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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的背影
残留这黑发已渐白
唏嘘中叹息
从前的一切
像幻觉笑声。。。哼出那。。。
曾是过。。。往昔日。。。的舞曲。。。
热烈的共舞于街中
再去作已逝的放纵
到处有我的往日梦
浪漫的热舞中
轻快地旋律,却配上哀伤的的情绪,这首《昔日舞曲》无疑让浓雾中的人更添悲凉。
秋拼命的为老太太做着心脏的复苏急救,尽管理智告诉她是时候放弃了。但是她无法放弃,她杀过人,看着生命的飞短流长她从不眨眼;她也救过人,但从来不是为自己,那不过是为了更完美的完成任务。而现在,她却真的很想把老太太唤醒,不为大叔,甚至不为老太太,只是为了自己。
“妈!”狗子大叔已经哭的沙哑,他拦住秋的努力:“姑娘,别费劲,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只不过,只不过,我妈她还没有完成最后的心愿。走的太快了,让儿子好难受!好难受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仍在路畔上空盘旋。即使驱散不了这浓雾。
借着浓雾,秋再也不用掩饰悲伤,随着狗子大叔的哭喊也落下了两行泪水。她从来不是冷血动物,她也无法彻底做到冷血,这一点,她可能永远都不如“冬”强。
她想起碎叶叔叔还是“四季”主管的时候,对他们几个的评价。“春”是最神秘的,“夏”是最没主见的,她是最完美的,而“冬”才是最厉害的。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既然说她“完美”,却又把“最厉害”的评价给了“冬”呢?仅仅就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为了超越“冬”,掩饰起自己的柔肠,刻意的追求残酷的杀戮,冷漠的看待世界万物。但是她总也不是“冬”,本质的善良,无论她怎么压制,都是欲盖弥彰。
而今,她终于明白碎叶叔叔那句“完美不是最厉害”的话的含义了——她有感情,她不是机器,有欢笑、有眼泪、有希望、有失望、有成功、有失败、有关心、有被关心,这些才是完美,才是真正的秋!有感情的秋!
想到这里,她咬紧牙关——不能放弃!纵使最后的结果是眼泪、是失败,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没有什么能阻止她!他要继续为老太太做急救!
醒过来!老太太!你的儿子还在等你爬山!
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阳冰昏倒在车厢里,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呐喊:“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阳冰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方向,四周一片白茫茫,根本没有任何参照物。我不是应该在车里吗?阳冰环顾四周——根本空无一物。
看来我是在做梦,,刚才还冷的发抖,现在却浑身暖洋洋的。。就这样一直舒服下去吧。
雾越来越重,秋的睫毛上沾满了水珠,也不知道是露珠还是泪珠——她现在根本不去在乎。周围的气温仿佛越来越低,连自己哈气都能看到白雾。而老太太的身体似乎更要冰冷!怎么会这样,她没有时间想下去。
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拜托了!
阳冰又一次听到了让他醒来的声音。此时他感觉很热,热的让他有点透不过气来。前方出现一团火光。越来越近,火光中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谁,是谁?
我的儿子。
父亲!?阳冰想喊却喊不出来,只能瞪大了眼睛分辨着熊熊烈火中的人影。
你必须醒来!
真的是父亲!父亲,我有很多话要说——阳冰竭力的挣扎着,还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我知道,我的儿子,你必须坚强,为了我——你要醒过来!
阳冰刚要再试着说些什么,耳边只听见不远处秋的大喊:“醒——醒!”眨眼间,火团直冲阳冰扑来!
“不!”阳冰大叫着醒来,大口的喘着气,身体滚烫,周围的雾水在他身边不停的蒸发,发出嘶嘶的声音。
仿佛是因为秋的努力,老太太悠悠吐出一口气来。本来不抱希望的狗子大叔又惊又喜,抱着老太太使劲摇晃。
秋已然是筋疲力尽。她杀人救人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她一坐到地面上,满足的看着渐渐苏醒的老太太。
雾,渐渐散去,刚才仿佛冰冷的温度一下子就不见了。
“哎呦呦,”老太太缓缓地说:“刚才可把我冻死我喽。”
狗子大叔又哭又笑:“你净瞎说,刚才就是下了点雾,哪能冻死啊。不过要不是这位小姑娘,可真就见不着面了——”
秋疲惫的笑了笑。她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起雾,又突然散的这么快?而且刚刚好就是老太太心脏停止跳动的这段时间。更让她回想起来不解的是,老太太的身体又硬又冷——这对于经常接触尸体的她来说是非常非常不合理的——就算老太太当时真的死过去了,怎么会像僵硬的那么快?就好像在冰箱里被冷冻的肉一样。
“咦——”狗子大叔使劲擦了擦眼睛:“妈,你的血管瘤都没了啊?”
秋仔细一看——可不是,曾经满脸疙疙瘩瘩突起的很恶心的暗红色小瘤和色斑,全都消失了!
老太太摸了摸自己的脸,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麻利的做了几个伸展运动:“真的啊——我这身体好像也能活动了!我就感觉刚才像被冻住了,好像给我把心脏里面这个肿瘤冻死了一样。”
“不会是回光返照吧?”狗子大叔又哭丧着脸喊到。
“你过来,”老太太把儿子唤到跟前,左右开弓,啪啪打了打了两记清脆的耳光:“咋样?”
狗子大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子兴奋的大喊:“跟我小时候一样!跟我小时候一样!妈,你好了啊!”
秋也算见多识广,但这种场面还从来没见过,别说见过,连想都没想过,太不可思议了,科学根本无法解释,冰冻治疗?根本不现实,别说这里没有液氮,就算有液氮,也不可能瞬间让肿瘤达到冰点,阳冰肯定也——对了,阳冰呢?
秋惊出了一声冷汗,要是整个事件都是个陷阱,大雾也是迷惑她的手段,而敌人趁她大发善心的时候悄悄劫走阳冰,就完蛋了!一股杀气瞬间冲上她的脑门——要是有人敢利用她的善良,她会将他们撕成碎块!

秋手忙脚乱的打开后车门,看到阳冰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这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再仔细看阳冰,两眼直直的望着前方,身上的衣服就像被火星子烧过一样,千疮百孔。
“阳冰!”秋使劲的拍着阳冰的脸,让他清醒过来。
阳冰早就恢复了意识,方才滚烫的身体也慢慢冷却下来。他在回味刚才似梦非梦的那个感觉。
“我父亲是出了意外而死的。”阳冰一字一顿的说。
“是的。”秋不知道阳冰又那根弦搭错了,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她忙不迭的转移话题:“告诉你个好消息,老太太的病好像不治而愈了——”
“你知道我父亲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秋的心咯噔一下,她知道,并且她知道很多,她甚至知道很多连阳冰都不了解的秘密,但她不能说。
阳冰并没有觉察秋的变化,只是自说自得:“他们告诉我,是在实验室里被火烧死的。”
秋岔开话题:“你真的不应该总是回想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阳冰摇摇头:“我刚才看见我父亲了。他在燃烧。我知道那是梦,但是感觉很真实,就像当时我在意外现场一样,我亲眼看着父亲在燃烧。”
秋望着悲伤的阳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还好,这个时候,老太太和狗子回到了车里。老太太瞅了她俩一眼,使个眼色给狗子大叔:“咱俩坐前面,让人家小两口坐后面亲昵去吧,他们都累的不像样了。”
秋脸一红。她觉得是该脸红,但刚才的反应完全是身体自发的,还没等自己伪装,这是怎么回事?看看自己,又看看阳冰,秋脸更红了,俩人本来穿的都单薄,经过了一连串的危险的逃亡之后,连阳冰也衣不蔽体了。
狗子大叔嘎嘎的笑着:“你俩就放心的睡吧,到了目的地我会喊你们的。”
秋朝阳冰挪了挪,握着阳冰的手,附在他耳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阳冰感受到秋手中的温暖,渐渐的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车子已经停下,秋也不再身边——她正在外面跟母子俩争论着什么。侧耳一听,原来秋执意要付钱,让他们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但是狗子母子俩死活不肯收。
“姑娘,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俺给你当牛做马都应该的,哪能收你的钱?”狗子大叔气愤的说道。
“对啊姑娘,我反正是绝对不去医院了,要死要活就这条命,活一天也好,活一百年也罢,只要能跟我儿子高高兴兴的,其他的都没啥的。”
医院,是人们离生死最近的地方。当医生也没有良心的时候,就变成了杀人毁人的凶器,而且“光明正大”。
或许这个世上任何的职业都可以不道德,但是唯独医生不能不道德。或许这个世上任何的职业都可以消极工作,但是唯独医生不能消极怠工。或许这个世上任何的职业都可以拼搏成富翁,但是唯独医生不能靠自己的职业发家致富。所以自古到今,医生才是备受人尊重的职业,是无比神圣的职业,是能忍耐的住诱惑、坚持的住良心的伟大职业。而今,是什么让老太太宁愿相信自己毫无根据的感觉而不愿意面对神圣的科学?
科学——已经成为了一种创收的招牌。就像当年利用崇拜神鬼骗钱一样,甚至比神鬼还要残害人。神鬼有神鬼的律条,就算信口开河也总得是通阴阳、晓八卦、奇门遁甲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的。但是现在我们眼前的科学呢?随便抄篇论文也可以自封科学家。随手开个药方也被人尊称为医生。
科学建立,证明了许多神的不存在;所以科学取代了神。成为新的偶像。就好像一个王朝干掉另一个王朝,但本质根本没发生变化。所不同的是,几千年前,敢于不信神的人不多,就如同今天,敢于不相信科学的几乎没有。但是科学一直都正确了吗?
几千年前,有人利用神鬼骗钱害人,但是他们自己也惧怕神鬼,怕招来报应。所以敢于铤而走险的少之又少。神鬼是双刃剑。
几千年后的今天,有人利用科学骗钱害人,但他们自己不惧怕科学。科学没有转世之痛,没有轮回之苦。所以科学,可以让某些“聪明人”毫无顾忌。
或许老太太才是对的。
阳冰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出去支持秋,一起身,发现手里塞着一叠钞票。阳冰会意的一笑,秋想的很周到,他抓起钱,小心翼翼得塞到手刹杆旁边。掩饰好后,也走出了车门。
“就这样吧,”阳冰冲秋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我们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秋自然明白,冲他一撅嘴,故作失望的说:“好吧,祝你们旅途愉快!”
狗子大叔乐呵呵的喊道:“愉快愉快,祝你们早生贵子!”
老太太一巴掌扇到狗子大叔后脑勺上:“没文化的,那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告别了热情的母子,秋拉着阳冰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拉着阳冰钻进了服装店。给阳冰简单的选了一套衣服后,自己也换了一件正式一点的衣服,超短裙也换成了长裤。
阳冰呆呆的看着换了一身装扮的秋,简直跟昨天见到的判若两人,尤其是穿上长裤之后更是显示出她诱人的体线。
“胳膊还疼吗?”
秋晃了晃肩膀:“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怎么不穿裙子了?”
秋神秘的说道:“你会穿裙子坐过山车吗?”
“坐过山车?”阳冰完全没有明白。
秋抿嘴一笑,看着刚刚重新修剪过的阳冰,从内向外的散发着男子的魅力,已经不再是刚见面时候的那副随意甚至肮脏的模样了——完美秒,秋差点就被迷住了。
“没错,过山车——敢不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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