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重立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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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罗列定立山前,看着眼前一片森林,郁郁葱葱,金光抛洒,树影摇曳,林涛起伏,美丽万方。。此处应该就是八百里荆棘岭了,罗列请出青字六老,并不答话,只将手朝前一指,示意众人自看。
六老饶是修行几千年了,再次来到荆棘岭,依然激动无比。左右互看,又似拼命呼吸此地气息,或是扶住一颗大树,慢慢抚摸。或是凝神目视远方,思绪飞扬,或是三两握手,微微颤抖。罗列咳嗽一声,提醒众人,寻路而走,边行边看,似是永也不够。
忽见一条长岭,岭顶上是路。那岭上荆棘丫叉,薜萝牵绕,虽是有道路的痕迹,左右却都是荆刺棘针。匝地远天,凝烟带雨。夹道柔茵乱,漫山翠盖张。密密搓搓初发叶,攀攀扯扯正芬芳。遥望不知何所尽,近观一似绿云茫。行有百十里,将次天晚,见有一块空阔之处,当路上有一通石碣,上有三个大字,荆棘岭。下有两行十四个小字,正是:荆棘蓬攀八百里,古来有路少人行。
六老当先而行,遁光飞快,前面蓬蓬结结,又闻得风敲竹韵,飒飒松声。却好又有一段空地,中间乃是一座石崖,四周松柏凝青,桃梅斗丽,崖上有“木仙庵”三字。
往事如烟,却又历历在目,一千多年来,无时不刻的想念着生长的地方,如今显现眼前,如何令人不激动。六老默默站立,无语泪流,似是为当年纯真天性的懊恼,似是为一去千余年的苦苦思念,似是为天道因果的幽怨,久久芢立崖前,心潮再起波澜。
近一个时辰后,罗列见六人依然不能自拔,微微叹得一口气,径自走至一处山石坐下,取出琴来。大音希声,弹唱一曲:“荆棘岭,岭寂静,出与入,悲与幸;边与境,忘与省,出与入,梦与影……,九重天兮云梦泽,青离离兮红郁郁,入荆棘兮当落暮,自荆棘兮得出路……”
俨如天籁之音,清泉叮咚,六老清醒过来,擦去泪痕,躬身道:“多谢师叔点化,昨日之日已去,我等明白了。”罗列呵呵一笑,收了古琴,起身道:“无妨,可能找到旧址,还得请我参观一二才是。”六人皆是一笑,纷纷应是。
齐齐上前一步,对着写字山崖,口念咒语,光芒闪过,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庞大寺庙,明显年久失修,残破不堪。却是当年唐长老惊慌叫着徒弟,被那孙行者唬得众人破去幻阵,直接露显本体来,才被猪悟能长嘴乱拱,钉耙筑倒,那洞府庵庙倒不曾顾及捣毁,残留至今,为护山大阵掩映起来。
长期无人居住打理,到处厚厚灰尘覆盖,房梁坍塌,院墙崩溃。放眼看去,依旧规模宏大,占地面广,气势不凡,足见当年兴盛景致了。六人又是惊喜,又是辛酸,掐诀打出一股旋风,清扫庭院,降下甘霖,吐故纳新。
稍作清理,择得一处院落,罗列布下万木堂,众人入内休息,待天明再予重治。一夜无话,黎明即起,步入院中,只觉空气清新,朝露沁人心脾,四周鸟语花香,灵气浓郁,好一处洞天福地。跟随六老,漫步庙庵中,仔细观看,协商整改方案,整圈转了下来,已是正午时分。
当下叫出蔷薇五花与石义,一一分派,伐木凿石,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青桧于周围选好阵眼,布下混元阵旗,又将苦荷处学来阵法,与先天乙木大阵相锲,再行构植起护山大阵。如是众人接连半月,忙碌下来,终是建造一新。
青松取出特意央求公输家单独建造的一座宫院,仅有尺许大小,宛若模型般,乃是三进院落,作法置于预先留好的中心空地,瞬间变化,严丝合缝的不差分毫。顶端三个大字,万木院,栩栩生辉。青松笑道:“师叔,此处便作整座洞府主殿,正可随时掌控全园。”
罗列点头道:“一为纪念,二为掩遮耳目,此处洞府依旧挂牌木仙庵。稍后青桧于万木院内设置传送阵,沿途择隐秘处布设中转站,尽快与宗门连通起来。青杏带着蔷薇五女,于园中移栽花木,布置景观,争取早日完工,我等出来已有二年多,也该回返了。”
又是十来天时间过去,木仙庵一切完全布置妥当,丝毫不输于某些中型宗门驻地。护山大阵开启,堪称固若金汤,洞府内灵气充盈,古木参天,花香四溢,又各处抓来的鸟兽,悠闲漫步林间树头,无一不是仙家气象。更得青杏带着五女开辟的药园,种下无数珍稀灵药,仿制的宝瓶,化作一眼深井,圣水甘露滋润着满园林木,愈发生机怏然。
罗列巡视一圈,十分满意,正好青桧布置完毕传送中转站返回。当即召集六老,与万木院中议事,准备安排留守此处人员后,直接传送回南瞻部洲宗门。刚自说完,猛然一股强大意念传来:“些许藤精树怪,竟敢横行西方,还不快些出来受死。”众人相顾大惊,来人修为绝对比在座都要高深,气息强大非常。

罗列轻叹一口气,心道:“终是来了,既躲之不过,那就直接面对再说。”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六老道:“既有贺客到来,我等先出山门,随机应对吧。”镇定自若,当先而行,六老稳住心神,紧随其后,穿过大阵,站立山崖前,用目观看。
只见瑞霭散缤纷,祥光护法身,一位高大威武的和尚,祥云托住,悬于半空。土灰色袈裟,斜披身上,露出半边肩膀,肌肉虬扎,晶莹光洁,手持一柄降魔杵,怒目而视。罗列微一稽首道:“贫道长木,见过大师。在下正率师侄们整修洞府,不知何处惊扰,亦不知大师高名,还望赐教?”
那和尚似是怒极而笑,道:“呵呵,好,竟是一位人间道修,还在此处设立门派,莫非依仗身后几位刚入仙人境界的妖仙么?贫僧伏虎罗汉座下大弟子,金光寺摩婆罗汉是也。前些时净坛使者菩萨察觉有些不妥,受他老人家所派,特来查看,果然气焰嚣张。合该贫僧立功,阿弥陀佛。妖孽,还不快快皈依。”
说罢金身显露,冲天而起,自身持了降魔杵,摆开架势,就要降妖。罗列先是一愣,随即明了,此事断不能善了,打得一声招呼,众人纷纷亮出法器,准备应敌了。摩婆罗汉吐气开声,右手降魔杵砸向一人,左手握拳,分击另一人。一时浩气流光,杵杵招沉力猛,每一拳都含有千钧力道,以一对七的战了起来。
青字六老两两合力,对挡一招,依然被震飞近十里开外,虽是不曾受伤,却始终近身不得。法器、法宝、法术砸在那和尚身边,皆备其护法金身消退而回,不起任何作用。罗列一看情形不对,大声喝道:“与我配合,用剑阵。”说罢召回奔雷剑在手,站定末尾方位。
六老一看,迅捷围拢,北斗天罡剑阵,多次使用,熟练无比。纷纷取出青竹剑来,摆好阵型,真元流转,青松当头大喝:“天地无极,北斗天罡,疾。”一道巨大剑光祭出,直斩摩婆罗汉头顶。那和尚一见声势巨大,惊异片刻,奋力飞舞降魔杵挡来。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摩婆罗汉直退出十里,金身黯淡,土黄色袈裟破裂,缕缕垂挂。顿时大怒,双手合十,念动经文,周遭天地灵气疯涌而来,立时金身光芒大作,金花显现,隐隐梵唱响起。罗列见此情景,传音道:“速撤入庵内,以阵法抗之。”本待蓄力发动第二式的众人,收了法器,遁光一闪,离了山门战场。
摩婆罗汉大喝:“妖孽,那里走。”摇晃着金身,冲入阵中。站立阵前的青桧一见,法诀打出,立时启动了大阵。夹杂太乙金精的箭矢,漫天袭来,和尚怡然不惧,继续前冲。叮叮咚咚声不绝,打得金身上坑坑洼洼,那和尚一口精血喷出,随即恢复如初。
见得金旗木旗攻击无效,青桧一变法诀,火旗发出团团火球,来回飞舞,灼烧着那巨大金身。罗列心中杀机顿起,那和尚不问缘由,上来便打,如今避让,依然紧追不饶,忍无可忍,当下一挥奔雷剑,示意一番后,晃身进入阵中。
奔至火旗阵内,罗列取出自身携带的火旗,迎头一展,飞出无数金色火焰。罗列的火旗,那是大日如来太阳真火祭练过的,威力比之青桧布置山门前的厉害何止万倍。只见那金身遇着太阳真火,立时如同雪遭滚油,咝咝一阵,纷纷软化,变作钢水流淌开来。
唬得摩婆罗汉神色剧变,赶紧收了金身,道:“道友身具佛门法力,想是误会了,贫僧这就离去。”罗列大怒,喝道:“贼秃,先前分明认出,佯作不知,如今力薄,便想脱身,佛门俱是如此无耻之徒么,只怕来得去不得了。”说罢,再不理睬与他,分出大量火焰,团团围住了那和尚。
摩婆罗汉心中大急,叫苦不迭,好说歹说,威逼利诱,罗列一味加大攻势,只是不理。和尚一见无法,又把金身抛出,拼着受损,意图冲出阵去。如何使得,罗列洞察,扬手缚仙索飞出,同时监天尺祭在空中,照头一拍。
摩婆罗汉大骇,口中直喊道:“这是什么法宝,怎的能打落境界修为?怎的……”尚不及叫完,缚仙索紧紧捆住,不多时,吸得干净。罗列上前拾起金身、舍利,搜得储物袋,收了法器,示意青桧住了阵法,转身拍拍手,打完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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