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阿苇送回家后，我决定重返歌厅，把钱还回去。
走进包厢，除了浓浓的烟味和淡淡的酒气，已是曲终人散。我到吧台去问老板娘，说是不知道，“你不用急着找他，他会去找你的！”
“你能替我把这些钱还给他吗？”
老板娘瞪大了眼睛看着，好像我是个怪物。“没吃错药吧？发哥给你钱，是看得起你，这是天大的面子啊！从来都是别人给他钱！再说了，发哥给你钱不要，你这不是找死吗？你小子没病吧？”
“这个你别管了，能帮我这个忙吗？”
“不行！这事得你自己去做。”
“到哪儿能找到他？”
“我怎么知道。”
看来我的行为似乎让她极为不满。我转身正要离去，她又叫住了我：“你到马路对面的酒吧看看，也许能碰到他。”
我匆匆下楼，来到对面的酒吧。酒吧内灯光暧昧，刚一进去，什么也看不清，忽地音乐声起，五色斑驳的光四处纷飞，令人目眩。我只好先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位女侍过来轻声问我要什么。我说我来找人。
“谁？”
“发哥在你这儿吗？”
“他今晚没来。”
“你能确定吗？”
“当然了，要不丽姐怎么会一人坐着生闷气呢？”
“丽姐是谁？”
“你不是发哥的兄弟啊？连丽姐都不知道！”她指了指坐在吧台边的一个正喝着酒的女子说。
“她是谁？”
“是他情人。”
“情人？”
“是啊。”
我走到吧台跟前，在丽姐旁坐下。她搁下杯子瞅了我一眼，“哪来的丑八怪，一边去！”
“我想问你件事，这就走。”
“问我？那得先陪我喝杯酒。”说着将一大杯酒推到我跟前。
“我不喝酒，我只想问一下我能在哪儿找到发哥？”
“找发哥？算你问对人了！”
“在哪儿？”
“别急啊！喝了再说！”
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不错！爽快！再来一杯！”
“不！”我挡住她手中的酒瓶。
“不想知道了吗？”她瞪了我一眼，“想知道就乖乖地陪我喝几杯。”
“几杯？”
“这个嘛，我现在还不知道。先喝吧，等会儿告诉你。”
“不喝了。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转过身去，突然看到有一双眼睛注视着我，令我很不自在。我并没有回避，瞪着眼睛将这两道目光逼回过去。四目相对，目光像钢刀般相错，能冒出青烟来。一阵轰隆隆的音乐声响起，上来一群人手舞足蹈，一下子隔开了我们的目光。
“那好，我先告诉你，你再喝！”丽姐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身子一歪，直向我胸前倒过来来。
“坐稳了，你！”我忙用两手抓住她的双臂，一阵浓浓的脂粉气扑面而来。
她迷离的眼神中喷出一阵火焰。“他在、他在……乐逍遥洗浴中心！那个小婊子那儿！”说罢仰起脖子一口气干了一杯。“你也喝！”
我只好跟着喝了一杯。
眨眼间，酒又满上了。这样我跟着她一下子喝了七八杯。
“好酒量嘛，小子！”
我不想再喝下去了，我得赶紧找到发哥把钱还过去。我站起身正要向丽姐道别，谁知她也跟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说：“你、别走！”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我扶她起来，可她怎么站不住了。我不能就这么扶着她，刚好不远处一张沙发椅上的两个人起身离去。
安顿好后，正准备离去，那个女侍走过来轻声说：“先生您还没付帐呢！”
“多少钱？”
“一千五，打个八折，一千两百块钱。”
我一听，差点没晕过去。几杯酒竟然喝掉我一个多月的工资。没办法，只好从发哥的那沓钱中先抽出十二张。
我托女侍看着点丽姐。
“别担心，她是这儿的常客，我们都认识她。这几天她天天都醉。先生，您可真是个好心人啊！”
我苦笑了一声——除了我谁也没听见——终于离开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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