘了口气接着道:“我军大胜的消息此时还没有传回京城,所以你必须立刻赶回去,黑骑军进城没人赶拦的,你进城之后即刻接管城防,将皇宫的侍卫也全部撤换,并把太子严密保护起来,等万岁升天之后保着太子登基,这就是你现在必须要做的”
叶风知道这老头决定的事无法改变,点点头道:“你真的没事吗?留你一个人在这,我真的有点不放心”
老皇叔突然一笑道:“不恨我了?”
叶风苦笑着道:“当然恨了,你害得我当不成山大王,又把我的兄弟一个个的赶走,我怎么能不恨你呢?”
说了一会话,老皇叔感觉也有点累,休息一会又道:“老夫征战一生,唯一遗憾的就是后继无人,现在有你,我也可以安心了,你看着吧!你这边刚到京城,我这边也会收到朝廷的旨意,先是表彰,然后就是架空,让我交出兵权回京述职,我累了,也不想再同他们争什么,唯一担心的就是太子年幼,望你能好生辅佐太子,还我大周一个清明的朝堂”
叶风皱了皱眉道:“老爷子,您是不是对我的期望太高了?还有,既然是那个什么齐王在乱政,我这次带兵回去,要不要直接把他灭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老皇叔急道:“万万不可,齐王经营多年,在各处都已经根深蒂固,要除去他必须有完全的准备,你若此时杀了他,势必要引起各方的恐慌,到时候天下大乱,就再也难以收拾了,所以此事你万万急不得”

叶风知道这老头老谋深算,可能这件事他早就想过,要是有把握的话,他早就干了。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听你的,你休息吧!我这就整顿人马上路”
老皇叔抓着叶风的手紧紧握了一下。
叶风微笑着点点头起身就向外走,却突然又被老皇叔喊住了。
“若你见到你的岳父,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并最好让我们见上一面,我有话要问他”
“我岳父?”叶风想了一下才明白,老皇叔说的是高老员外,转过身道:“老爷子,这件事我一直都很奇怪,怎么这么多人找他呢?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皇叔摇摇头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只是我还不敢肯定他的身份,这次回凉州之后我会仔细问问你的夫人,哦!你在京城安顿下来之后,我会立即派人把她们送过去的”
叶风明白老皇叔这也是一番好意,自己从来都没去过那个什么京城,别说那里是什么样不知道,而且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自己根本就无暇顾及他们,有老皇叔保护,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辞别了老皇叔回到自己的大营,此时黑骑军早已整装待发。刚才叶风的表现更加赢得了这群骄兵悍将的拥戴。至于李衷义又或是樊虎,这些士兵似乎早已经忘了,因为他们是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没有为什么。
河水虽小了不少,可仍是平时的好几倍。对岸的梁军早已无影无踪,水中到处飘荡着梁军的尸体或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一仗梁军是彻底的败了,没有几年的光景他们休想恢复过来。
黑骑军在黑夜的掩护下出动了,几万人的队伍在月光下犹如一条黑色的长龙,渐行渐远。
夜色中,老皇叔在亲卫的搀扶下站在高处目送着这支自己亲手打造出来的铁军离他而去,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暗暗念道:“叶风,仕途险恶,我是没有力气再帮你了,也许有一天你会恨我,但…”心痛带动着伤口,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叶风虽没去过京城,但军队中现成的向导,倒也不用他费心。按照老皇叔的指示,大军昼伏夜出,白天宿营也都在荒郊野外,总之就是不要惊动地方还要赶在探马到达之前赶到京城。
在第五天的黎明十分,一座古老的城郭终于出现在远方。探马回报,京城到了。
叶风下令扎营,把众将招集过来。樊虎从前的那个万人队因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暂时由叶风亲自统率。
叶风仔细回想了一下老皇叔的交代,然后道:“秦将军,一会城门打开之后,你带你的人马先进城控制住城防卫所,将城防的指挥权夺过来。赵将军,你带你本部人马将城内戒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动,违者格杀勿论,我带兵包围皇宫请出太子”
老皇叔早就对叶风说过,京城的守卫不过两万人,自己带着三万威名赫赫的黑骑军突然进城夺过城防,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远方虽有战事,但并未影响到京城,时辰一到,四门大开,挑担推车的百姓纷纷涌向城门,一天的辛苦劳作开始了。
城上守城的士兵打着哈气,伸着懒腰站了起来。京城长年无战事,在这守城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在京城当兵的也基本都是一些世族子弟或是亲戚。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看,那是什么?”众军兵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一条黑线出现在远方,黑线越奔越近,终于有人认出来了“黑骑军,是我们的黑骑军”城上的士兵顿时欢呼起来,都知道黑骑军去平定梁军的入侵了,此时出现在京城,不用问,一定是打了大胜仗。
正如老皇叔所言,黑骑军进城,根本就没人敢拦,守城的士兵还在帮着驱赶挡路的百姓,告诉他们不要挡黑骑军的路,要不然被马踏死了也活该。
如奔雷的马蹄声打破了京城早晨的寂静。守城的士兵欢呼之余也奇怪起来,黑骑军此次怎么和以往不一样?进了城就四处散开了呢?
同样震惊的还有京城的百姓,因为黑骑军进了城之后,立刻就封锁了街道,任何人都不得妄动。
所有黑骑军的面孔都藏在面罩之后,让人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但深冷的目光已经足以让任何人乖乖地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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