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奶奶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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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比来时熟悉了许多,由于没有野兽的出没,叶云的速度非常迅捷。虽然不知道为何不见野兽的行踪,但叶云对此异样的情况并没有兴趣去理踩,这种情况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太阳落山之前,叶云已经赶回了村子,红菌村和临走前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一如以往的宁静。
叶云抹了抹额头的热汗,高兴之极的朝家里跑去。路上一些村民见到他都显得非常惊讶,叶云去采药的事在村里都传开了,村民可完全没料到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真的从山顶采回了草药。
叶云心里只想着马上就可以治好奶奶,却没有注意到村民在惊讶后泛起的怜悯和同情。
“红菌村”偏西处,十数间破损的土房东倒西歪的依偎在一起,似乎缺少了其中的某一间都会引起“米诺骨牌”效应。
夕阳西下,淡淡的金黄色光晕为土房增添了一缕生机。
叶云激动的站在家门口,却不马上推门进去,他要给奶奶一个惊喜,想到奶奶见到他时开心的慈祥笑容,叶云不禁十分期待。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带着腐朽气息的木门。朝里望了望,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叶云以为奶奶在睡觉,刻意放缓步子朝着房间里侧的土坑走去。
屋内光线很暗,叶云来到坑前,准备唤醒奶奶,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坑上并没有人。“奶奶生着病,能去哪里呢?”叶云有种不好的预感,来不急放下背篓,叶云急切的跑出房屋。
敲开了隔壁张氏家的房门。
“大娘,你知道我奶奶去哪里了吗?”叶云看到张氏后,焦急的问道。
张氏目瞪口呆的望着叶云,“你……你从山上采药回来了?”
叶云连忙点头道:“是啊,大娘,我奶奶呢?”
张氏脸色一暗,叹息道:“你回来晚啦,你奶奶她已经……已经……”她有些不忍告诉叶云。
陡然,叶云如同傻子般怔怔地望着张氏,他很聪明,只是他不愿,也不敢去猜测。
张氏神情带着悲伤,拉着叶云道:“你跟我来吧,孩子,别太伤心了……”
叶云呆呆地跟在张氏身后,转眼间,已到了一片竹林。
“这是你奶奶的墓,你……”话未说完,只见叶云猛地呕出一口心血。
甩开张氏的手,叶云趴下身子,用手朝着一堆新掩的土狠狠挖去。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断的抛土,再抛土……
张氏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阻止叶云,却被叶云一把推开,无奈之下,她对着叶云大声斥责:“你想干什么,你想让你奶奶在死后也不得安宁吗?”
“轰……”叶云脑中一震,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痴痴的看着坟墓,他不相信奶奶真的离他而去了,他千辛万苦,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从山上采回药。
“药?”叶云回过神,他猛然从背篓里抓出一大把草药,声嘶力竭的喊道:“奶奶,阿云给您采回药了……阿云采了好多好多药……奶奶,您快起来啊……阿云喂您吃药……吃了药就不会死了……就不会再生病了……奶奶……您怎么还不起来啊……是不是阿云回来晚了,您生阿云的气了……奶奶别生气……是阿云不乖……阿云答应奶奶……以后一直陪着奶奶……奶奶您听到了吗……”
叶云说着突然解开背篓,把背篓中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坟堆上。“奶奶……您看到了吗……阿云还采了好多红菌呢……阿云在山上吃了一个……好香好香……奶奶……您起来好不好……阿云以后天天去给您采红菌吃……奶奶……您别不理阿云啊……阿云没有爹娘……不能再没有奶奶了……”
张氏早已泪流满面,劝道:“阿云,你奶奶已经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叶云怒吼道:“你骗我!你们都是骗子!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张氏叹了口气,想再劝劝叶云,刚张开口却又咽了下去,让他自己先清醒清醒吧。想了下后,张氏独自走开了。

凄凉的月光在竹林中映出一片惨淡之色,冷漠的夜风隐藏着彻骨的寒意。
坟头前
叶云时而悲伤时而高兴地诉说着:“奶奶……您快起来啊……天都黑了……阿云想让您帮我拍背……”
“奶奶……阿云有点冷……您冷不冷啊……阿云给您暖暖……”
他全身趴在坟堆上,嘴里向土堆哈着热气。
“奶奶……这样您就不冷了……阿云今天陪着奶奶一起睡……”说完,叶云竟然真得睡着了。
深秋的夜,冷的惊魂!
叶云俯在湿漉漉的坟堆上,不停地打着寒颤。白天的噩耗让他神志大乱,如若不是那颗透明的果实散发的能量支撑着,叶云极有可能经脉错乱,从此陷入疯狂。
可是即使如此,在没有人引导能量的情况下,叶云也很难坚持到明天。
夜空中的星光淡薄地铺在大地上,叶云周身数百米范围内的所有星光似乎被吸引般凝聚成一道银色光束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的胸口突然闪烁起一团紫光,小玉剑如有生命般飞到叶云的头顶。
银色光束顿时全部射向小玉剑,小玉剑发出一阵轻鸣,一道拇指粗细的紫光瞬间钻进了叶云的脑袋。
紫光进入后与他体内一股透明的能量融合起来,朝着叶云的周身大**行云。
一声又一声的脆响接连不断地响起,叶云的**脉一个接一个摧枯拉巧地打通。然而,紫光却越来越黯淡。
当即将打通最后两个**脉,任、督二脉时,紫光终于坚持不住,消散怠尽。
银色光束也在同一时间重新散开。
小玉剑哀鸣一声,“叮”的一下摔到了地上,浑身再无半点光华。
夜风刮着凛洌的寒意,叶云却不再颤抖。他此刻的身体已然寒暑不侵,只需打通任、督二脉,便可一步跨入武林中的一种至高的境界。然而那已经只有的一层隔膜却有如天蜇牢牢地阻碍了他的突破。
“指尺天涯”,这一步之遥却好似云泥之别。
是夜,凉风袭袭。
一道白光划破夜空,来到了叶云身边。小蛇绕着叶云“吱吱”直叫,发现叶云没有任何反应,又爬到了他的头上,清澈的眸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叶云。
叶云此时的表情很安祥,几颗泪水尚在脸上未干。
小蛇伸出舌头,舔掉泪水,咸咸的泪水让它有些不舒服,它奇怪地望着叶云的眼睛,然后不停地眨巴着自己的眼睛。良久,它似乎有些气恼为什么自己不能流泪,灵巧的脑袋晃动的它直到发晕才停止。接着,它感到有人的到来,立即窜走了。
第二天,叶云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坑上,下意识的他以为昨天只是一场梦,可是当张氏过来安慰他时,他只感到心胆俱裂。踉踉跄跄地走到竹林后,看到那坟堆上自己洒满的红菌,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漫延到全身。
没有像昨日那样疯狂的举动,叶云走到墓旁,安静的跪下。
过了很久,直到天色再次黯淡。
脸色充满了哀伤,叶云喃喃道:“奶奶,对不起,昨天阿云让您失望了……阿云知道奶奶以后将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奶奶会想阿云吗?……阿云听过好多神仙的故事……不管这是不是真的……阿云发誓!找遍天地也要求他们救回奶奶……奶奶,您高兴吗……要不好多久阿云就可以再见到您了……”
叶云眼中流出几丝血迹,混合着泪水淌过脸颊,滴在了洒满红菌的坟墓上。
“奶奶……阿云听您的话,会好好活下去……阿云要走了……暂时不能陪奶奶啦……奶奶,您等着阿云……阿云找到神仙就马上回来……”
叶云凝望着奶奶的墓,深深的跪了下去。
“砰!”
“奶奶……阿云走了……”
“砰!”
额头重重地触碰地面。
“奶奶……您保重……”
“砰!……”
尘土飞扬,铿锵的响声在竹林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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