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再见了,我的爱情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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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哲更忙了,我知道他为解困房的事情在四处奔波,但是我却敏感地感觉他变了。很多时候都对我不理不睬,只是一个人坐在床沿发呆;可有时他又会突然紧紧地抱住我,炽热地狂吻着,仿佛要把一生的爱全部印在我的唇上。
哲反差极大的言行举止让我很不理解,我频频追问原因,他总是摇头说没事,但我感觉他的话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烦躁。
星期天的傍晚,我猫着腰在石板旁洗衣服,忽然摸到哲的口袋有团硬硬的东西,掏出展平一看,是张关于解困房的公告。报纸被水漂湿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一行哲用红笔画过的字却是那么触目惊心:“申请解困房的两人均须持有厦门常住居民户口。”我的心哗啦啦往下沉,仿佛可以听到落地时“咚”的声音,我没有厦门户口,如果哲与我领了结婚证,就够不上条件申请解困房了。哲数日来的矛盾与反常已经找到了答案。
那夜,哲没有回家,我一个人蜷缩在床角整夜整夜地流泪。
第二天哲回来的时候,我已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春子,这是干吗?”哲看我的阵势,有些意外。
“阿哲,我知道你做梦都想拥有一套房子,我不想妨碍你,你……你找个有厦门户口的女孩子吧!”我的鼻头有些发酸。
“你,都知道啦!”哲神情凝重,“春子,你理解我吗?我是农民的儿子,我没有殷实的家境,一切只能靠自己奋斗,商品房有很多人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次的解困房首次出售,机会难得,我……”
“你不用解释,我不怪你,”我勉强地想装出一副笑容,努力了几次却还是无法做到,“再见,阿哲。”我提着行李包跨出门槛。
“春子。”哲在后面唤,我停住了脚。“春子,我真的爱你,我真的很想与你共同拥有我们的爱情容器。”哲追上来吻着我的耳垂温柔地说着,我的泪在刹那间滚滚而下。

“阿哲,我们过几年再买房子好吗?机会总还会有的,多熬几年也没关系,我不怕苦的。”我心存希冀地回头看哲。
哲低下头沉默了好久,“机会这种东西其实有时也很难说……”他的眸底流淌着痛苦。我失望地静默着,轻轻拿开哲的手臂,重新从地上提起行李慢慢向前走去,高跟鞋撞击着石板路,一步步像踩在刀尖上。走到巷口,哲又低低地叫:“春子……”我的心被这一声呼唤搅得生疼,不由得再一次停住脚步。哲终究没有再往下说什么,许久,我们就那样僵立着,巷口有人骑着自行车来了,我抬手抹去脸上的泪,义无反顾地走出巷子,没有再回头。
元旦的时候,哲结婚了,对方是哲供职的外企生产线上一名普通的女工,比哲大了好几岁,小学毕业,长相也极其普通,但她是本地人,她有一本正式的厦门常住居民户口簿。哲与新娘相处的时间前前后后不足两个月,不知情的人都诧异哲的选择,只有我清楚他的用意。
哲结婚那天,我揣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踏上了回乡路。火车开走时,很大的响声,轰隆隆的,将往事全都推了过来,书店的相识、月夜的初吻、同居时的疼爱、相处时的呵护……一幕幕交替出现,最后定格成了离别时哲那张痛苦而又矛盾的脸。我最爱的人已经步上红地毯,去赴另一个女人的生命之约了,为了得到“爱情容器”,他最终还是狠心扔下我们的爱情,刻不容缓地做了房子的俘虏。
我相信哲是爱我的,但我还是有一种被挫败的感觉,我输了,输给了一本单薄的厦门居民户口簿……
现实是无情的,不为我们左右,爱与不爱之间并非横亘一条天堑,有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定位转换只是源于某种**的膨胀。在利欲面前,从来都很少有人可以潇洒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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