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挥斥方遒,自有命数在我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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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丐帮众人登时群情汹涌,那徐长老上前一步,扬声道:“阁下武功高强,我丐帮众人虽不是阁下的对手,却也容不得阁下羞辱马夫人!”那康敏原本神色大变,惊惶不定,此刻听得徐长老说话,登时有了几分底气,森然道:“阁下是前辈高人,难不成只会欺辱我这寡妇么?”钟万仇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瞥徐长老,嘿嘿笑道:“难不成被老子说着了么?你当真背夫偷汉?”上下打量了康敏一番,道:“以你的容貌,想必丐帮中有不少人垂涎吧?”
丐帮众人听得他越说越离谱,登时怒不可遏,当下便要发作,却听钟万仇又道:“敢问马夫人,马副帮主死时你可在场?”康敏闻言甚是不屑,淡淡的道:“前辈莫非怀疑我杀了先夫?”钟万仇摇了摇头,道:“你自然不成,以马大元的功夫,便是你下毒,也难逃他死前反击。”康敏哼了一声,道:“前辈当真是明察秋毫呢!”钟万仇叹了一口气,道:“天上月亮这样圆,又这样白。”这番话端的是莫名其妙,厅中众人无不愕然,一旁的乔峰看了钟万仇一眼,心道:“前辈这是怎么了?怎地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忽地听得康敏惊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你开什么玩笑?这大白天的,哪里来的月亮!”声音极是愤怒,却又带着几分惊惶之意。
钟万仇冷冷的看着康敏,摇了摇头,又道:“你爱吃咸的月饼,还是甜的?”这句话更是四六不着,便连玉无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看着钟万仇,寻思道:难不成他练功走火入魔了?厅中众人也是奇怪不已,纷纷暗自猜度,却听那康敏猛地尖声一声,大呼:“你……你说什么?”钟万仇双眼微眯,沉声道:“怎地?知道怕了么?你从马大元处偷看到了汪帮主的遗令,几次三番的劝说马大元揭露乔峰的身世秘密,马大元本性敦厚,丐帮在乔峰的领导下又是蒸蒸日上,岂肯听从你的奸计,你蛊惑马大元不成,心中便起了歹意,伙同你那奸夫,将马大元杀害,并嫁祸与乔峰身上,我说的可对?”
康敏惊恐万分,连连后退,口中喃喃道:“你胡说……你胡说……我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对付乔峰,我为何要杀死先夫,你休想冤枉我……”钟万仇扫了厅中众人一眼,见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分明是自己方才一番话让众人心生怀疑,暗自点了点头,又看向康敏,叹息道:“你自命姿色不凡,天下间的男子都应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可偏偏乔峰对你不假颜色,由此你便对乔峰生了嫉恨之心,处心积虑的算计他……”正说着,见康敏兀自摇头,不肯承认,冷笑一声道:“我连你和你那奸夫的私密话都一清二楚,你道你哪些龌龊心思老子不知道么?”
康敏愣了一下,身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俏脸上尽是惊恐的神色,口中喃喃道:“你……你……你是魔鬼……你是魔鬼……”钟万仇冷哼一声,道:“你那奸夫的名字可要我说出来么?”康敏沉默了半晌,好一会儿才怒声道:“是我做的又能怎样?马大元就是个脓包,明明掌握着乔峰的把柄,偏偏不肯揭露他,他若是肯做,便能成为丐帮之主,我也便成了帮主夫人,他既不肯,老娘自然要寻个有胆色的男人,这有什么错?”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登时一片哗然,噪杂不已,丐帮众人也纷纷面露羞惭之色,恨不得掉头就走,也好过在这里丢人现眼。一旁的玉无暇确实心中震动,暗道:他竟然连这等隐秘之事都能查得一清二楚,看来圣门的势力已然渗透到整个武林,此事定要谨慎对待,不然日后天门圣门之争,只怕天门便会处在下风。钟万仇猛地哼了一声,众人直觉平地响起一声霹雳,登时震得面红耳鸣,心神激荡,纷纷住口不言。钟万仇瞟了丐帮众人一眼,冷声道:“你为人抛弃,是以性情偏激,倒也不是什么过错,不过那马大元毕竟与你夫妻一场,多年恩爱,你也下得去手?”说道此处,忽地想起甘宝宝,心中登时生出些许怒意,道:“红玉,封了她的**道,将她带回曼陀山庄,老子要好好惩治惩治这背夫偷汉的婊子!”薛红玉闻言一愣,当即走上前来,探手将康敏的十余处要**封住,提在手中,兀自站回钟万仇身后。
钟万仇瞥了丐帮众人一眼,冷声道:“乔峰铮铮男儿,要不是你们这些蠢货,丐帮在他手中,等能成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见丐帮众人面有羞惭之色,又道:“若是丐帮由此分崩离析,一落千丈,你们这些废物便是丐帮的千古罪人!”丐帮众人闻言,脸上忽红忽白,羞愧万分,纷纷低头不语,唯独那徐长老昂首道:“马副帮主虽非乔峰所害,不过他毕竟是契丹人,我堂堂丐帮,岂能让一个契丹人做帮主?再者说了,我丐帮之事,自有我丐帮众人决定,还轮不到阁下多管闲事。”说道此处,忽地想起钟万仇的绝顶武功,心中惧意大生,微微顿了一下,见钟万仇神色如常,连忙又道:“阁下助我丐帮识破阴谋,我丐帮上下感激不尽,日后有什么差遣,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丐帮绝不推辞。劳烦阁下说出那贱人奸夫的姓名,我等也好清理门户。”
钟万仇冷哼一声,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乔峰是契丹人又怎么样?总好过你们这些是非不明,忠奸不辨的废物。你们拿乔峰不当人物,老子确实欣赏的很!”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乔峰,道:“萧兄弟,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就算普天之下都容不得你,我却容得你,契丹人又怎样,你乔峰便是契丹人,我也一样把你当兄弟!”乔峰闻言心中好不温暖,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钟万仇微微一笑,回首对徐长老道:“至于那奸夫么?老子凭什么告诉你?你丐帮清理门户与老子何干?”徐长老闻言老脸一红,哼了一声,道:“那便请阁下将那贱人交给我们丐帮,我们自会问出那奸夫的姓名!”
钟万仇瞥了他一眼,忽地笑道:“这世道当真变了,你个老东西凭什么跟老子要人?有本事你变从老子手上将人抢去,若是没本事赶紧滚蛋,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徐长老闻言登时大怒,却又不敢和他动手,思量了片刻,拱手道:“青山常在,绿水长流,阁下的恩德,咱们丐帮记下了,日后定有报还!”说罢便要领着一种丐帮中人拂袖而去,丐帮若是就此离去,此番便算是丢人到家了,乔峰看在眼里,心中一阵不忍,禁不住开口道:“前辈,乔峰本不该多嘴,只是还请前辈看在和丐帮渊源的份上,就说出那奸夫的姓名吧,也好叫马大哥在天之灵,能够安息才是!”

钟万仇闻言看了乔峰一眼,道:“他们如此待你,你不恨他们么?”乔峰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都是多年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有什么恨的,乔峰是契丹人,他们不让我当帮主,也是应该的!”丐帮众人闻言羞惭不已,心中纷纷道:若是乔峰仍是帮主,丐帮哪里会如此丢脸?契丹人又怎地?契丹人中便没有英雄豪杰了么?钟万仇点了点头,笑道:“好!好!这才是男儿大丈夫!萧远山有子如此,也算不枉此生了!”一边说着,一边冷眼看向丐帮众人,冷声道:“哪个是白世镜?自己站出来吧,难道非要老子揪你出来么?”厅中众人闻言俱是一愣,纷纷望向丐帮众人中一个四十岁年纪,身穿麻布长袍的汉子,眼中尽是鄙视的神色。那汉子正是丐帮执法长老白世镜,只见白世镜老脸一红,辩解道:“阁下莫要血口喷人,你说我是那奸夫,有何证据?”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钟万仇,却见钟万仇冷笑一声,道:“康敏就在此处,你要不要和她对峙一番?”白世镜哼了一声,道:“这等淫妇,心肠最是歹毒,难保她自知难逃一死,栽赃陷害于我,她的话岂能相信!”康敏虽是要**被知,却也听得到白世镜的言辞,登时俏脸怒红,支支吾吾想要说话,钟万仇看了她一眼,示意薛红玉将她的哑**解开。康敏哑**莆一解开,便破口大骂道:“白世镜你这老色鬼,若不是马大元脓包,不肯听我的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乌龟王八碰老娘的身子?那日是八月十四,你到我家来过中秋节,老娘稍一引诱,你便露出真面目来了,虽说是老娘先给马大元那脓包服下了十香**散,可却是你亲手捏碎他的喉骨,装作是姑苏慕容氏以‘锁喉擒拿手’杀了他,你敢不承认?”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顿时信了九分,满脸鄙夷的望着白世镜,只怕有人高声一呼,众人便要出手,将白世镜立毙当场。白世镜又怒又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却听乔峰常常叹了一口气,道:“”白世镜,你是铁铮铮的一条好汉子,马大哥究竟是不是你所杀,你倒是说句话?白世镜闻言脸上忽白忽红,猛地高声喊道:“这淫妇的话你们也信么?我白世镜再怎么不济,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会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来?你们既然相信这淫妇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尽管动手取我性命便是,只是那杀害马大哥的真凶却就此逍遥法外,当真可笑的很!”众人闻言心中登时一阵犹疑:这白世镜平日里颇有侠名,怎会是这等杀兄占嫂之辈?难不成当真是那淫妇嫁祸栽赃?康敏见众人神色变化,岂会猜不到众人心中想法,恶狠狠的道:“白世镜你个老色鬼,敢做不敢当,亏你还是个男人,连个娘们儿都不如!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你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天天让恶鬼折磨你。你这狗杂种,王八蛋……”她越骂越狠毒,显然心中积满了满腔怨愤,非发泄不可,骂到后来,竟是市井秽语,肮脏龌龊,匪夷所思。咒骂了片刻,忽地神色一喜,尖叫道:“老色鬼,不用你巧舌如簧,你**上那块青色的胎记可作不得假,若是你没和老娘有染,老娘怎会知道你那肮脏之处?”
白世镜闻言神色大变,当下便想逃跑,可看了一眼周围之人,俱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哪里逃的出去,只觉周身再无一丝力气,登时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叫道:“我……真的不怪我……都是这贱淫妇出的主意,是她逼我干的,跟我……跟我可不相干……”康敏闻言怒道:“是我出的主意又怎么?老娘敢做敢当,那马大元就是个死乌龟大脓包,老娘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竟然不听我话去对付乔峰,反而狠狠骂了我一顿,说道从此不许我出门,我如吐露了只字,要把老娘斩成肉酱。他向来对我千依百顺,几时有过这样的疾言厉色?我向来便没将他放在心上,瞧在眼里,他这般得罪我,老娘自有苦头给他吃的。老娘便让他带个大大的绿帽子……哈哈!”
众人听得她说起这等丑事,看着她如疯似狂的神情,心中又是鄙夷,又是惊惧,原本跌坐在地上的白世镜,看着康敏如此情状,心中登时怒不可遏,想起自己本是堂堂的丐帮执法长老,身份尊贵,人人敬仰,此刻竟然沦为阶下之囚,受众人唾弃,思前想后,只觉都是眼前这疯魔一般的女子害得,登时恶由心生,双手一撑,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翻手从怀中取出一柄破甲钢锥,纵身而上,只见青光闪动,钢锥径直向跌坐在地上的康敏胸口疾刺过去。众人正自感慨,哪里想到突生变故,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带得回过神来之时,那白世镜已然冲到康敏身前,手中的破甲钢锥已然刺到康敏的胸口!
康敏身旁的薛红玉见白世镜扑来,来不及拉开康敏,当下拍出一掌,正拍向白世镜的胸口,只待他稍一闪躲,便将康敏拉开。不成想白世镜心萌死志,毫不闪躲,任由薛红玉的右掌拍来,手中钢锥却是毫不停顿,径自刺向康敏,想要与她同归于尽。眼见康敏即将毙命于白世镜的破甲钢锥之下,却见白世镜身子猛地一震,登时跌落在地上,后脑上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兀自汩汩的流出血来,其中夹杂着不少乳白之物,显然便是他的脑浆,他手中的钢锥刚刚刺入康敏胸口,却连半寸也不到,根本伤不得康敏的性命,不过康敏却被他这番凶狠的举动,吓了个够呛,双眼一翻,登时晕死过去,白世镜双眼圆睁,死死的盯着康敏,抽搐了几下,便自一动不动了。
(10月29日功课到,今天不大舒服,只有一章,吃了点药,困的要命,还欠一章,争取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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