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来自议会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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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0年元旦。
环太平洋中国土地上到处洋溢着节日喜庆的气氛。在这一片安详快乐的表象之下却是暗藏凶机。
南京国民议会,元旦放假之后召开了全体会议。讨论表决总统李健第三次提出的日本省奴隶制殖民方案。这一方案被拖了半年,直至今天才正式表决。按照这个方案,所有日本人将变成中国众多民族之中唯一低等民族,从出生即为奴隶,永世不得翻身。相当于印度种族制度中最底层的首陀罗。
在议案于议会讨论之时,李健亲任日本总督,已经在日本实行这种严酷的种族制度,对日本人的反抗残酷镇压。
当然他的这种做法在国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反对浪潮。从未有过,这么多人质疑李健,反对李健。反对派有两种意见,一、认为实行种族制度会影响中国各民族之间的团结,不利于国家统一稳定。二、认为这是人类文明的倒退,有辱于中国礼仪之邦的美誉。
在国际上,李健更加没有得到支持。英美俄不必说,他们猛烈的批判中国和李健。说他是屠夫、恶棍、流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法国领导人欧文是李健的弟弟,他的批评虽没有这么毒辣,却也很激烈。
共产国际以马克思恩格斯为主的批评更是如潮汹涌。他们甚至号召中国的在议会中发起罢免总统李健的决议。
即使德国意大利这两个中国传统盟友批评之声也不绝于耳。批评最最严厉的是李健的岳父,意大利国王加里波第。这两位挚友几乎到了决裂的地步。德国总理俾斯麦批评的相对柔和一些。
去年意大利国王加里波第因病去世。他的女儿妮娜加冕意大利国王。这位意大利女王,李健的妻子,完完全全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切,包括对李健,自己丈夫的批判。称他这是倒行逆施。
国内国际,家里家外讨伐这声不断。李健却我行我素。
议会虽然反对,可是军队对他依然忠诚。军队中的将军们对李健近乎狂热的崇拜。让李健得到强大的支持。陆军的那些将军,特别是原第一军出身的将军,比如,刘永福,蔡邦道,郑思奇,黄崇英,郑三,刘建平等人。原唐城派的将军们虽有些倾向议会,但是至多表示中立,不发表态度。例如,张威、汤姆、吴届生,杨虎城等人。但是唐城印第安将领们多数拥护李健,如,胡安、科奇斯等人。至于海军,无论是本土派将军还是唐城派将军都拥护李健。
海军总司令是呤唎,李健的弟弟,埃尔的哥哥。这层关系让他无条件的站在李健一边。加上张海军,丁汝昌等一批海军将军都是李健的铁杆追随者。
李健对日本残酷镇压的理由主要有两条,一、中国在与英法美俄进行战争之时,日本背信弃义,与他们结盟进攻中国。二、埃尔与他的妻子傅善祥在日本遇害,极其悲惨的死去,这和日本政府有直接的关系。
李健提出这两条理由让将军们绝大多数站在自己这边。特别是海军将领,毕竟死在日本的埃尔是原海军重要将领。中国海军的创始人之一。
政府议会和军队的对立不经意间形成了。
日本议案在议会中争吵了三天。议会第一大党中华革命党在表决中支持亚洲、唐城的反对议案。议长徐继畲宣布日本议案四年中第三次被否决。根据宪法,总统提出的议案连续三次被否决。议会可以对总统提出不信任案,甚至弹劾总统。当然,总统也可以提出解散议会,提前大选。鉴于现任总理王韬为首的政府明确反对总统提出的日本议案,总统可以解散现任政府,重新任命新内阁。
中国政局陷入了极其不明朗的状态。
日本,京都,日本皇宫。
陆奥宗光拿着一份电报兴奋的跑入客厅。
对着客厅中等待的众人,他高兴的大声说:“中国议会又否决了李健的日本议案!”
客厅中原来焦急不安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有人还击掌庆贺。
客厅在座的几乎是日本政界全部的精英。为首的是小松宫彰仁亲王。高杉晋作、西乡隆盛、岩苍具视、松平庆永、横井小楠、木户孝允寿、大久保利通等等。
这些人原来分属两个阵营,保幕派和倒幕派,誓不两立,现在却在小松宫的协调下团结起来。毕竟日本正有亡国灭族的危险。
这个危险的来源就是----中国总统李健。
高兴归高兴,众人冷静下来,感觉危险并没有真正解除。议会虽然否决了日本议案。以李健的性格他必然不会就此放弃,肯定还会出招。
激进派大久保利通提议:“我们应该借着这个机会,让天皇宣布日本独立,摆脱中国的统治。”
松平庆永反对:“不可!中国在日本驻军颇多,这时宣布独立只会像四年前一样遭到残酷镇压。”

“怕什么,我们准备了四年,只要天皇一声令下,全日本都会响应,在日本已经有了百万义军!”大久保利通如此嚣张确有他的理由。他向松平庆永投去鄙夷的目光,他这个倒幕派的英雄人物自然看不起保幕派出身的松平庆永。
西乡隆盛只能再做和事老:“现在起事时机不是最好。我们应该先搞乱中国。”
“难道中国现在还不乱吗?”大久还是不服气。
“虽然乱,可是还不能动摇根基。中国人本性如此,喜欢内讧,我们不如静观其变,等待时机。说不定过几个月,中国议会会罢免李健。这是极有可能的。”横井小楠微笑着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我们还可以加把火,只要李健下台,中国庞大的太平洋帝国极可能分裂。哈哈!”岩苍具视得意的笑着。
岩苍具视如此得意是因为,在中国议会表决之前,外界多数认为这次议会会通过李健的日本提案。因为这是第三次提案,一旦不被议会通过,中国政局会分崩离析。庞大的中国会有分裂的危险。外界纷纷估计李健用这一条胁迫议会必然会让议会让步。毕竟议会第一大党是李健领导的中华革命党,在这个关键时刻,中华革命党没有理由不支持李健。没有料到的是中国议会表决的结果竟然是一边倒的反对李健。这让日本人欣喜若狂。许多人认为李健已经被中国抛弃了。
松平庆永乘机说:“我已让小楠君联络亚洲和唐城,由他们在议会提起总统弹劾案。不久便可见分晓。”
众人大喜。
“我看不会如此轻易。”小松宫终于发话。“以我对李健的了解,他不会束手就擒,必然会发动反击。他极可能不等弹劾案出台,就宣布解散议会,重新大选。”
众人皆默。
如果真的这样,新议会会站在哪边就很难说了。毕竟李健在百姓中享有崇高的威望。而且这样一来日本问题至少要再拖一年,让激进派再忍耐一年怕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何况一年之后是什么样,谁也不能保证。
“我却不这么认为,李健极可能对议会做出妥协。”小楠缓缓说。“如果李健不妥协,政府和国家的分裂就在眼前,他不会冒这个险的。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利用中国人的鄙夷、内讧,让他们自己人和自己人争斗。最后让中国人逼李健让步。”
“小楠说的不错,中国人自大傲慢且无知,以前被英法人打,懦弱的像只哈巴狗。如今他们变强大了,却又摆起了虚伪的礼仪仁义。正好用这些干掉李健。把他搞臭。”松平庆永很得意自己的见解。
众人附和。
“别忘了,军队还是支持李健的。”木户孝允寿说话了。他是少数持悲观态度的人。他坚持不要惹怒李健,希望通过和平的渠道解决日本和中国的矛盾。为此他几次赴中国意大利唐城等地拜见意大利国王妮娜,中国总理王韬,副总理陆斌、薛福辰,意大利总理薛福成,中国议会议长徐继畲,唐城省长托雷斯,加州省长汉斯等人。希望他们能说服李健改变初衷。
大久保利通在这点上很赞同木户的说法,他也认为只要军队支持李健,那么一切都是零。日本依然逃不脱被奴役的命运。
“我们还是暗杀李健吧!这是最好的办法。”大久再次提出了暗杀的提议。
“不行!”所有人都反对。木户反对最为激烈。
“一旦暗杀不成功,我们就都完了!”
“我有必胜的把握!”大久保利通显得非常的有把握。
小松宫身后站着新撰组斋藤一,他眼中闪过赞同的眼神。
小楠心中大约能感受到大久保利通自信的来源以及他的暗杀计划。他心中惊骇。这真是疯狂的冒险。
“我们不能冒进,李健要避免自己下台,避免中国分裂,一定会妥协让步的。”小楠大声疾呼。
“你这是懦夫行为!……”
众人吵成一片。
小松宫叹气说道:“诸君不要争执了!形势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有的是机会。现在先让中国人自己内讧去吧。我们抓紧时间储蓄力量等待时机。”
安抚了众人,大家散去。小松宫快步赶回内宫,觐见明治天皇。
登基三年了,明治天皇今年18岁。但他的表现让辅佐他的小松宫和那些大臣们很满意。这是一位有作为有魄力的天皇。
可是今天进宫,却听见内廷传来阵阵的嬉笑,小松宫皱了皱眉。都是这样好色。
这让他想到大鸟圭介,那个家伙就是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自然的又想到傅善祥,在中国小松宫见过多次。回忆那惊魂的美貌,他舔舔唇,心想,大鸟真是好福气啊!也只有这样的美人,才会惹下弥天大祸。今天还是不打扰天皇了,回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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