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输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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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一处无人山麓,仅是丘陵地带,山势并不险峻高大罗列天眼观之,林木中幻阵密布,禁制非凡。但见洞庭龙君双手掐诀,取出一道符箓,无风自燃。须臾,前方出现一道光影门户,紧随着龙君走了进去。
龙君解说:“此地为神州大地,九洲中三洲道门合力筹办,算得排名靠前的大坊市。各家均备有进出符箓,坊中守护森严,不得飞行争斗。呈井字行分布,共有纵横四条街道,自成一城,可得仔细逛逛。”
罗列放眼看去,果然热闹非凡,足有四车道的街道宽敞,一眼望不到头。两旁店铺林立,几乎全是道装打扮的人们,穿梭来往。更有黄色标志的马车,停留在道旁,算是出租车辆,方便富足以及气派规矩大的需求。
龙君与罗列且说且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座高大的阁楼前,珠光宝气的三个大字牌匾,上书夜明堂,正是龙宫产业。几位筑基期修士在殿堂内忙碌,三五一群的修士,在挑挑拣拣。一楼出售各种水生妖物的皮壳以及富含灵气的河鲜美味,二楼则是妖丹与珍稀药材,俱是洞庭进阶失败或是大限到来的妖物,遗留成就的各式材料,全部为洞庭湖特产,立意明显。
上得三楼会客室,此处负责的道人周金,是位金丹中期的散修。因龙君与其有救命之恩,兼之自身资质所限结婴无望,百年前便委身于此,同时聘请了几位同样筑基期散修,帮助打理店铺事宜。见得龙君亲至,十分欢喜,慌忙迎接。
龙君介绍道:“此乃孤好兄弟长木真人。”周金连忙见礼,及至看清罗列容颜,面色骤变,随即恢复,仓促应对,只是略显尴尬。罗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在意,并不声张。寒暄一番,周金施礼道:“龙君,可随在下账房清查?”
龙君道:“也好,兄弟暂且稍坐片刻,去去就来。”罗列点头示意,悠闲观赏四周书画景致。半个时辰后,二人转来,龙君面色不悦,却未提及合办丹药店铺之事,只是邀请共同逛逛坊市,罗列正闲极无聊,欣然应允。
信步游来,近一个时辰,转悠了两条街道,只觉丝毫不亚于人间界大型购物街区,各种法器、丹药、炼器材料以及加工等等,应接不暇。抬头见前方一家规模极大的店堂,人气颇旺,店名灵叶堂。
龙君道:“此乃灵叶观产业,专一出售各种灵草药材以及丹药。灵叶观是东胜神州赫赫有名的炼丹门派,相传是太上圣人道统,传承日久,底蘊深厚。兄弟亦会此道,正好一观。”
当下进得店中,清香扑鼻而来,一楼柜窗中摆放各式丹药,包装精美。细细看来,俱是金丹期以下服用的,暗自比较,似乎品质并不如自己炼制。想来也是,一者此处丹药必定是派中弟子炼制,并无上好炉鼎,二来,低阶丹药可能没有如自己般配上好药材。正想着,心中一动,何不收购些药材,也好供青杏炼制众长老所需丹药。
于是一番周折,得龙君面子,上得顶层,说明来意。管事长老傲慢非常,待罗列报出想收购千年紫芝、蓝莹雪莲等等分神期修士所用灵丹材料时,才略显惊讶,吩咐取出两样来,却要价高昂。
罗列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付完灵石,直接买下后,那长老脸色变换极快。态度热情,殷情推介了好几种珍稀药材,挑拣过后,竟是价值几万灵石,直到花光了九娘所赠中、下品灵石,才双方皆大欢喜的离开。
再次逛过一条街道,正准备与龙君回返之时,忽然发觉一间不大的店面,门口竟是站着一位木制机关傀儡人,在那里默默作揖揽客。罗列惊讶其制作手法与万木堂中傀儡人,虽显粗糙,却十分类似,不觉大感兴趣,拉着龙君,直接进了这家名为木艺斋的店内。
店中只有一位老者与年轻人在照看,全无顾客。见罗列与龙君进来,也只是木然的打量一眼,并不上前招呼,依然做着手中活计。那老者与年轻人修为不高,一筑基中期一练气期九层,却都作一副农家打扮,浑如乡村村民一般。
店内放置各种机关傀儡木人,还有各式木制车辆、船只等等器物,精巧无比。罗列见无人搭理,龙君似是心事重重,毫无兴趣,便径自一人转圈细细看来。渐行至正在打磨一块木头的老者跟前时,那老者忽然抬头,二目光芒大放的盯着罗列。
但见老者起身走至罗列身旁,行礼道:“前辈可是修炼木系功法?”罗列惊愕点头,那老者神情愈见兴奋,再次问道:“前辈可带有一随身木制洞府?”见罗列目光警惕,老者传音道:“还请前辈后院叙话,在下绝无恶意。”

罗列沉吟着点头,与龙君说明,二人随着老者进入后院房中坐定。稍后进来一位中年农民打扮的汉子,面貌敦厚,却有金丹中期修为。看了罗列一眼,也是面显喜色,躬身施礼道:“前辈可否单独与在下一叙?”罗列与龙君互视一眼,随即起身随他来到另一处房间。
只见汉子随手布上禁制,躬身对着罗列道:“在下公输宏,此代公输家主,还请前辈取出随身木制洞府,入内详谈。”罗列恍然,取出万木堂,携着公输宏进入其中。
那公输宏刚一站定,便四处打量,甚至走到廊柱旁以手抚摸起来,又盯着殿中傀儡人不错目的细看。罗列咳嗽一声,这才惊醒,翻身跪地道:“公输门下,拜见师叔祖。”见罗列惊疑,便解说一番。
原来,公输家正是公输子之后,传承至今。史料记载公输班生于鲁定公三年甲戌五月七日午时,其时群鹤云集,满室异香乃是天上宿星来投胎之祥兆,人们均感到非常的奇异。他年幼时,不太爱读书,却对雕刻艺术方面产生高度的兴趣,直到十五岁,才恍然觉悟,求学于子夏之门端木起,不久即能融会贯通。自此潜心钻研木器艺术,研究改革技术,发明了很多的妙法工具等传授门下弟子,被土木工匠尊为祖师。
鲁班在楚国造了一种叫木鸢的木制飞行器,能载人升空窥探敌情,于功能上就是现今的侦察机鼻祖。木鸢成后,其父急切偷驾木鸢寻女,不懂驾御之术,直飞吴国迫降遭损毁,吴国以其父迫鲁班重做木鸢,班父不从被杀。鲁班为报父仇,做一木仙指向吴国,致使吴国大旱三年,吴人知是鲁班所为,便赠礼谢过。鲁班宅心仁慈,不以私怨而害万千无辜人民受苦,乃锯木仙之指,又施法术祈雨,果然立降大雨解旱。
鲁班的发明创造很多,如曲尺、墨斗、刨子、钻子、锁钥、雨伞,以及凿子、铲子、石磨等工具。在兵器方面,制造攻城用的云梯和水战用的钩拒,在战争中发挥了比较大的作用。在建筑和雕刻方面,制过立体的石质九州地图。现存的《鲁班营造正式》与《鲁班经匠家镜》,提倡勇于实践,勇于探索,勇于创新等精神,被奉为经典,流传范围甚广。
谁知公输宏却说出另一番因果来。当年,公输班十五岁时,山林偶遇路过的神农帝,得以拜师,被收为记名弟子,传授了木系功法以及各种木工技巧机关之术,这才有不久即能融会贯通之说。
如今家族功法犹在,机关技巧制作之术却大半失传,甚是忧心。不久前,公输宏得先祖梦中传信,道是机缘将至,得遇门中师叔祖,代为传艺,家族必将再次中兴。正是以神农帝所制,神农居如今的万木堂为信,故寻思坊市消息灵通,在此等候,而今到得此处,公输宏才激动万分。
罗列了解缘由,询问道:“如今家族实力如何?”公输宏道:“禀师叔祖,现家族中有三位分神期太上长老,二十位元婴期长老,以及金丹期修士四十八名,筑基期修士上百名,练气期的有三百余人,俱都居住在大宋国鲁地祖居,平时务农,接制木活。”
又道:“由于家族实力低微,占有资源有限,只靠炼制些金丹期修士以下,需用的仆役傀儡,和飞行航行器物,换取丹药灵石。家族高阶修士倒是能炼制些高级洞府与豪华坐车等法器,奈何上好木料难寻,算是举步维艰。”
沉思一阵,便带着公输宏来到藏书楼,找出了神农帝所留相关书籍图纸后,领着他进了加速闭关室内。二人取出玉简,分头快速刻录起来,二天后,全部复制完毕,来到了库房。
将库存之无数灵木装了大半,足有近十个储物袋,又取出一段梭罗仙木道:“尽快学习研究,请门中长老将这些灵木,按图纸再造一座万木堂来,以这仙木作为镇府令牌,我有用处。剩余木料,便留着自行使用吧。”
接着取出一些丹药,包括了三颗孕婴丹,递与公输宏,讲明是赠送与家族增进实力。其余一批丹药,本想与龙君合办商铺的,见他似是有所变故,便一并交与公输宏,就在其店内发售,所得灵石正好留作新制洞府使用。
交代完毕,在公输宏再次跪拜中,一道出了万木堂。不过半个时辰,于是会齐龙君,辞别木艺斋,准备回到夜明堂中歇息。看着龙君神思不属,罗列琢磨如何问出实情之际,猛听得旁边一个声音,惊喜道:“师弟,果然到了地仙界,总算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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