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奇斯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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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向导的奇斯自然是在前面带路,而舞则与帕维尔在后面跟着。
“奇斯,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舞好奇地问道。
“打铁的啊。”不晓得奇斯这话经过大脑了没有。
“那你刚才又说你以前是种地的。”
“你真会开玩笑,我一直就是打铁的。”
舞后悔了,后悔起初将帕维尔带回家,现在更后悔挑这么个魔兽做向导,跟他们说话实在是太累了。
“大雪啊飘啊飘,埋到了我的脚;踩在上面吱嘎吱嘎,扑拉扑拉的摇。”
“奇斯,这歌好怪啊。你跟谁学的?”舞实在搞不懂这个人。
“不会吧,多贴切现实啊,当年,我还是位写实派诗人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光啊,无论走到哪里,崇拜我的纯洁少女都蜂拥而至。”奇斯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似乎在找寻着当年的记忆。
“我......”舞还想发作,但是不知道怎么接下面的话茬了。其实我知道舞现在只想踹奇斯。
当阿卡迪亚拉文明建立之后,很多史学家在为这些元勋做传的时候,奇斯所从事过的职业就有上百种之多,这还是大家能记住的。
“奇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那些强盗的地盘?”
“过了这个山头就是了。”
“你已经说了好几个山头了,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
“开玩笑,你知道我被村里的人称之为什么吗?狗的救星。谁家的狗要丢了,都是我找回来的。”
其实舞现在特别想问寻找失踪的狗跟认不认识路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忍住了,因为她知道后面的答案可能更离谱。
“你真的相信这个奇怪的家伙么?我感觉他就没一句实话。”舞小声问着帕维尔,尽量不让奇斯察觉。
“相信啊,我觉得这人挺好相处的。”
“你不觉得他话很多么?”
“话多好啊,话多的人肚子里藏不住东西。”
“晕,你忘了他是流浪艺人了?没准故意装的呢。”
“你不是不相信他是流浪艺人么?”
......
风林舞回忆录第三章曾经详细的写到自己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认识了帕维尔与奇斯,因为经常被他俩憋的没话说,所以上火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不知不觉,几人已经走了快一天了,落日的余晖使人们更加留恋太阳的温暖,但是此时有三个人似乎根本没心思考虑那么多。一个灰色的,依然精神抖擞的,手里拿着根木棍,一边哼着写实派的诗歌,一边拨拉着雪地,号称是雪太厚,怕突然窜出来条蛇,咬了自己。舞非常想告诉他蛇冬天不会出来,但是知道没法沟通,索性就不讲了。一个古铜色的,依然迈着自己惯有的步子,一边吃着一边走着,走了多久,基本上就吃了多久,舞为了不让他把剩下的粮食都吃光了,只好努力的跟他讲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是,效果甚微。一个,已经累的半死,像摊泥一样趴在皮尔的身上,乞求赶紧结束这场糟糕的旅行。
终于,天黑了,黑的一塌糊涂,连星星都没有了,就剩个月亮,孤零零地躲藏在浓密的云雾之后。
“奇斯,我求求你了,咱什么时候能过去啊?你别老跟我说山头了行么?”舞已经快崩溃了。

奇斯顿了顿,缓慢的转过身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其实...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我好像迷路了。”
“啪”,舞从皮尔身上摔了下来,绝望而且愤怒地看着奇斯,吓的奇斯直躲。
“其实吧,这个事情是可以解释的。人在茫茫的雪原里行走,没有参照物,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舞已经没有力气发火了,无奈的坐在地上,想发泄,发泄不出来,想哭,也没有可以哭诉的对象。奇斯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傻了,赶紧跑过来安慰一下,谁想到刚近身,就被一脚踹翻,被舞骑在上面,一顿暴打。
“求求你,别打了,这事也不能怪我。”
舞听着奇怪了,停下了手里的活,怒斥道:“不怪你怪谁?”
“怪它。”奇斯指了指天上。“身为一个天文学家,在野外行走都是看星星的,今天晚上没有,自然就迷路了。”
“好你个天文学家,好你个流浪艺人,好你个种地的......”气的舞挨着个的把奇斯的职业报了一遍,报了多久,就打了多久,一直打到实在没力气打了,这才躺在地上呼呼直喘。
“帕维尔,我不行了,饿死我了,给我拿点吃的。”舞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没有了。”
“别说你都吃光了。”
......
......
“说话啊你。”
“你不是不让我说吗。”
舞听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认识你们这两个混蛋,你们是不是真的想气死我啊,我一个女孩子家好欺负是不是......”怨气如洪水决堤一般倾斜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奇斯一看事态不妙,这下子是真的闯祸了。
“别哭了好不?都是我不好。”奇斯安慰道。
“你别管我!”舞用力一推,奇斯向后踉跄了几步,本能的四处乱抓,正好抓到舞的背包,舞也被拽的向前倾去,结果没想到后面竟然是个悬崖,奇斯整个掉了下去,而舞爬在悬崖边,一动不敢动,两人之间仅能靠背包来维持了,奇斯命悬一线。
帕维尔赶紧跑过去救奇斯,手不够长,身边又没有任何绳索之类的工具,无法够到奇斯,虽然帕维尔的力气大到足以将两人拽起,但是背包还是断了,随着奇斯一起坠入了漆黑的深渊。奇斯绝望的向上挥着手,希望能抓到什么救命的东西,舞看着下坠的奇斯失声地叫喊着,发疯一般。虽然与奇斯认识时间不长,虽然这人没一句实话,虽然这人无法沟通,但是他人并不坏,甚至他说的那些低趣味的谎话有时候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舞一直趴在帕维尔怀中哭着,帕维尔轻轻地安抚着她,现在真的没有任何语言可以缓解舞心中的悲痛。
两人整理了一下情绪,现在该往哪里走呢,不得而知。舞深深的自责着,如果当初奇斯没有当自己的向导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期盼着黑夜赶紧过去,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恶梦。
漆黑的山林,迷途的羔羊,哪里才是回家的路。就在两人迷茫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有点点亮光,也许那里就是希望的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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