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案情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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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那边通报认定,李默刚刚工作一年,基本没有接触机密的机会,被人利用的可能性最大,就算在案子里起到一定作用,至多属于从犯,他们那边将主要追查8•19田某人的谋杀案,等我们这边对李默有所突破后,再酌情处理现在李默这案子就正式落到我们手里,已经五天了,我们就此案开个分析会。老何,你是老刑侦了,说说你对案子的看法?”赵队在会议室里坐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老何沉吟了一下,“那我说说我个人的意见。”说着他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眯上眼,“从目前的直接证据看,精液,指纹,作案时间,作案手段,一切都与犯罪嫌疑人李默吻合,表面推论其实施犯罪可以成立。眼下就是对作案动机还没搞清楚,李默也拒不就此交代,有些难搞。而且……而且这案子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以李默的学历和智商,不应该在作案后对作案现场不做任何掩饰,这很有些说不通。”
“我说说我的意见!”黄岩插口,他是重案大队的队长,并不怵老何这个仅高他半级的、离退休没几年的刑警支队副队长,“从我们的调查来看,那天夜里从李默离开酒吧到回来,有一个半钟头左右的时间,足够他与被害人发生性行为后发生争吵,并将其杀害。眼下没有任何目击证人可以证明李默自己所供述的经过,也没有任何直接的现场证据和其它间接证据证明,有其他犯罪嫌疑人的存在,我们只能推断,两人之间由于某种原因产生口角,致使李默在冲动下动手杀害了被被害人。”
“这不能解释李默为什么没有对犯罪现场加以掩饰?”老何眯着眼,依旧没有动摇自己的怀疑
“我想…...”小周有些不自信地接口,当接触到赵队鼓励的眼神之后,说话流利起来,“赵队,何队,黄队,我想会不会是李默在极端冲动时动手殴打了被害人蒋怡,在没搞清蒋怡是否死亡的情况就已经离开?”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李默并不是有意杀人,而是在情急伤人之后,愤而离开,所以没有掩饰现场?”聂欣问道,这问题很关键,直接关系到罪行的性质认定,失手误杀与故意杀人在刑法上可完全是两码事。
“对!我就这意思。”小周变得有些兴奋,“案发那天下午,我和何队去李默他们公司调查田主任死亡案件的时候,我们丝毫没有发现李默有什么特别或是心虚的表现,至于下午他急于离开公司和那个电话,都已经得到证实。所以我认为,当时他很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受害人在他的攻击下已经死亡。”
“这说不通!”黄岩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毫不客气,“以李默多年习武的经历看,他应该十分清楚自己出手的分量,看看颜明大家就该知道。一个弱女子,他那么重的手,结果不言自知!”
“黄岩说得对!”赵队肯定道,“根据现场勘验,被害人蒋怡是被人一击致命。凶手掌击蒋怡的后脖颈,致其颈骨断裂而死,动作十分干脆!这不是在冲动下可以做出的行为。”
这话一出,小周有些难堪,怏怏闭上嘴,不再说话。老何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把燃尽的烟头摁熄在水晶烟灰缸里,“我认为我们还是要搞清楚,8•19田案与8•21蒋案之间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因果联系,只有搞清楚这个,才能搞清犯案动机。另外,还有宣武区8•22入室抢劫杀人案,犯罪嫌疑人所说的五块文物确实被人抢走,这里面有什么联系,我们也要搞清楚。”

“8•22案是宣武区刑警队的事,我们先别管。要查8•19案,我们还是要与国安那边合在一起办案。”赵队不怎么情愿,国安办案有绝对优先权。眼下在公安系统内部,严查大案、重案,尤其是“命案必破”活动,搞得是如火如荼。8•21这种等于已经侦破的案子,对他来说是个重要政绩,可不想一不小心就交到国安手里。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黄岩对此心领神会,冷冷地接口,把手里抽了没两口的玉溪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在李默这边上点手段,很快就可以弄清楚。”
手段在刑侦过程中十分正常,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如此,只不过手法各有不同,也没有原来那么直接低级。与会的刑警们对此并不诧异,这几天的疲劳审讯也算是最常用的手段之一。不过这几天熬下来,一帮刑警对李默的忍受力和毅力多少还是有点佩服。这种熬法,比纯粹的打击要厉害得多,无数高官显贵或是江湖凶人,几天挺下来,就是不招,也早就呼天抢地、哀嚎难止,像李默这样至今一声不吭、平静以对的人,几乎没有!
“这样不好吧!”聂欣意识到黄岩所说的手段要超出常规,略微一皱眉头,“黄队,眼下正处在公安系统严查刑讯逼供阶段,我们让他几天几夜没合眼已经触及底线,再加码……”
黄岩淡淡一笑,低头将自己杯子里的茶叶沫吹开,心中冷笑,再给你公安大学毕业又如何?也不过是书读多了,有些发傻。既要增加破案率,又不许上手段,屁!到底是破案重要还是遵守纪律重要?那官面上打混的东西,得你个人自己去领会,这就是工作经验。
“我担心的是上手段顶不顶用?”另外有名三十岁左右的刑警开口,“以犯罪嫌疑人这几天的表现看,意志力极为坚韧。我发现一个现象,同一个问题,询问超过三遍,他就不再开口。这说明他的意识一直是十分清醒的,我很担心这种熬法,他的意志没垮,身体倒出了问题,这样我们的工作会很被动。”对此众人沉默以对。
不过,黄岩可不信这邪!从警十多年了,多少横的、凶的,最终都一一匍匐在他跟前,哀嚎求饶。人这种动物有时候很怪,他与李默本身无怨无恨,就因为他打了自己的同伴,那莫名的仇恨就控制不住地一阵阵从心底往上冒。
散会后,赵队出门时把黄岩叫到身边,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黄岩,李默那边以后交由你和小周负责,抓紧点,不过……要注意影响。”
“您尽管放心!”黄岩拍着胸脯,心中略微有些鄙夷,眼看这位顶头上司依旧不怎么放心,压低声音,“他这人没什么背景,唯一的老爸,眼下还在大兴服刑。再说,他在我们队里已经审了五天,马上就得正式批捕转到看守所。我会和看守所那边打好招呼,他们上手段是监管行为,与我们刑侦无关。”
“也不是全无社会关系!外面有个女孩一直在闹,给他请了个律师。”赵队拍拍黄岩的肩头,“队里眼下案子不少,这8•21案就交给你了!三十天,三十天期限内一定要把证据链补充完整,案子成功移交给检察院,大功告成,队上请大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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