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阴阳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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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之下,一缕模糊身形快速穿行,这个身影漂浮闪烁,直若透明,若是常人见之,定然会惊呼一声:“鬼啊!”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种日子何时才是尽头?”这虚浮的身影苦闷地想着,念及适才那对男女,犹自心有余悸,特别是那平凡人似的男子,真可谓是高深莫测,就算比之自己当年也不遑多让吧!若非有保命手段,怕是早已魂飞魄散了。
“好好的我惹他们做什么,我若是不出声,他们也未必能发现。可是如果没有香火维系,我岂不是永远也不能脚踏实地?现在好了,金身寄体也没了,一切又要从头开始,唉!”想到这里,他无奈地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突地,虚浮地身体发出一阵颤抖,穿行的势头顿时止了下来,非但再也不能向前,反而不受控制的向着地面上浮,他面色大变,心中暗呼不妙。
身体很快出了地面,悬浮在虚空之处,他心中大骇,满面的不安之色,望着身前笑吟吟的两人,口中大呼道:“尔等强行拘押本大帝来此,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陆子犯收了“蚩尤旗”,漫天赤气尽敛,他再向着地面一抓,顿时土黄色的气体从各处涌来,一时间,方圆百里之内的大地后土气息,纷纷向他手心汇聚,很快形成了一团浓稠滚黄的“戌土精华”。
“花间游?”
那人不敢置信地望着陆子犯,但见对方随手一抛,那团高度压缩的“戌土精华”劈面向着自己打来,他自然清楚这是天大地好处,心中忽地冒出一句话:“因祸得福了。”
厚实的“戌土精华”滋润着其元神,元神之体的他,借助这股外力,躯体逐渐变得清晰,过了没多久,原本虚浮地身体已经可以脚踏实地了,虽然还是没有肉身,但此刻比之先前不知壮实了多少,已能重新感受到血肉真实地存在着,他惊喜地拜谢道:“感谢阁下再造之恩。”
陆子犯参悟的是“造化魔道”,其精髓在于“人身演化天地”,眼前虽只是“橙色潇湘”的境界,但已可以酌量从天地造化中获取所需了,这还是有感于上次庞涓以“癸水精华”治愈南宫远的举动,只是如今的他使来,已经远远超出庞涓的效果了。
“你也认识这是‘花间游’,你究竟是何身份?还有,你将元神附在碧霞元君的金身之上,冒充东岳大帝,究竟是何用意?你最好老实道出,我能将天地元气集于你身,也能将你此身化作天地间的元气。”
那人一愣,本以为念在都会“花间游”绝学,双方会互相体谅互助,不想对方竟如此不讲情面,惟有老实交代道:“在下林云风,师从‘花间派’的杜牧……”
“林云风,可是二百年前的‘阴阳公子’?”飞羽突然惊呼道。
那人面色一阵不自在,羞愧声道:“正是林某。”随又转黯然道:“林某再也不是什么阴阳公子,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罢了。”
“夫人,你认识此人?”
飞羽听此一问,妙目扫了前者一眼,嗔道:“二百年前,妾身还没出生哩,怎会有幸认识阴阳公子?”说着,凑了过来,附耳低言了一番。
原来,林云风此人也算一时人物,两百年前,“阴阳公子”林云风曾以一己之力,力抗“蜀山剑派”的“两仪剑阵”,一番恶战之后,“两仪剑阵”毁,“阴阳公子”伤,伤重之下,从此再也没见他出现在修真界。
有人说他伤重不治,早已死去多年;也有人说他伤势早愈,正苦修一门极其高深的魔功,一旦魔功大成,便要杀上蜀山,一雪前耻。
却不想他重伤得只剩下一条元神,躲在碧霞宫,附身金身之上享受香火,甚至妄称东岳大帝。

知晓了这些,陆子犯和颜悦色起来,跟他说道:“兄台为何不早说是‘花间派’门下?要不然,怎么也不会让大水冲了龙王庙!”
“夫君,你…你…也是‘花间派’之人?”这下轮到飞羽惊奇了,早前她联手昆仑何影歌、南海杜少府等人对付南宫远时,曾从南宫远口中得知陆子犯是一派之主,想不到竟是属于销声匿迹了将近千年“花间派”。
“花间派”在很早以前,便是“雷电门”的死对头,在那些同门的心目中,“花间派”中人就像毒蛇猛兽一样,想起二人之间的关系,心中不禁忧虑起来。
“花间之名,早已不为人知,花间一派,也已名存实亡,是以没有提起,夫人莫要以之为念。”
见识如此高深莫测的“花间游”,林云风早已想到对方的身份,此刻又听他亲口承认,心中顿时一喜,羡于其一手“花间游”使的出神入化,连忙恭声道:“不知是本门哪位前辈高人驾临?”
陆子犯心念一动,只见银芒乍闪,手中已多了一柄鱼肠型的短刃飞剑。
“雨霖剑!”
林云风见了出现在对方手中的“雨霖剑”,顿时一愣,随即喜出望外道:“原来是柳师兄重新出山,林云风拜见掌门师兄。”说这话时,陆子犯见他两手相辅,拇指覆盖弯曲的中指关节处,其余几根手指相互一一交叠,与庞涓第一次见到自己时,所结出的手印一样。
他看了一眼陆子犯身旁的飞羽,随又笑呵呵道:“恭喜师兄与遥姬嫂子重新和好!哈哈,想不到我‘花间派’沉寂了数百年之后,还有大兴的时机。”他心中认为,既然柳永现世,定然会再掀一股风潮,毕竟数百年前,柳永曾狠挫过天下九大门派的风头,想来这几百年的修炼当不会差到哪去。
陆子犯与飞羽二人面面相觑,半响,陆子犯笑道:“林兄误会了,在下陆子犯,这位是在下的夫人,并非你的柳师兄跟遥姬,这柄‘雨霖剑’以及‘花间蝴蝶佩’,都是柳永先生的遗物,我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得到的。”
以前他感于柳永一生的辉煌壮举,也曾萌生过以柳永传人自居的念头,但听到林云风是柳永的师弟,若是自己如此承认,岂不是要低于林云风一辈?陆子犯自然不愿意看到如此局面。
“柳师兄真的已经殒身了?”林云风再次一愣,叹道:“看来是真的了,否则以他脾气,断然不会坐视‘花间派’销声沉沦下去。”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陆子犯,坚定地道:“既然天让兄台获得‘雨霖剑’,修习高深的‘花间游’绝学,而又拥有‘花间蝴蝶佩’这一掌门信物,兄台当是我‘花间派’的新任掌门,林云风拜见掌门。”说着双手再次结印,对着陆子犯就是一拜。
陆子犯安之若素,他既已受了庞涓一礼,自然也能受得起林云风的一礼,反倒是飞羽顾忌林云风是早年的成名人物,当下轻拽陆子犯衣角,提醒他不可托大。
哈哈一笑,陆子犯示意林云风不必多礼,想起“花间蝴蝶佩”,开口道:“只是‘花间蝴蝶佩’在庞涓前辈脱困而出之时,便已不复在焉,至今而后便算是不会再有了。”
“庞涓前辈?”林云风声音声音急促地道:“可是鬼谷子祖师座下,第一任弟子的庞涓前辈?”
“正是。”
林云风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半响,才激动地感叹:“大事成矣!”
以他料想,凭着陆子犯适才随手一抓所展现出的实力,再加上鬼谷子祖师座下的第一代弟子庞涓,“花间派”何愁不兴?大事何愁不成?但一想到自己落得这般落魄田地,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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