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晨丝毫没去管那些在餐厅找位置的人。趁着谈话刚结束记忆力很好，麦晨把刚才陈欣，小桐说的一些内容记录了下来。他在以前记录的张明明的名字下面划了两道横线，又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认为张明明和韩雪都是死于非命，那这一前一后发生的事情之间会不会有些什么联系呢？”麦晨打定主意，想弄清这一切可能还要从张明明那里找到线索。
男生宿舍楼弥漫着一股臭味，不管走到哪个学校，这种味道是少不了的。宿舍里很安静，因为是周六，楼道里没有平日里的热闹劲。麦晨好不容易在楼道里看到一个拿着脸盆去水房的男生。
“同学，请问下，你知道张明明以前是住哪个房间？”那男生才睡醒，听到这个问题显得有点慌张，很不情愿的指了指前面，“前面，好象是107。”
107的门半掩着，不像其他的房间都关着。麦晨推门进去，房间床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在睡懒觉。只有一个男生躺在靠近窗户的床上晒着太阳。
麦晨还没打招呼，那男生看见有人进来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是？”那人看见麦晨有些脸熟。“韩老师的？”
“对，我是麦晨，是韩雪的男朋友。”
“我说看着就很像，我叫陈林，您请坐吧。”
“谢谢。”麦晨坐在陈林对面同样靠近窗户的床上，“一大早怎么就你一个人了？”
“他们就是这样，我都习惯了。”陈林坐回到床上，拿起那本他没看完的小说。
“那你们寝室的同学比别的寝室都勤快啊。”麦晨笑呵呵的看着那些散落在床上的被子。
“也不是勤快，你都看到了，这些人连被子都懒着叠。”
“那他们都出去那么早，不是因为张明明吧？”麦晨试探性的问到。
陈林看着麦晨，好象在思考什么，“不是起的早，都没回来睡，都去网吧通宵了。”
“陈林，我想知道一些关于张明明的事，你能告诉我吗？”麦晨看到陈林这么直爽，便不在拐弯抹角。
“我们都不想在提那些事情了，不过，你是韩老师的男朋友。”陈林稍稍迟疑了一会，“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一些张明明失踪前的事情。”
“他人都死了，知道那些还有用吗？”
这会轮到麦晨有些吃惊了，他没想到陈林对这事情一点都不回避。
“我想会有些用的，你就告诉我吧。”
“那好吧。”陈林给麦晨倒了杯水，“没茶叶，我是穷学生。”
“没关系，哪张是张明明睡的床？”
“这张。”陈林指了指他上铺的床位，麦晨看见只有这张床上被子叠的很整齐。
“你和他是上下铺？”
“恩，刚进学校就是了。”
“那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了。”麦晨走近张明明的床铺，抬头看了看，墙上贴着一张宣纸，写着“静心”。
“这个是他写的，他出事后，我们就把它留了下来，没撕掉。”
“铭兰是他的印？”
“恩，他自己的印。”
“字写的不错。怎么他的东西都在，他家人不是来了吗？”
“他姐姐说带回去看着会伤心就都留下了。我们也没动，他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我能上去看看吗？”麦晨看着陈林。
“只要你愿意，他的床没人愿意上。”
麦晨爬了上去，陈林站在下面。
“这些都是他的书？”麦晨看见枕头边上有几本书。
“他没事就喜欢看书，省下的钱都买这些东西了。”
床上除了这几本书就没别的东西了，麦晨把书拿了下来。
“都是新书，这本《三重门》是他失踪前刚买的。”
麦晨翻了翻张明明的几本书，都是些文学名著，上面只写了他的名字，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他失踪前还买了书？”
“恩，这本书还是我和他一起去买的。”
“陈林，你发现他失踪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的精神正常吗？你觉得他会跑去自杀吗？”
“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每天就是上课，其余的时间就是和大家打球，要不就是看书。”
“那你是说他很正常了？”
“当然很正常了，大学会录取一个神经病人？”陈林反问麦晨。
“可我听说张明明失踪前有些不正常的行为？”
“我天天和他吃睡一起，他正不正常我还不知道？”陈林有些生气，麦晨知道张明明是他的好朋友。
“可这是韩雪告诉我的。”
“恩？韩老师说的？”
“恩，她说明明出事前有些不正常的行为。”
“我知道韩老师对你说的什么。”
“哦？”
“她说的是明明收拾东西的那事情吧。”
“恩，就是这个事情，所以大家都说当时他有些不正常了。”麦晨并不知道陈林说的“收拾东西”是指什么。
“他们知道什么，乱传，人都死了，还说人家是神经病。”
“那他为什么？”
“明明家是农村的，家里好几个孩子，供养他上学不容易。他有时候会帮人做做推销，发发传单赚点钱。有一次他对我说他爸爸病了想去退学打工。我以为他退学就是说着玩呢，结果，他真的收拾东西就走，那天下午，他收拾好被子衣服就出校园，在门口被保安拦下了。保安通知了学校，结果他被教导主任拦了回去，还被教训了一顿。就这个，被人看到了，就传他精神不正常。”
“那他什么时候要走的？”
“就是出事前几天。”
“失踪前两天？”
“恩，当时他没走成，东西都拿了回来。第二次他走也没人看到。我以为他就是逃两天学散散心，毕竟衣服都没带走。没想到，他会想不开。”
“他就是为了去赚钱给他爸爸看病才想退学的？”
“恩，可是没人知道，还说他是神经病。哎”陈林靠在床头，抬头看着上面的床铺。“没想到他选择了那条路。”
麦晨又安慰了几句，便出了107。这时候学生们都起来准备吃午饭了，看见有陌生人从107走出来，都不自觉地给麦晨让道。
麦晨回到了韩雪的房间，把他现在所拿到的一切资料都整理了一遍。
“张明明精神状态正常，他想退学去赚钱给他爸爸看病。这样的解释很合理。”麦晨躺在床上，身体得到休息了，可大脑还在思考。“那他就更不应该自杀了啊？既然他是个孝顺的儿子，找个地点打工就好了，自杀岂不是太荒唐了？对，一定不是自杀，如果陈林和我说的是真话，那张明明就是被人害死的。那韩雪也很可能不是死于心肌梗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麦晨虽然认定张明明不是自杀身亡，可是根据他现在所掌握的东西，还不能找出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更别提去抓所谓害死韩雪的凶手了。于是，他还需要继续找韩雪的学生了解情况。
这天下午快上课的时间，麦晨等在教学楼前，他希望能见到陈欣或是小桐，问一些他刚刚想到的问题。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看见麦晨站在那里，他们都把眼光扫了过去。好象大家都知道这个男人是来干什么的。终于，麦晨看到陈欣和小桐向教学楼这里走来了。
“陈欣，小桐。”麦晨迎了上去。
“麦哥，你怎么来了？”
“麦哥。”
“我有几个问题还是想问问你们。”
“可是快上课了。”陈欣看了看表。
“就两分种。”
“那快问吧。老师很厉害的。”
“我想知道……”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去上课，没听到铃声？”麦晨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女人打断了。
“我们这就上去。”两个姑娘用眼睛对麦晨说了句对不起，便进了教学楼。
“麦晨。你怎么到这来了，学生要上课的。”
“我知道，我就是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他们。不会耽误他们的。”麦晨看见了徐主任。
“你到办公室来，我们谈谈。”
“好吧。”徐主任的语气容不得人反抗。
麦晨跟着徐主任去了办公楼，快到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
“小桐？”
徐主任听到声音，也回头看到了小桐，“你怎么还不去上课？”
小桐往麦晨手里塞了张纸条，转身就跑了。麦晨把东西装进了口袋里，徐主任也不好说什么。
“坐吧。麦晨，咱们有话明说，你是不是对韩雪的死有疑问。”徐主任人还没坐下，就说出了心里话。
麦晨并没有说话。
“你是不相信我们院方？”
“不是不相信学校，我是不相信韩雪的死因。”
“你怀疑什么？”
“我不是怀疑，我确信韩雪绝不是病死的！”麦晨毫不回避。
“难道你连公安也不信任吗？你总不是怀疑我们学校能控制的了医院和警察吧？既然你说你不相信韩雪是病死的，那你有什么证据。”“徐主任，学校什么时候才能把档案室的维修费拨下来？！”门内闯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听他说话是负责档案的学校老师。
“是王老师啊，你看，我还有客人，能不能等等？”王老师这才看见麦晨坐在屋里。向他点了点头。
“徐主任，我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关键是那些东西等不了。你难道不知道？我那档案室又小又潮湿，那些文件都会坏的！”
“可那维修费也不是我说了算啊，你去问问耿院长吧。”
“院长让我来找你！你们这样拖来拖去的什么时候才能解决？”王老师有点生气。
“哦？院长让你来找我？好吧，那我一会过去看看，我这还有点事情。你看……”
“好，我在档案室等着你，你自己来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王老师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我先抓两只老鼠，你看它们都生多少了！”
“哎，等等！王老师，这个你先拿去用。”徐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了王老师。
“你看看，我这主任好当吗？什么事情都找我。”
“是啊，我都看到了。刚才你给王老师的是什么东西？”
“老鼠药。”
“老鼠药！？那个是国家禁止了的，怎么还用？”麦晨知道老鼠药药性强，经常发生人误食的事件，国家明文禁止不准使用了。
“你不了解。学校里和其他地方怎么能一样呢？在说，档案室用的。好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证据，对了，你有什么证据？”
“我……现在还没找到什么证据。”麦晨想把韩雪留给他视频的事情说出来，但他知道，现在韩雪死因不明，他不能随便相信别人。
“可你有公安和医院的报告，那些东西难道不是证据吗？难道不比一些风言风雨的传言有力的多吗？”徐主任的话一点没有破绽，“麦晨，我知道韩雪的事情让你很难过，她走的突然，可你要面对这个事实。你就要她安息吧。”
“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每天在学校里转，学生们已经有了不安的情绪。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还小，会乱想。这些天一些孩子都传学校里闹鬼，你让我们这些做老师的怎么办。我们每天晚上在学校里巡视，可他们还是不安心。有些家长竟然打电话来问孩子能不能休学。你想想你要是这学校的老师会怎么样，韩雪要是活着她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吗？江淮学院是市里的重点单位，是为了社会建设培养人才的地方，绝不能因为一两个人就乱了套，教学活动不能受到影响！”
麦晨看了看徐主任，确实这位中年女性显得很疲惫，眼睛也有些红。
“我知道，可我不能让韩雪死的不明不白。”
“不明不明？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麦晨，我们对你一直是以礼相待。既是看在韩雪的份上，也看在你自己是著名企业家。你说话可是要承担责任的。你想过没有。韩雪的尸体检验报告现在就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徐主任有些生气。
“徐主任，我就算对韩雪的死没有疑问，可我想问问你。”
“问什么？”
“张明明是怎么死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主任听麦晨说起张明明，脸色立刻就变了。“是不是那些学生对你说的？”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别去为难他们。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能知道，你应该明白。现在，院方就给我解释一下张明明的死因，我想知道，一对师生先后死亡，难道这就是正常的事情？”麦晨的问题让徐主任不能不给出答案。
“他是自杀。”主任很肯定的回答。
“自杀？你觉得一个学生有什么理由去自杀？”
“也许你不知道，他的精神方面有些不正常。”
“你是要对我说他收拾东西要闯出校门的事情吧？为什么录取他的时候没发现他精神不正常？学校里不是经常体检吗？就是他精神不正常我看也是在学校造成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学校害了自己的学生？这不是太荒唐了吗？我们有什么理由去害他？好吧！麦晨，我想我和你是说不明白了！”徐主任拿起了电话，“喂，是张警官吗？……你好，我是江淮学院的徐云。我这里有一些事情，麻烦您过来一趟。……恩，好，我在办公室等你！”徐主任放下了电话，“张警官是专门负责我们学校治安的，我想他会给你一些满意的答复。”
徐云的办公室里冷清的让人有些害怕，这种气氛一直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直到张警官推门进来。
“张警官，不好意思，大中午头的还要你跑来。”
“怎么了徐主任，有什么事情？”张警官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屋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他看了麦晨一眼，摘下了警官帽，擦了擦汗。
“张警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麦晨，是我们市的知名企业家。”
“在电视上听过。麦先生你好。”
“你好，张警官。”
“可能你不知道，麦先生是我们学校韩雪老师的男朋友。”
“哦？就是这个月出事的那位女教师？”张警官仔细打量了一番麦晨。
“恩，是的。”
“那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关于韩老师的？”他看了看这一男一女。
“不错，麦先生对韩雪老师的死因有疑问。他不相信我们院方给出的解释。”徐主任说完看了看麦晨。
“哦？麦先生，你对韩老师的死因有疑问？你说来听听。”张警官坐在了对面的小沙发上，看着麦晨。
“既然把您请来了，那我就把我刚才对徐主任说的话在说一遍。”
“麦晨你说吧，张警官会给你答案的。”徐主任坐在她的位置上准备观赏这两个男人的交锋，嘴角漏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张警官，我对江淮学院韩雪老师的死因有疑问。”麦晨这样说是向他们表明，并不是因为韩雪是自己女朋友他才会这样，而是为了一条宝贵的人命。“我并不认为她是死于心肌梗死。”
“哦？那麦先生你认为韩老师是怎么死的？”
“谋杀！”
“谋杀？！你有什么证据？”张警官拿出了职业素养，一听到关于案件的词语立刻想起了证据。
一旁的女人听到“谋杀”脸上立刻显出了慌张了神情，幸好那两个男人并没有注意到。
“证据，你放心，我当然有，不然的话我不会这么说。”
“麦晨，你胡说什么？你刚才明明说你没有证据！你说话要想好了。”徐主任显得很激动，刚才的“谋杀”已经让她感到不安，现在又冒出了证据。
麦晨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徐云。
看到这个情形，从警多年的张警官马上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看来这个麦晨是信不过徐云和学校啊。”
“那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对不起张警官。暂时，我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因为……”
“你是信不过我们警方？！”张警官很吃惊，他满以为麦晨会把那些证据告诉他。就在这时候，徐云和张警官交换了一下眼色，“看到了吧？麦先生就是这样。”
“不是信不过警方。”麦晨看了一眼张警官。
“那你为什么不把你掌握的证据告诉我们？”
“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哲学老师和我们说过这么一句话，‘太阳虽然光芒万丈，可还是有太阳黑子。’”麦晨不慌不忙的说了出来。
“麦晨！我劝你说话可要想好了！”徐主任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你对我怀疑也就算了，你对警察也这样。你别以为自己有钱就什么都可以乱说！”
“徐主任！徐主任！别生气，”张警官挥手让徐云平静下来，“麦先生这么直也是把我们当朋友的面子上。”
“麦先生，你的意思可能我明白了，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张警官转过头来对麦晨说道。“你是不是对韩老师的尸体检验报告有疑问？”
“韩雪身体非常好，我很了解。”麦晨没直接回答，但张警官听到他的话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我明白了。麦先生，韩老师的检验报告你都仔细看了吗？”张警官只说检验报告，省去了尸体两个字，他不想在刺激这个年轻人。
“仔细看了。”
“看到最后的签名了吗？”
“好象是个姓林的法医。”
“不错，是林进法医。”张警官把话题引入了自己的阵地，“可能你不了解。林进法医不单单是我们江淮市，就是在全国范围内来说都是非常优秀的法医。他从事法医工作30多年来，一共接手了上万件的案子，毫不夸张的说，没有一例错案，他的工作为警方破获各种案件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也为那些被害人昭雪了。”张警官边说边看麦晨的反应。“韩老师是位年轻有为的老师，她的事情让市里领导都非常重视。这个可能徐主任已经都对你说了，分管教育的陈副市长要求务必弄清死因，给学校，学生以及社会一个交代。”
“这个我知道，徐主任早对我说过了。”
“恩，你知道就好。韩老师出事的时候，林进法医正在外地做交流学习，收到消息，他连天加夜的就赶回来了，说是一定要对社会有个交代。你想想，他都快60岁的人了还这么尽责，你对他做韩老师的检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麦晨只是看着张警官，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你是想林进法医可能会弄错吧？他确实也有这个担心，毕竟这个案子非同一般。他先后给韩老师做了四次检验，就是怕让韩老师死的不明不白。”
“结果呢？四次都一样？”
“韩老师确实死于心肌梗死，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你可以自己去局里找林法医。”张警官很诚恳。
一边是从事法医工作30多年的老法医的四次检验报告，一边是韩雪留下的视频资料以及张明明的“自杀”事件。这两者只有一个是可信的，麦晨知道韩雪不会骗自己，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法医连续四次检验出错的概率也基本是不可能的。“韩雪不会骗我，林法医那基本也没问题，现在只有那个学生身上可能会有线索了。”
张警官和徐主任都在看着麦晨，等着看他是否接受警方的合理解释。
“张警官，那我想知道张明明的事情。”
“张明明？”警察看了一眼徐主任，“前两个月出事的那个学生？”主任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学校不是封锁消息了吗？”
“是封锁了，一条人命就20000块钱！”麦晨看着徐云，那女人听到20000块，脸上的神经不停地跳动。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
“麦先生，好象张明明的事情不该你问吧？”
“不该？为什么？他是韩雪的学生，两个人先后死亡，难道这是正常的？背后没有什么联系吗？”
“联系？警方并没有调查出这两起事件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他们是师生的关系。”张警官很从容的回答。
“那你告诉我张明明是怎么死的？”
“自杀。”
“没做尸体检验你们就判定他是自杀死的？！”
听到麦晨这么说，徐云和张警官都是很吃惊。“张明明的尸体没检验他怎么会知道的？”
“被我说中了？”麦晨一点也不给他们商量的机会。
“麦先生，就像你说的，张明明的尸体确实没做检验，不过，这不代表我们没进行侦察工作。”张警官虽然被麦晨步步进逼，可依旧思路不乱，口齿清楚。
“为什么不进行检验。据我所知，不检验是不能下死亡结论的吧？”
“徐主任没对你说吗？”张警官看了看徐云。
“麦晨是今天才对我说起张明明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这个。”
“这样？那我就对你说说吧，既然你想知道。张明明的尸体没做检验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的身体在水中浸泡时间过长，已经不适合进行检验了。第二是因为他的家人不同意，说让他家孩子死了在挨刀子，他们不忍心。这个，你可以去问问他的同学，当时送行的时候，他的不少同学都去了，那身体，哎，真是怪可怜的，都让人认不出来了。对了，韩雪老师好象也去了。是吧？徐主任。”
徐主任点了点头。
“没检验，你们怎么能认定他是死于自杀？”
“林法医是个很负责的人。虽然张明明的尸体不宜进行检验了，他还是很认真的做了一些查看。”
“哦？”
“张明明的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不过，就是有一些，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也看不出来了。发现他以后，我们也在附近进行了走访，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当然了，认定他是自杀，还有院方提供的一些线索，据说在走前，张明明的神志有些不清楚。”
听到张警官说张明明的精神不正常，麦晨很恼怒的看着徐云。
“事情就是这样，韩老师是死于心肌梗死，林法医做了细致的检验，这个是不容质疑的。而且，一旦有证据认为我们渎职，我们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至于张明明同学，虽然确实没进行深入的检验，我们也只能依照现有的证据证明他是自杀。麦先生，还有疑问吗？”
“没有了。”麦晨显得有些沮丧，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主任终于松了一口气。
“麦先生，学校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韩老师是你的爱人。现在我也知道徐主任担心什么了。江淮学院是市里的重点单位。我负责这个校园的治安，不希望在出什么事情了，哪怕是意外。麦先生，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毕竟这是个教书的地方。如果每天都处在紧张的气氛中，我想，总有人要为这个承担责任。我的话你明白吧？”
“徐主任，你还有什么话？不说说吗？”张警官提醒徐云跟着自己的思路。
“麦晨，你都听到了吧。你不相信我可以，可张警官的话你还能不相信吗？张明明和韩雪的事情已经让学校感到很为难了，学生心态也开始有了问题。这我都对你说了，我不希望现在这个时候你还给我们制造一些麻烦。”
“我不会制造麻烦，我只是为了韩雪。”
“我知道你是为了韩雪，说句不好听的，你早干什么去了？她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天天来陪着她？哎，希望你能接受这个教训。好了，该说的，我们都说完了。韩雪的房子你愿意来住我们也不反对的，不过，我劝你还是卖了，虽然我知道你不缺钱。麦晨，别打搅学生们了，他们都还小，受不起刺激。你明白吗？我把你当朋友，可如果你还是这样，我想张警官会和你经常见面的。回去休息吧。好好打理公司。”
麦晨起身向张警官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徐主任转身出了办公室。
“徐主任，刚才你那话有点重了。”
“哎，我也是没办法，学校事情太多了，你不是不知道，麦晨这一闹，几万学生都不安宁，学校各个领导天天找我谈话，要我把事情解决掉。”
“哦？耿院长吗？没想到你这办公室主任还挺难当的。”
“可不是的。特别是学生和老师先后出事，你说这也真奇怪，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
“人有旦夕祸福，这个也不是能预料的。”
“恩，不过，确实太巧了，别说麦晨，我都想不通，可事实在那摆着。人要理智一点，他就是太感性了。”
“是啊，徐主任。要是下次他在来，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开导他，不过，你说话也别太直了，像教育你的学生一样。怎么说他也是受害者，心里不好受，我们也要理解一些。”
“我知道，只要他不打搅学校的正常教学活动，我们还是欢迎他的。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要你费心了。”
“哪里话，这学校也是我的责任区，何况……”
就在张警官和徐主任交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等到恰当的时候，我会把韩雪留给我的东西拿出来。”麦晨说完这句话就关门走了。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呆若木鸡，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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