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现代乌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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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唐风故意与老板讨价还价的搞怪样子,罗列和李俊杰相视一笑.既已结了因果,就坦然面对,想明了这些,罗列的道心又有进益
三人吃完大餐后,便一直在古玩街逛着。可惜转了快一个小时,谁都没有出手。他二人世家出身,耳闻目睹,长期熏陶下,眼光还是毒,寻常东西看不上。罗列却不懂,只想看能否淘换到富有灵气的东西,毕竟灵目术能看穿是否含灵气,还是占着大便宜的。不过,现在资源大开发,又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好东西给人检漏呢?
“应该没有什么了,我看还是到罗哥住所去玩吧。”唐风询问道,他从上次分开后,再未见面。因此不知道罗列是修真者的事,这次叫上他也是准备到别墅后告知。
相互示意后一同朝停车场走,忽然一个声音从后边传来:“几位先生,请等一下。”
大家停步转身,见一位西装革履,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快步来到面前,表情略带焦急,一一握手,口气讨好的说道:“不好意思,几位先生,我是前面那家古玩店的老板,姓张,叫张惜午,我那里有几件玩意,看几位先生不凡,想请过去看看感不感兴趣?”
接触到他的手时,一股凉气直冲手心,真元一震,挡了回去。再看李俊杰和唐风两人毫无感觉,随即用灵眼看去,只见那人头顶上盘绕着一团黑气,印堂上也是隐隐发黑。猛的醒悟过来,此人莫不是鬼缠身?
这可是第一次接触此类事,好奇心起,见他二人正准备拒绝,忙一使眼色,答道:“时间还早,要是有好东西,就看看,免得白跑。”李唐二人互相疑惑的看一眼,点了点头。
跟随张惜午走了不多时,来到一家中等规模的古玩店内。几排货架呈凹字形摆开,上面摆放着大多是瓷器,也有少量青铜器物。柜台内还有许多玉饰,卷轴等,墙上挂满了字画,底下一张写字台,前边是一组沙发,看来是会谈处。店内只有两三名顾客在挑选,四名店员在各自忙着,看见是老板带进来的,只说了声“东家好”,并不与罗列他们打招呼。
张惜午朝后门伸手一引,直接进了内堂,并不停留。穿过一道门后,竟是一座小院子,树下停着一辆帕沙特的黑色轿车。这时才说:“东西在仓库,须坐车去,耽误几位时间,若是看不上,我一定送点小礼物补偿各位,实在对不起.”见罗列不动声色的微点头,李俊杰沉吟道:“已经答应来了,那就去吧。”众人上车,从后门出去了。
老张驾车,七弯八拐的。三人俱是艺高胆大,一边留心观察,一边若无其事的聊着天。半小时后,竟象是到郊区了,车开进一个农家大院,周遭空旷,院墙高大。一排瓦房除外,光院子就有一个篮球场大小。
进入客厅坐下,一个小伙出来上茶。老张一挥手,退了出去,两分钟后听到院子铁门声响,稍一侧目,能看到刚才小伙竟出去在外把门锁上了。
如此诡异,唐风站起来就要发作。张惜午双手连摇,满脸堆笑,连声说:“各位不要急,不要急。”从旁边柜子内拿出几只盒子来,一一打开放在茶几上,“请几位掌眼。”
几块玉饰,一只玉质内画鼻烟壶,两只青花瓷瓶。罗列看就是鼻烟壶还有些灵气缠绕,其他都是普通,于是看向李俊杰。
李俊杰拿起一只瓶子说:“张老板,青花瓷瓶都是晚清民窑的,鼻烟壶玉质不错,可都不值什么钱的,搞的如此神秘,怎么说?”
此时,天已经黑了,老张起去开灯,转身回来正要开口,却见罗列在前,李俊杰、唐风两人被挡在身后,呈品字站列。
“出来吧”罗列喝道,左手上忽然燃起一团火焰,平端着作势欲发,右手凭空出现一把木剑。却是罗列没有经验,一路思来,鬼属阴怕阳,便使出火球术,桃木避邪,为了保险,全用上了。
老张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仙师饶命,仙师救命”一通乱喊,不停磕头。只见老张头顶一团黑烟飘动,形成一个披头散发形状的黑影,灯光火光中,清晰可见,面目狰狞,满脸怨气,双目中感觉似有怨恨,又有哀求,还有惧怕的神情,想上前又不敢,在那里迟疑飘动。
“啊……”唐风这时才惊呼出声“天啊,是鬼,有鬼。”
李俊杰也是张大了口,紧紧握着唐风的手。
这时一个声音在罗列脑海中响起,“上仙饶命,小鬼不曾害人,小鬼有冤情要诉,还请上仙收了法术。”
罗列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意念交流,随即在脑中想道:“不曾害人,为何要缠住老张,须知人鬼殊途。这不是损老张的阳气,折他的寿吗?”
拿出书上还是电影上的那一套,谁知歪打正着,那鬼不但听见,还申辩道:“事出有因,我也帮他挣钱,买些参药补气的,不信可对质,还请上仙听我解释。”

罗列灵眼看这鬼周身阴气不盛,灵力大约相当练气二层,便熄了手上的火,却依然拿着桃木剑护在胸前,低头问老张道:“你先起来,这鬼是怎么回事,他还帮你挣钱买药了?”
老张红脸从地上爬起,“是帮过的,他从盆里出来的,我去拿。”往柜子那边走去,罗列见此也不阻止,继续盯着鬼影,却对李唐二人道:“不用紧张,那鬼像是没有恶意,他求我们帮他伸冤的。”
只见老张抱着一个直径50公分左右的青花缠枝纹大盆放在跟前几上,又把一块似玉非玉,似铁非铁的乌黑弯曲状的东西交给罗列,接过时听那鬼说:“是这样的……”
原来,这鬼名叫刘恒,今年三十岁了。从小是个孤儿,在景德镇陶瓷学院毕业后,与唯一好友兼同学赵峰先是打工,后合伙在景德镇郊区开了一座小窑厂。生意一般,勉强能糊口。一年后,刘恒谈了女朋友王丽,也到厂里帮忙。赵峰则一直没找对象,见生意不好,便动起歪心思来。
那便是利用所学知识,进行古董的造假和仿制。刘恒不参与,也不好反对,只好由着他建起作旧池。从此认识很多古玩行的人,干的红火。
刘恒从不眼红,也不分利,总是劝说他差不多就收手。两年前,赵峰出外十几天后带着一个大箱子回来后,一直呆在房间没出来。刘恒也没在意,自从把作旧池建在他房间旁,因土法作旧池基本是用粪水,味道太大,便很少到这。那天晚上,正好找他商量事,刚到门口听到里面有熟悉女声调笑,于是偷偷趴在门缝瞧。
只见他女朋友王丽坐在赵峰腿上,撒娇调笑。还说,他整晚只知道在窑内钻研技术,很少陪她,绝对不会发现。赵峰则指着地上的三件青铜器,一个似盾牌似锅盖的东西炫耀,说是这次与朋友出去在荆州附近盗了一处古墓,已经联系好卖到日本去后发财与她买首饰等等,二人边说边除衣入港。
刘恒怒冲冲踹门进去,推到他们,踢飞一物入池,连声责问,推搡之间,赵峰操起盾牌锅盖砸死刘恒。惊慌过后,将刘恒尸身放入烧造赝品的炉中焚化了。
刘恒怨气冲天,阴魂不散,附在赝品青花盆上,被放入作旧池,本应魂消魄散的,正好与先前踢飞入池的东西在一起,估计也是墓里出来的,它不断传来阴气滋养,被捞取后也是堆放在一起,这才阴魂壮大。
半年前,老张进赝品,眼光独特,贪便宜买下青花盆,趁人不注意时,偷偷藏起那物一块带回京城。发现有鬼后,老张开始惊慌失措,多方求助,无法摆脱,只得将他放在仓库,答应帮忙。
不久鬼魂发觉阴气越来越少,多次求老张帮助报仇。老张寻思逛古玩城的能人颇多,同时也可利用他的专业帮忙鉴定瓷器,便让他附在身上寻找机会。
也是罗列不会敛息术,周身灵力洋溢,被刘恒鬼魂发现,这才出现了刚刚的那一幕。
意念交流瞬间完毕,明白了前因,罗列放松下来。看看手中的物件,想起在作旧池里泡过,现在阴气已经全无,便欲扔掉,想想又收进了储物袋中。
“唉,还真是一曲现代版的《乌盆记》呀?”罗列对着李唐道:“这事看来得阿杰去办最合适。”便简短的把事情对二人叙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什么是乌盆记啊,罗哥?”唐风问道。刚刚的惊讶在李俊杰的解释下烟消云散,这又活泛起来,看来年轻人的接受能力就是强。
“《乌盆记》是一曲京戏,老生名段,沿用的包青天破案的故事。说的是南阳缎商刘世昌结帐回家,行至定远县遇雨,借宿窑户赵大家。赵见财起意,将其用酒毒死,后将尸烧制乌盆,被鞋工张别古要帐索去。刘鬼魂哭诉,张代鸣冤,包拯杖毙赵大。”罗列介绍道。
“那你们就没有去公安机关报案,或是写告状信?”李俊杰问老张。
“怎么没有,他是孤儿,女朋友不报失踪,无法立案,匿名信也没有证据”老张也缓过来了。
“那好吧,我来帮你立案找证据,毕竟事实经过清楚,不难破案。”李俊杰答应道。
“现下你的心愿已了,你该可以去阴间了吧?”罗列与他意念说道,“是,相隔时间太长,还请上仙超度。”鬼魂求道。
“这可怎办,我可不会?"罗列与李俊杰商议,李俊杰沉吟道:“白云观的玄空道长与我家关系很好,要不我们去求他?”罗列点头又对鬼魂说“不可再附身了,此鼻烟壶有些灵气,暂且安身,马上就去白云观。”
正在此时,一道白光从天上一闪而来,一位全身高档西装的英俊青年,脚上踩着一柄木剑,从半空中飘了进来,就那么浮在门边,口中喝道:
“京城重地,哪里来的邪魔歪道,竟敢擅蓄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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