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摄魄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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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鹿猛地剧烈挣扎,伴随着浑身一阵痉挛**,过了片刻,终停止了动静。
他如同喝了数十斤的陈年老酒,面容变得和双手一般红润,就像吃了一记大补药,整个人也变得神采奕奕。待得红潮尽退,面容晶莹剔透,如若没有一丝瑕疵地美玉。
凌小雁忽地发现,与刚认识的陆子犯相比,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这纯粹是一种感觉,却苦于无法用语言详细道出。
早在魔天崖苦练“血魔功”之际,为了提炼“血魔气”以增长功力,他不知圈养了多少魔鹿。这个血葫芦之用途,正是用来圈养魔鹿,葫芦里面颇有空间,灵气又充沛,一群魔鹿生活其间,犹如动物之与动物园一般无二。
吸干魔鹿的精血,陆子犯忽地想起了什么,原本恢复本色的手掌忽又通红,双手之间猛地冒出腾腾火焰,包裹着魔鹿,悬浮空中缓缓地翻转。
原来他是要烤鹿肉!
在此道上,他早已浸淫数年,也算颇有心得,控制着掌心魔火,吞吐、跳跃、开合、闪烁,以便让魔火均匀烤遍魔鹿每一片部位。
没过多久,烤全鹿渐渐成型了。
滔天地乳肉香味儿,猛烈地充斥着王展图之嗅觉,早已饿得头昏脑胀地几人,乍见此人间美食,不禁食指大动,眼见已渐烧烤成型地酥焦油腻地烤全鹿,他喉咙上下滚动,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呵,好香啊!”陆子犯无视几人感受,撕下一片鹿肉放入口中。
“哇,实在是人间极品!”细嫩地酥肉入口爽滑温热,他吃得嘴角留油,直呼过瘾。
眼巴巴地望着油脂焦黄,冒着腾腾香气地鹿肉摆在眼前,几人虽因陆子犯猎杀魔鹿之手段有所畏惧,但饥饿总能战胜害怕,就在他再次撕下一块鹿肉时,王展图什么也不顾了。
“他妈的给我留一份!”人还未到,已向香气四溢,酥腻松脆地烤鹿,凌空扑来。
他也不拒绝,掰下一条鹿腿,顺势将整条烤鹿,塞至王展图手中。
王展图刚一抓住烤鹿,便迫不及待地原地而坐,手抓鹿肉,大口大口嚼了起来,偶尔喉咙里发出一两句:“好吃……妈的,真好吃……老子……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奶奶的老子这辈子算白活了……”
这下李照临、许非不乐意了,纷纷扑向王展图,当然,目标是后者怀中之物了。
一时间,三个大男人在地板上,口中吆喝着,翻滚奔腾,你追我赶,竞相逐肉。
若论饥饿程度,凌小雁丝毫不下于王展图三人,虽然肚子一直咕咕叫个不停,她却要保持女人的矜持,怎能像三个大男人那样不顾形象!
但眼看着一头完好的烤全鹿,在几人狼吞虎咽地不雅吃相下愈加变小,她的心神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伴随着同伴们原本干瘪地肚子,逐渐圆鼓鼓起来,凌小雁现在已经深深地后悔,适才为什么没有行动啦!
就在这时,一条鹿腿递了过来,浓烈地肉香味儿扑鼻袭至,她登时精神大佳,焦黄酥脆地皮脂表面还在滴油,仰首望去,陆子犯正面露微笑,看着自己。
她略一犹豫,短短的时间,心思转了数转,这时也顾不上别的了,闪电式的速度夺过烤鹿腿,生怕他后悔似的,揣紧烤肉,转过身子,小嘴巴已是凑了上去。
呵呵一笑,陆子犯转身走向壁文之处,石壁上分明以楷体书写着一段古文,却是宋词。
但见字体如龙飞凤舞,绝不似斧凿所刻而为,别人或许不知,但陆子犯却晓得,惟有以无形气劲凌空挥洒,才写得出这样腾蛟起凤、气势磅礴,又入壁三分地字体。
文字曰:“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段词文,读起来如行云流水,又如巫峡猿啼,既精微入里,而又大胆泼墨,使人读起见词如见画,端的是千古绝佳之作。
观其文,思其意,晓其理,文中所说应是关于男女别离的伤感情景,却不知因何书于此间,作此佳作之人其意何在?

陆子犯疑惑了,这里到处充满了诡奇,偏偏又不能以常理来度测,他实在不明白,壁文夹层为何会有这么一首古文存在。
忽闻身边有人“咦”的一声,道:“这不是‘雨霖铃’吗?”
李照临的一声惊呼,凌小雁、王展图、许非三人也围了过来。
产于魔界的魔鹿,味道本就极佳,再加上陆子犯以魔火熏烤撩拨,即使未加任何佐料,也绝对是人间难得一遇之美食!
更何况,原本就是饥饿难耐的几人,有点东西吃已很不错了。偌大的一头魔鹿,如今只余一地的骨渣,李照临撑得哼哼唧唧,不时拿手掌抚摸肚皮。
“雨霖铃?”
陆子犯不明所以起来,却见凌小雁出声惊讶道:“柳永的‘雨霖铃’,你不是不知道吧?”
她似是在大力示好,对于刚刚发生的尴尬之事,张口不提。
“柳永是谁?”
“不是吧,连柳永是谁你都不知道?”这下仿若石破天惊,几人不敢置信地看向陆子犯。
暗叹口气,王展图耐心解释道:“柳永是北宋词人,原名三变,字耆卿,又叫柳七,这首‘雨霖铃’,是他生平得意之作。后有好事者,以此词与苏东坡的‘大江东去’,作为文学两种极端风格……”
“苏东坡又是谁?”
正苦口婆心为其解释得口干舌燥,王展图又听此一问,干脆两眼一翻,仰天晕倒过去。
子犯大是窘迫,很显然,适才所问,皆是人人尽知的常识。反是他,对于“雨霖铃”、苏轼、“大江东去”倒委实不知。
无论是柳永,又或是苏轼,其才学及文学地位,都是后来人所肯定的,即便他们生前,也没有现今这么有名气,更何况陆子犯与他们不是同一时期人物,甚至比他们更早。
倘若将柳永、苏轼,换作仲尼、墨翟,又或者将“雨霖铃”换作“国风”、“大雅”、“春秋”之流,想他定然知晓。
眼见几人的奇怪表情,他张了张口,复又懒得再问下去。
忽以一种充满诱惑力的奇异声音道:“你们都累了,眼下刚又吃饱,酒足饭饱正是休息地时候。既然困了,为什么不睡上一觉?睡吧,睡吧,累了就要休息……”
凌小雁原本站在那儿,忽然间困意上涌,眼皮好沉,好困啊!再看李照临,他脚步疲软,身体失衡,已然摇摇欲坠。
“困了就要睡觉!”终于在陷入昏睡之前,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除了陆子犯,包括王展图、许非在内的四人,很快沉沉睡去,不多时便已鼾声大作。
始作俑者的陆子犯知晓,他们这一睡,多半一时半刻不会醒来。
坚定了一下想法,他决定兵行险着。
目光逼向几人中,文化水平最高的王展图,后者浓睡正酣,嘴角挂着口水,不知梦中遇到甚么。
将其摆出个盘坐的姿势,再以同样坐姿与其面向而坐,双手拿握对方手掌,凭着强大念力扫向王展图。
双目倏地变得血红色,经这念力一照,王展图两眼猛地圆睁,却是充满了妖异地惨绿色.
红绿两种色彩的目光匍一相触,王展图的记忆顿如潮水般涌向陆子犯脑海。
以妖异四目为媒介,陆子犯正以“摄魂**”,读取王展图之记忆。
王展图之学识,确可当得“渊博”二字,山川地理,古今文化、中外历史,无不涉猎。但其记忆同样也有糟粕一面,譬如,前不久结伴李照临,偷看凌小雁洗澡一事。
“摄魂**”乃是一门极其阴毒自私的功夫,对被施术者会有一定后遗症影响,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使其落得个痴呆的下场;施术者倘若在施术中,遭到被施术者的顽强抵抗,而被施术者的念力又强于施术者的话,施术者便会遭“摄魂**”反噬,而自食其恶果。
但有弊也有利,毫无疑问,“摄魂**”的确是快速、清晰了解消息的一种简捷渠道。
传说练到高深处,更能操控他人神智,使之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沦为施术者的傀儡,但此道有伤天和,正道人士多半拒绝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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