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会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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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是诗仙李白!”景辕对这个人太熟悉了,想当初念书的时候,学的最多的就是这李白的诗了。想那经典的“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的故事,不也是说的这李白吗。
这等历史奇才,说什么也要见一见。
当下整了整衣冠,提着东西朝那小舟去了。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好诗,好诗啊!”
李白已是一曲舞罢,依剑而立。当下听到有人夸赞自己方才所吟唱的诗词,便回头朝那人望去。
只见这说话之人,一身青衣,头戴小方帽,脚上的草鞋都露出了脚趾头,要多穷酸有多穷酸。再看之下,但那双瞳却极其有神,眼珠不时滴溜溜的转来转去,激灵的紧。加上这小厮嘴边那一抹坏笑,便让人觉出有种说不尽的邪气。
李白见这人虽是青布衣,却是仪表不凡,对自己这等华贵之人,竟是一点都不拘谨。笑问道:“小兄弟方才可是说老夫的诗?”
“这湖边便只有先生与我两人,可不就是说得先生的诗吗。‘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单凭这股豪气,先生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见这李白头发已有些花白,怎么要50岁了,却依然谈笑风生,气度不凡。景辕心道:果然如历史记载啊,这李白潇洒的很。
“老夫一时兴起之作,竟叫小哥听了去,倒让小哥见笑了。”李白自谦道。
“先生太过自谦了,如先生这般,视金钱如粪土,只求那一醉方休,这天下能有这等豪气的,能有几人?再说这诗,看似求于酒,实则求于心。先生爱酒,爱的洒脱,爱的豪气,便如先生此般豪情,这般才学,天下又能有几人?”
李白爱酒,世人皆知,但这小厮竟然能将这求酒引为求心,已是猜中那李白几分心事。这诗本就是为表李白郁闷心情所做,李白虽有抱负,却不受皇帝赏识。如今唐玄宗把李白留于身边,也只是为了那偶尔的诗词之乐,更多是爱惜赏识李白这份才华。这治国安邦大计,却从不询问与他。偏偏这李白又是极为有抱负之人,身怀才学却不被重用,这怎能不叫李白心生郁闷。
这其中缘由,景辕自是知晓。
“看似求酒,实则求心。不知小哥所谓的心,是何心?”李白不相信这小厮能看破他诗中的话外之音,便好奇的问道。
“呵呵,先生这般问与小的,那便是要考考我了。”景辕邪邪一笑,竟是将那李白心思道破。
见李白又是诧异,又是赏识的点了点头,景辕继续道:“先生这‘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正如方才小的所说,是为求酒,而后面‘与尔同销万古愁’正是道出先生心中所愁。再说这求酒,那便是要醉酒,所谓借酒消愁,由此这醉酒只怕是因为先生心中有愁吧。”
李白见这小厮是真的猜透了这诗中深意,便大笑几声,取了一杯浊酒,一饮而尽,又洒脱的将那酒杯一掷,“小哥能参透这诗中本意,这学识已非常人,老夫佩服,这杯酒,先干为敬。”李白转过身,略一沉吟,摇头道道:“实不相瞒,老夫认为,这学问做得再高,也只是独善自身,未能与那治国安邦的谋士想比。就算这读书破万卷,学识腹中留,未能入朝为官,为建设出力,为百姓谋富,那也是枉读了那圣贤之书。在下不才,虽有抱负,却是终不能被伯乐相中,这此中苦恼,天下谁人与共!”

景辕见这李白说起自己苦涩之事,神情悲愤。的确,这空有一身学识,就算诗仙的名声再响亮,却不能为国献计的郁闷心情,有几人能懂呢。
景辕点点头,“先生这般心情,小的有些懂了。便如先生所说,学问再高,不能有所作为,也是白读了那圣贤书。”又话锋一转,道:“只是小的认为,这治国安邦,为民谋富,不一定便要入朝为官。”
李白疑惑的哦了一声,道:“愿闻其详。”
景辕道:“这中华历史上,有许多先哲是出自民间,行于民间,劳于民间的,但是他们却同样作出了堪比甚至超越这治国安邦大计的作为。便如这衣食住行,便如这医术,哪样不是出自民间?哪样不是发展于民间的?如那三国时的华佗,创五禽戏,造麻沸散,医学造诣广为后世流传。又如曹操曾说‘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杜康酿酒,先生自是比我清楚吧,若是没有这杜康,先生去哪求酒?再看孔子,虽是未能入朝为仕,却广开私塾,大兴教育,思想影响久远。这几位,皆是用勤劳的双手和智慧为民谋富,又有哪个是在朝中为官的?”老子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以为做了官才是为民谋富的人,看这李白生性洒脱,哪知思想也是如此迂腐。景辕对这重官思想甚是不屑。
李白见那小厮虽是布衣,却是颇有思想见地,孔子、华佗娓娓道来,绝不是假学问。暗道此人是个大才啊。
看这小厮神色愤慨,似是极为对自己不服,道:“小哥这话说得不错,老夫受教了。小哥虽是一介平民,却有如此见地,实在让老夫好生佩服。请受在下一拜!”说着便弓腰下去。
景辕见这历史名人竟不顾身份要拜自己,急忙扶住李白,道:“先生莫跪!”
李白当下一愣,见这小厮强忍着笑,竟是被这小哥摆了一道。亏得那李白性格爽朗,一把年纪被一个年轻人耍了也毫不在意,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哈,与你这小哥说话,当真是颇长见识啊。”
“先生谬赞了。”于是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那李白笑得极为豪爽,只是这周景辕笑得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那李白本就生性潇洒,景辕也颇为无耻,什么身份地位在他眼里统统都是狗屁。两人相见如故,越聊越是生出几分知己之感。
聊的投机,竟忘了时辰。待到想起家中有美女等候之时,已是深夜,又听闻这李白还要在这杭州待上几天,便应了那明日之约,匆匆告辞离去了。
与这李白偶遇,又交上了朋友,景辕高兴的一路哼起了小曲。行了一段,便到那湖边木屋了。
景辕轻轻进了门,见屋中只掌了一盏烛灯,尼采儿坐在木桌旁,头发随意的用丝巾挽了个节,瀑布般垂在香肩上,两只洁白的小手轻抚着瘦削的脸庞,正痴痴的望着一块玉佩。
欣赏了半晌,越发觉得这尼采儿是个媚人的妖精,见那女子一直再看那个玉佩,景辕大感好奇,便悄悄溜到尼采儿身后,做了个鬼脸,幽幽道:“还我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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