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一时悄然，三人都在各想心事。
突然之间，阿尔泰斯眉毛一拧，叫道：“怪了。既然他一直都保持状态在高水准线上，怎么还会受那么多处伤？当年他在台上演示‘流水年华’时，好几次都在极近距离下挡开了子弹。‘ＤＫ雇佣军团’的基地比展台大了何止百倍，照理说来，根本不可能受伤呀？难道……难道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实力不进反退？”
柯兰伦听他一说，也省悟过来：“不错。当年他在数十人包围下都能避开子弹，怎么现在反而不行了？”
卡迪克却不赞同他们观点，摇头道：“那也未必，或许‘流水年华’并不在他手中也说不定。”
柯兰伦皱起眉道：“不会吧！你那晚也听到了的。加菲蓝说已经派人送枪到灰烬住处了。”
卡迪克道：“也许……那人并没有将枪送到，而是中途开溜，拿着枪跑了。那把枪如此名贵，随便找个拍卖市场，价都能提到到天上去。你们也听到的，大人愿以３．２亿买下那两把枪，这还只是他一人的报价，倘若拍卖的话，那绝不止这个数。如此大的一笔财富，谁会不动心呢？”柯兰伦道：“这不可能吧，加菲蓝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枪贵重无比，怎么会让信不过的人送枪。”
卡迪克嘿嘿一笑，道：“那谁能说得清楚呢。要知钱财数量越大，诱惑越巨，要说人不动心，只在自欺欺人而已。你没见古往今来，为钱害命，背信弃义的多如牛毛？上个月不是又出了一事，两个小毛贼为了几块钱便将守店的老婆婆分尸碎体。连这点微不足道的钱，都有人为此害命，要说那人会临时起意，卷赃而逃，那更是天经地义之事了。”
柯兰伦顿时哑口无言。卡迪克刚才所说的事，正是近来发生的一件凶杀案：两个在社会上游荡的年轻人，穷困未途之际，抢进贫民窟某间破落公寓中，威胁正在看电视的老房东拿出钱来，在遭到拒绝后，残忍地将其分尸，接着两人房中搜刮一阵，夺路而逃。被抓获后一查证，数来数去，总共也才找到几元钱而已。此事因过于残暴滑稽，在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卡迪克拿它来举例，正是适到好处。柯兰伦本待再辨，但转念一想：“灰烬身上中弹乃是事实。如果他真带有‘流水年华’，依他当年出神入化的演示，是不可能中上那么多弹的。”便就顿住了口。
阿尔泰斯本在一旁侧倾听，待听到卡迪克将那件凶杀案拿来做例时，突然冷笑不停。卡迪克见他脸上颇不以为然，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分析，就说：“你难道还有别的看法？”
阿尔泰斯笑了好一会才停下，道：“我当然不信，因为我当时一听加菲蓝说话，就知道到他派的谁去送枪了。而据我所知，即便这钱多一万倍，这人也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卡迪克眉毛一挑，道：“你怎么知道的？”
阿尔泰斯不接话，一抬脚，跳到办公桌没坏的那半坐着，跷起二郎腿，哼着小曲，神色安然舒适。
卡迪克见他样子，疑云顿生，心道：“当年他说到这里，也是闭口不淡。莫非其中有什么蹊跷？我来激他一激，看他有什么反应？”他装出一脸不高兴样子，瓮声瓮气地道：“原来你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只不过为了显摆，随口说说罢了。”阿尔泰斯哈哈一笑：“你这激将法也太直白了些。我不说自有我的理由，总之你们只须知道那人绝不会背叛加菲蓝就是了。”
卡迪克见他并不受当，一时也无计可施，冷哼道：“你不说就算了，现在只有你还未问问题，赶快问了。我好将奇瑞拉唤醒。”
阿尔泰斯一撑桌面，跳将下来，走到奇瑞拉跟前，弯腰对着她，一字一顿的道：“灰烬有什么计划？”奇瑞拉神色呆滞，眼光恍恍，连问几次，也未回答，阿尔泰斯捉住她肩，在她耳边叫道：“灰烬——的计划——是什么？”
奇瑞拉仍没反应。
卡迪克在一旁道：“真是笨蛋，琉斯仅仅一个外围人员，怎么可能知道这么机密的消息。”阿尔泰斯听他口气讽峭，显然又在找岔，心头暗怒，但他知此刻不是发作时机，终又忍下来，横卡迪克一眼，猛力摇晃奇瑞拉双肩。这次他换了个说法来问：“你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奇瑞拉被他摇得浑身猛抖，目中微现了些神采，轻声吐出几个字：“……安……卡拉天使之都。”阿尔泰斯吁口气，放开她。
卡迪克神情纳罕，低下头，自语道：“他去哪儿干什么？”柯兰伦手指曲起，指关节一叩一叩在桌上敲着，也是茫然若迷：“……去哪儿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与克拉特大人有什么关系？”霎眼之间，两人同时抬起头，他们都想到了一件事。震惊无比地叫了起来：“是史蓝博！”
“错不了了，”柯兰伦一拳砸进手心：“安检是查不到替身的，他利用‘Ｂｏｍｂｅｒ’，在史蓝博身上埋下‘引子’。辩论会那天，史蓝博身为副官，一定会跟随在大人身后。大人发完言后，他需上去作会议总结。灰烬只需远远观测，在他与大人接近的瞬间引发‘虚拟炸弹’，那……”两人抬头互看，眼中极尽骇然，都联想到在那万人瞩目的会场中，俄然爆炸，台上浓烟滚滚，叫嚣混乱的情形来。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一推而开，一个年约三四十，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走进来：“问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情报。”口音清朗淳正。三人急忙站在一起，阿尔泰斯神色恭谨，道：“特拉克大人，我们已查到那刺客是‘灰烬’，他的计划也有了些眉目。”
中年男子听到灰烬名字时，眼中闪过一线惊异，但脸上仍是从容平和，道：“哦……说来听听。”
阿尔泰斯将卡迪克与柯兰伦的推测向特拉克阐述一遍，特拉克一边听，一边颔首，最后道：“原来这样。”皱起眉头又问：“那么，你们有什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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