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昔日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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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万木堂中,隔着阵法往外观看,一切依然如三月前,浑然阵旗灵力充沛,阵法运转良好。k.看来无崖子并没有再试探破阵攻击了,罗列天目术观之,却没有发现无崖子任何踪迹,难道离开了?
青葫更是实地查看,隐身术加身,无视各种禁制阵法,飘忽着四周观察。只见无崖子布置下重重禁制,将整个浑然阵旗包围在内,估计是打算就这么活活困住二人。看来无崖子依然没有吸取教训,坚信自己的阵法禁制功效,竟是真的离开了。
青葫与罗列相视一笑,便分头准备起来。罗列收取了万木堂,又将浑然九旗一一收入储物木戒中,那边青葫早已将七彩宝葫芦祭出,喝了声“注意了”,青光过处,将罗列收入进葫芦内,掐诀隐身不见,顷刻间出了无崖子的包围圈。
急速瞬移了近千里距离,青葫将罗列自葫芦内放了出来,二人辨别方向,继续前行。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荒山,均是脸色大变,远方一个威压气息,渐行渐近,须臾,便来至跟前,那无崖子竟是追来了。
暗叹了一口气,飞速准备应对,罗列头顶显出纯阳镜,身着仙袍,手持奔雷剑,身周更是青纹针摆开周天大阵,青葫亦变幻成巨大分身,铜头铁臂,七彩宝葫芦悬于头顶,缓缓放着毫光。二人凝神注视,空中光影晃动,汇集出一道身影,正是散仙无崖子。
未曾开言,哈哈大笑:“还以为尔等要躲在那阵中,一世不出,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呐,怎么憋不住了?想跑,怕是没那么容易,还从无人能偷了本仙的东西,自手底下逃脱得了。”青葫也是冷哼一声:“你家小爷日前,旧伤未愈,才让你这不人不鬼的东西,一时占得便宜,今番休想。”
无崖子听得大怒,身份尴尬,散仙难堪,既不是仙,又不是人,更不是鬼,青葫口舌也如此厉害。正点在忌讳肉痛处,无崖子面沉如水,霎时散仙气势大放,威压直逼二人而来。青葫天地灵物所产,本身已至渡劫期修为,不输一劫散仙多少,除却脸色有些发白外,再不在乎其余,也是放出气势相抗。
罗列依然胜似闲庭漫步,视为无物。看得那无崖子一阵惊疑,先前怎的不曾发觉,这也是一条大鱼?大喝一声“纳命来。”抬手对着二人,食指连连点出,一道道剑气,夹杂着散仙特有的仙灵力,奔射向二人,无崖子发狠,觉得他二人非同一般,出手竟是丝毫不再留下余地,全力相击。
大部分剑气射向青葫,见得如此,也是喝声“来得好”,头顶葫芦一转,收走大半,剩余部分叮叮击在身上,穿之不透。纵身上前,二指并拢,一个剑指便点向无崖子面门。无崖子惊异其身坚硬,不敢大意,手掌起处,挡住了这剑指一击,二人拳脚交往,斗了起来。
那边射向罗列的剑气,被青纹针挡住一道,消散开来,青纹针也是损伤严重,自动回归温养,暂时无法运用了。另一道被奔雷剑飞速打散,却还有二道射来,奔雷剑救之不及,眼看到得近前,罗列唤出监天尺,左右连击,一股巨力传来,纯阳镜连连晃动,挡住大部,罗列依然被震退出去一里开外,嘴角血丝溢出,暗道厉害,果然不是一个层级。
见得青葫看来,罗列站稳脚跟,抹抹嘴角道:“无事,不用管我,专心对敌。”取出一粒丹药服下,并不再上前,只指挥着奔雷剑,绕着无崖子四周乱转,若是窥的空子,便是一剑刺去,夹杂着滚滚雷声,唬得无崖子烦心不已。
那无崖子见得不是头,张嘴喷出一柄小小的仙剑来,迅速变大,持在手中,恨声道:“小贼,本仙如许之久,未曾动用法器了,今天就让尔等尝尝厉害。”一道剑诀打出,仙剑幻出一只猛虎,狂风中吼叫着扑向青葫,大有吞下天地之意。
好个青葫,飞身退后百步,用手一指头顶葫芦,但见那七彩宝葫芦,立时光彩照人,道道青气涌出,不多时,便是形成两条巨龙。一条水龙,浑身寒气逼人,目光冷峻,一条火龙,张牙舞爪,热浪滔天,均都驾着云彩,咆哮着截住那仙剑所化猛虎,腾挪撕咬起来。
无崖子见得七彩宝葫芦如此威力,更是心痛郁结,那是本仙的宝贝啊!已然昏头,只顾催动仙剑,奋力拼斗。得罗列牵制,青葫与无崖子斗得旗鼓相当,一时你来我往,自早上到日落,又从黑夜战至天明,已是争斗了一天一夜。
巨大的法力波动,引得无数修士前来,远远见得无崖子在此,俱都暗自心惊,悄然溜走。有那胆大的,细心观摩,获益良多,对着罗列与青葫,能同无崖子斗至如此地步,皆都佩服不已,纷纷四处打听,那里来的高人,竟是无人能识,不禁尽皆暗自留意,以期结识。

再看三人,均是狼狈不堪,无崖子发髻散乱,再无丝毫仙风道骨之意,只余恨恨踹息之声。青葫亦是面色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滴着两滴汗珠,十分惹人怜爱,罗列更是汗流浃背,气息粗壮,依然勉励支撑。略得停手之际,慌忙取出丹药,丢与青葫,自己也是迅速吞服炼化。
无崖子也无暇多顾,也取出丹药服用,各自戒备。青葫四周打量,发觉依然有着大小不一的上百种气息,眼珠一转,示意罗列。无崖子也是颇觉烦恼,大喝:“尔等还不滚开,也想找死么?”顿时,飞遁声嗖嗖响起,分作鸟兽散了。
趁得时机,青葫七彩宝葫芦一闪,将罗列卷起,瞬移不见了。脑后还传来爆喝“哪里逃”,再次来至千里之外,二人又慌忙遁形至一座大山中,见得四周无人,罗列便布下浑然阵旗,放出万木堂,刚自准备入内,那无崖子已然追踪到了。
如是三番,这边且战且逃,无崖子紧追不舍,双方又皆是拿对方毫无办法,倒是在南瞻部洲惹起无数传言,风声四起。罗列与青葫立时形象大放光芒,二人勇斗恶魔散仙,正义之举,流传甚广。
这日,罗列与青葫再次被困在阵中,无崖子在阵外叫骂。二人已是麻木,不予理睬,正待自顾入定打坐,忽闻嚎啕大哭之声,皆觉诧异。来至阵前,见得无崖子毫无形象,以手锤地,在那里低头痛哭不已。
“想我苦荷一生与人为善,为何老天如此待我,今多年积蓄,毁之一旦,又让我如何应对几百年后的二次天劫,老天不公啊?”青葫与罗列恻然相望,皆想这无崖子莫不是疯了?猛然青葫道:“苦荷,丹王,竟然是他?”
见罗列不解,便叙说一番。原来,苦荷本是那卢象国一书生,屡次科考不中,秉着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宗旨,于国都开办医馆。因其博览群书,医道高明,很快便名声鹊起,好评如潮。一日山中采药,得遇山洞仙缘,三卷丹经在手,自此走上修行之路。
上百年后,其炼制丹药品相完美,品质绝佳,渐行传遍修行界,其人又是延续医者性情,与人为善,很快名气响亮起来,被人称为丹王。如同活菩萨般,无论道魔佛妖,有求必应,落下人缘,却也无形中结下了怨恨。几百年前,便传闻渡劫飞升而去,如何会成为无崖子?
青葫疑惑道:“苦荷丹王不是已然飞升,为何冒充?”无崖子抬头抹了抹眼泪,道:“天意如此啊,再无怨言,尔等不用逃了,我也不再追赶。”说罢周身光芒闪过,竟是变幻了模样,却是一位乡间老农打扮,似是进山采药一般。
青葫惊道:“果然是丹王,为何至此?”因其年老进山采药时,得遇仙缘,便一直以此形象问世,以便纪念。就是元婴期塑体时,也不曾改变,倒是好认。苦荷道:“昔年佛门能仁寺霸道,威胁老夫,不得与道门炼制丹药,不然定会报复。老夫当年迂腐,只觉上天有好生之德,医者父母心,丝毫不予理会,继续济世行医,就此得罪了佛门。”
叹口气接道:“果然,几百年前,老夫渡劫之时,唆使小人前来打搅,致使渡劫失败,逃得元婴,转修散仙。可叹,昔年受过老夫恩惠之人,竟无一前来助阵。老夫寻得事先预留丹药处,得成散仙后,查出破坏渡劫之人,乃是那能仁寺所为。因此,性情大变,化作了无崖子,屠尽仇人,专一报复,四处打劫,才得恶魔之名。”
“听得葫芦谷仙器出世,本待夺了,好渡过二次天劫,终是报应呀,如今心灰意冷,不必如此紧张了。老夫已是无有出路之人,再不害人了,只是小友如何炼化了那葫芦仙器,令得老夫耿耿入怀?”苦荷言辞诚恳。
罗列与青葫默然半响,听得此言,青葫道:“丹王是被自身蒙蔽了眼睛,且仔细看看我是何人?”说罢,头顶显出七彩宝葫芦来,苦荷睁大眼睛,愕然半响,才垂头丧气道:“真是利令智昏,小哥葫芦所出,分明就是此宝正主,可笑老夫还妄自诬陷被偷,哈哈……须不知自身才是贼人,可笑,可笑……”
见得昔日丹王意态消沉,兼之本心良善,罗列心中一动,一个主意冒出,当下撤了阵旗,大方来至跟前,说出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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