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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商净寒走向床边。“娘”一见女儿,穆念芸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寒儿,到娘这来。”商净寒温顺的偎向母亲怀里,“娘,今儿感受如何,有没有好一点?”“还不是老样子。”“娘真正在意的是你,放不下心的也是你,要不是为了你,当年我早就……”穆念芸说。“娘,你知道我不爱听这个。”她急忙说道,若不是为她,她相信母亲当年就会随父亲而去。
“就算不为寒儿,也得想想待你情深意重的邵叔吧。”她又想起了另一个人,期盼能激起母亲对生命的光热。穆念芸沉默了下来,净寒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不由的困惑的叫了声“娘”“寒儿”穆念芸沉思的眼眸锁住女儿,抬手轻抚她的脸颊,“你期望我与邵叔结为连理吗?”“女儿没有期望什么,只想要娘快乐。”她握住颊边的手,依恋的感受其间的温暖,“邵叔待我们母女俩恩重如山,当年若不是他伸出援手,也许我们现在早就去陪爹了。”“若娘对他有心,我自是以娘的幸福为前提,我想相爹在天之灵也会同意的;若无,婚姻之事自是不能勉强,报恩别有他法,未必就要娘委身于他。”其实这些年来,她看得出来母亲对邵叔是有感情的,只是她不时白为何执意不肯接受他,漠视那已然存在的感情,是顾虑她吗?这不太可能,她曾不止一次产声明自己的想法,母亲该知道的。她比谁都希望看到她有个安定温暖的依靠,她并不会自私的要她为了父亲而守着贞节,度过一生,那对母亲太不公平了!“寒儿,有些事……不是你所能理解的”穆念芸深深一叹,面容覆上缕缕愁绪。
“就像复仇的事,对吗?”每回她提到这个事情,母亲就会出现这样的神情,是那么的凄凉,衰伤。“我说过,这不是你该有的念头,忘了它。”这是穆念芸唯一的坚持,但她不懂。
“为何不要,为父雪仇不是为人子女之责,我不懂娘为何执意反对?”多年下来,她们不知道得为这个话题争议过多少回。“寒儿,听话。”穆念芸凝起眉,不胜愁苦的叫道。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母亲难过,但是要她放弃雪海深仇……她做不到!“娘,为何你总不肯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明知仍是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她仍是一问再问。“报仇之事自有娘担待,寒儿,你就依娘一次吧,别再过问此事。”若是因担忧她而不愿意她涉及,那便代表此事将有多么危险艰难,母亲又有何能耐独力应付?“娘……”她正欲出言反对,却见母亲眉心微微蹙起“怎么了,娘,身子又不适了吗?”穆念芸闭了闭眼,困难的喘了口气,“没……没什么样……”“别逞强了,快躺下休息。”商净寒深自责,明知娘的身体不好,她实在不该惹娘生气。“寒儿,答应娘”穆念芸犹不放弃的紧握她的手费力的低喃。“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她缓缓抽出手,替母亲拭去额上的汗,又细心的盖好被子才起身离去。
她真的不懂母亲在想些什么,每每他说父仇不报,狂为人子时,母亲的神色就变得好奇怪,从不愿给予任何的回应,原以为她总有一天能说服母亲,可是十一年了,母亲的态度不曾改变,正如她为父报仇的决心不曾动摇过一样,如此下去,她要几时才能得知当年那场来门惨案背后的真相?商净寒独坐在花园,看着厚重的浓雾在晨曦的曙光缓缓散去,不禁幽幽低叹。“怎么呆坐在这儿?大清早的,天凉也不知道加件衣服。”温和的声音由身后响起,商净寒回首望去,露出一抹笑,“邵叔”“嗯”邵正熙淡淡应了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过你娘了吗?”商净寒点头。“一早就去了,我刚从她那儿出来。”她微蹙眉心,“娘的状况好像不怎么乐观。”“你看出来了?”邵正熙面容浮止忧虑。商净寒发觉他的欲言又止,机敏的神色一敛,“怎么了吗?”“不没……”“娘,怎么了?”她急忙问道。“她……”他为难的顿了顿,“净寒,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你娘她……也许活不过……明年秋天。”怎……怎么可能呢她从不知道娘的身子竟到了这步地步,天哪!“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喃喃的说,”那娘,娘知道吗?”“她自个儿怎么会不知道自已的身子,我想她多少应该有个底吧!我也是前几天请大夫为她就诊时才得知的。”他大致转述当时的情形,想到这儿,他心痛的闭了闭眼。他不断的恳求大夫想想办法,不论必须会出什么代价,他绝对不皱眉头,只要能救他的芸儿……我的芸儿……

大夫却只是苦恼的一迳摇头,莫可奈何之余,冲动的说了句。“神仙来都没办法了,你当我是银针医文曲公子吗?”言下之意,似乎银针文曲公子更甚至于神仙,大夫因为身为医者,所以比一般人多清楚一些文曲神扇的传奇事迹,就算已摆入棺材,只要一息尚存,文曲公子都能神奇的医治好患者,所以文曲公子早已被神话了
商净寒倏地身子一怔,半疑惑的问;“大夫的意思是,文曲公子有办法医治娘的病?”“也许吧!”邵正熙答得绝望,并不是他不想救穆念芸,南昌是要寻找行踪飘忽不定的神医简直比神仙还难,况且,这等江湖高人也未必肯出手想救。
“既然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可是,天地之大,文曲神扇形迹莫测,我们何处去寻?“邵正熙揉揉眉心,试图缓去心头阵阵涌上的剌骨之痛。“我去找他。”商净寒打定主意,毅然说道。“你?”他愕然瞪大眼,“就你一个人?”“没错。”她再度点头。“但……这样好吗,你一个女孩子家……”“无妨的,我不是娇弱的闺阁千金,以我的功夫底子自保应当有余。”犹记初次提出习武的决定,母亲那强烈的反对态度,因为任谁都不难猜出她习武的目的,在这坚决的意念下,再加上邵叔尊重她的决定,一曾有一言半句的否决之语,母亲无力阻挠,只得任她而去。没想到当初为报仇而习武,如今倒是先派上用场了。“你确定没问题?”邵正熙不放心的又问。“是是。”商净寒抬眼望他,“这段时间,我娘就偏劳您多费心了。”“哪儿的话”他的心意,商净寒哪会不知道哪。
十一年前,母亲带着他侥幸逃过灭门惨剧,然后三度迁居,她约略猜测出是在逃避那些恶人的追击,第三次迁居之后没儿天,她见到了邵正熙,母亲简单的向她解释她与邵正熙是旧识,蒙他伸出援手,于是她便随着母亲接受邵正熙的安排,住进了平康王府。也许是平康王爷的名号大摄人,也或许是邵正熙暗中替她们化解了灾难,总之使她平安的活过了十多个年头,之后,她也渐渐的领悟一些事情。母亲与邵正熙从前应是一对情人,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他们最后没在一起,反而下嫁她爹商定谦,生下了她。纵然台此,她看得出邵正熙对母亲始终旧情难忘,纵然伊人已有夫仍无法断情。否则他不会为了母亲至今犹未娶亲,也许,他早认定母亲才是他妻子的唯一人选吧!
这样深情,连她都不免动容,自是不会反对母亲寻求自身的幸福,面对这样一个待自己情痴不谕的人,母亲究竟还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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