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帝一出谁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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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见石壁上的画面开始快进,一个场景持续还不到两三秒,就马上切换至下一个场景。陆仲年解释道:“这是以人间界的时间播放神农界的战斗。”秦小阳点了点头,忽然明白了人间界众神退守神农界的良苦用心。原来众神为防止人间界被破坏到无可修复,只好引得天庭追兵进入神农界之后再组织抵抗。这番战斗在神农界即使打上成百上千年,人间界也只不过耽误十天半月而已,不用太过担心。女娲镜盯着自己与娘娘一起浴血征战的情景,忆起当时种种险状,不时发出“啊”“喔”“不好”之类的惊叫。秦小阳看了一会,心想:“那个恐怖的天帝怎么不出来了?”想到天帝那狼眸般邪恶而锐利的眼神,此时仍是心有余悸。陆仲年道:“小阳,你看好了,这里是最重要的地方。”秦小阳凝神看去,正好瞧见天帝出场,不由心头剧震。
只见画面上的神农居五行八卦阵内,只剩下伏羲、女娲、燧人、黄帝、颛顼、帝喾六人。秦小阳不知后面三人的名字,但见个个视死如归,也明白必然是英雄好汉,“配得上真正的神仙”。天帝独自一人站在阵外,卸了战神发冠,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忽见他一枪刺出,风雷涌动,五行八卦阵阵法瞬间崩溃,散作飞灰。秦小阳看的分明,他这一枪携了沛然巨威,无可抵挡,准确地刺在了“阳门”之位。枪影刺破阵法,随即有若游龙电闪般疾转方向,攻向女娲。众人虽知此事早已过去数千年,但看到天帝强横至此,女娲即将被他一枪射杀,都不由“啊”的一声惊呼。秦小阳摇了摇头,叹道:“何必?”只见枪影闪过的瞬间,一个身影扑倒女娲,银枪猛然射穿了他的身体,带得鲜血狂溅。这代替女娲娘娘死去的人,正是她的哥哥伏羲真神。小竺从看到伏羲、女娲两人相恋开始便对之极为倾心向往,此刻见伏羲为救爱侣而舍身挡枪,心头大是感动,鼻子一酸,不由哭了出来。
天帝杀了伏羲真神,将银枪倒提在身后,缓缓朝女娲走近,脸上挂着一副玩味而的笑容:“你跟我走,我保证不再搭理人间界。”女娲靠着伏羲的尸体泪流满面,黄帝、颛顼、帝喾三人向天帝齐攻而上。秦小阳面色愈发凝重,疑惑道:“有天就有地,有阴就有阳。地神怎么还不出手?”陆仲年听到他这句疑问,答道:“地神他……”突然停住不说,低头向下看去,脸上现出万分惊怖之色。秦小阳偏头看时,只见一柄长剑不知何时从他后背**,又从前胸贯穿而出,竟没**一滴鲜血。他大惊失色,喊道:“陆大叔!”大步冲上前来。陆仲年将他一把推开,仰天惨笑道:“过了几千几万年了,你还不悔悟吗?你既不肯悔改,杀了我又有何用?”声音凄厉无比,荡彻群山。
秦小阳被他一掌推开,还未反应过来,后背已撞上了一个软软的身体。他回头一看,正是小竺,只见她盯着陆仲年胸腹之间的长剑,脸上也全然是惊惶恐惧之色。秦小阳大喊道:“师傅!师傅!你快回来……出事了……陆大叔要死了!”可他一连叫了两遍,也没有听到半点回音。陆仲年朝他微笑道:“不用喊你师傅啦。咳咳……可惜跟你说不完整了……你回到人间界以后,一定要记得去查女娲娘娘的遗迹……”秦小阳拼命点头,不知不觉,泪水已浸湿了眼眶。陆仲年虽然待他不如轩辕楚那么好,甚至还陷他于五行八卦阵阵中,以此逼迫他师徒离开神农界,但秦小阳心知他是出于维护此处居民之意,因此毫不嫉恨,甚至还有些许佩服。陆仲年光明磊落,身上自有一股令人向往的豪侠之气,两人此时见他即将死去,都是极为心酸。陆仲年扶住天字壁,发现画面仍在飞速播放,微微笑道:“大……大老爷,咳咳……不用放了。”女娲镜看了他一眼,这才发觉出了变故,惊道:“有敌人么?”陆仲年大笑道:“你就是那活了几千年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没见过的本娘娘?可太笨了些!”笑完身子一歪,就此死了。

小竺本已哭过一阵,这时见他死去,又扑上前去嚎啕大哭起来。秦小阳拭了拭眼泪,心想:“师傅被人调虎离山,陆大叔又被人暗算而死。可暗算他的人为什么不来杀我和小竺?”想到这里,朝群山之间吼道:“你暗算陆大叔,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现身来杀我呀!来呀!”喊了几遍,只听山峦之间回音渺渺,四周依然静悄悄的。女娲镜见陆仲年身死,也不由得伤感不已,说道:“是他来带我看娘娘的,他是个好人……”秦小阳从陆仲年背后拔出那把致他于死地的宝剑,递给女娲镜道:“你认识这把剑吗?”他骤逢变故,伤心过后,已自然而然地镇静下来。女娲镜摇头不识。秦小阳把宝剑攥在手上,心想:“这把凶器我要保留着。我有天地珠护体,太清索仙令都杀我不死,还怕你这把剑么?”他忽然福至心灵,师傅、破天剑、天帝、女娲、众神大战等等线索猛地在他脑海中豁然贯通。从此刻起,他的心智开始慢慢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而非纯粹受前生缘机子的影响了。他拿着那把青黑色的凶剑,在天字壁山崖之前挖了个大坑,将陆仲年葬在其中。又携了小竺的手,让女娲镜变回原形,踏上陆仲年的蹁跹号,心底暗暗下定决心:“即使没有师傅,我也要完成陆大叔的遗志。几千年前众神大战的过错在于谁,我想我已经清楚了。哼,天帝老儿,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他不懂得如何操纵翩跹号,但心底充斥着一团复仇的怒火,哪里管的着那么多?当下把住船舵,向左一转,身下小船徐徐开出。他心里一喜,又把船舵往左转了半圈,只觉翩跹号陡然加速,转眼间已把天字壁远远地甩在身后。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任由小船向前疾行,走的仍是来时的方向,离神农居越来越远。小竺擦干眼泪,坐在一边问他:“我们去哪里?”秦小阳正自伤心,不想答她话。他想起就在几刻种前,陆仲年还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他携了自己的手,郑重地问:“小阳,刚才我逼你们师徒离开神农界,你恨我不恨?”看着他清澈的双眼透着无限的坚毅不悔之情,自己仅有的一些愤恨也消逝无踪。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为了神农界众生的粗人,见到自己脱阵而出,他已经没有半分胜算,却依然挺胸向前,对师傅说道:“你杀了我罢!我只求你杀我之后,马上离开神农界。”这是何等令人心折的勇气和魄力,又是怎样绝不后悔的气概!
秦小阳正自想的出神,忽然看见小船向一个人疾冲而去。那人站在一条大江之前,向着自己双手合十,低头作揖,竟不闪避。离的近时,秦小阳发现这人身穿黄色僧衣,是个中年和尚,当下开口叫道:“大师!让一让!我不会转弯!”那和尚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看准翩跹号的来势,右手轻轻一挥,翩跹号恰好停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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