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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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个人简历和方凯运的信,我的脑子里却变成了一团乱麻一样,越来越混乱了。仿佛到处都是疑点,又好像每一个疑点都是不能捕捉的;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不知道问题的症结在什么地方。
——方凯运在信里说他欠了陈锦程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信中的那个“她”是谁?会不会是鞠芳?如果是这样,那鞠芳和陈锦程又是什么关系?
——方凯运信中所表达的意思,好像是陈锦程做了一些不道德的事情,方凯运又掌握了陈锦程什么样的证据呢?这些和这件案子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方凯运想让陈锦程明白什么?一封没头没脑的信会代表着什么呢?
——鞠卫国和方凯运竟然是同学?
——这个朱槿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有这两样东西?
——如果这是一个局,那在这么样的一个局中,方凯运、陈锦程、鞠芳、鞠卫国、朱槿还有靖红妹又分别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还有我,我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为什么会让我去调查这件案子?
千头万绪一起拥过来,让我有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身后的石英钟忽然响了起来,把正凝神想事情的我吓了一跳,回过头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一点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将简历和信收起来,我去洗了一个澡。
一直都有洗冷水澡的习惯,任凉凉的水浇在身上,可以让自己清醒一些。
当冷水滑过身体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冷颤。
鞠卫国!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如果朱槿提供给我的那些东西都是真实无误的话,鞠卫国才是整件事情的一个突破口。方凯运已经死亡,鞠芳的精神状态有问题,神秘的朱槿毕竟还有些可疑,靖红妹的立场未知,只有从鞠卫国身上找到突破口才能将整件事情搞清楚。
在冰冷的水中,我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的方向。我决定,在第二天去监狱见鞠卫国。
躺到床上,我想了很多明天和鞠卫国见面的细节问题,一直到昏昏睡去。
沉睡中,我梦到了监狱里面的场景——上下两层,对立着四排整齐的铁门,铁栅门是淡青色的,很清晰的样子。鞠卫国在一扇铁门的窗口后面冲我微微的笑着。我正打算过去打招呼,不知怎么忽然就身处在其中的一间牢房,和鞠卫国的房间是对着的,透过窗口望去,他在对面的笑显得更加诡异了。我抓住窗口的铁栅,正打算大声的喊叫时,一个穿戴整齐的军官站在二楼对着我恶狠狠的吼道:“李彦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正想辩解,却发现无论怎样努力也喊不出声音来。二楼军官的面孔忽然又幻化成金一万的样子,和蔼的笑着,对我说:“老弟,没事儿。你的事儿不大,我保释你出去。”正说着,监狱里铃声大作……

被闹铃惊醒之后,我才发现枕巾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起来洗漱了一下,先去泡上了一包方便面,然后去楼下公用电话亭联系了陈锦程,向他请假说我要到部队交代一下往食堂送菜的事情,再收拾一下行李,去买一部手机,今天就不去上班了。
电话那头的陈锦程似乎迟疑了一下,长长的“哦”了一声,紧接着却又很痛快地答应了。
放下电话,我隐隐的觉出有些不妥,便又拨通了俞淑慧。交待她去部队结账以及在下午四点钟将我的行李送到阳城。俞淑慧没问我为什么,很痛快地答应了,不过她在电话里告诉我说要狠狠的敲诈我一笔,让我晚上请她在阳城吃饭。我笑着说留饭不留宿,被她骂了一句“坏蛋、臭流氓”之后便挂断了。
吃完方便面,将行李打上包,放在客厅里之后,我取出来新手机装在身上,将手里的资料收拾齐整,骑上自行车,动身去了阳城监狱。
在去阳城监狱的路上,车胎忽然被扎了,我推着车子找了半晌,才在路边找到一个修车铺,偏偏那修车铺还是修汽车的,我费了半天口舌,多给了修车师傅十元钱,他才答应帮我把轮胎给补上。
看来,修车师傅真的是修汽车的,自行车轮胎却不是他的专业,补自行车胎用了接近半个小时,再加上推着车子寻找修车铺,前前后后耽误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等我重新骑上车子上路时,从我离开平安坊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这也造成我赶到阳城监狱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在接近阳城监狱的三叉路口时,我看到了一辆车奔驰而去的背影。
是陈锦程的车!我下意识的藏到了一棵大树后。
我不知道我在半路上的车胎被扎是不是老天安排的,但是,自此我开始相信“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
处心积虑、算度精准的陈锦程怎么样也不会算到我会骑车去监狱,更不会算到我的自行车会在半路上出事而耽误那么长的时间。一次被老天安排的补胎,让陈锦程放松了对我的警惕。在这件事情上,他被老天戏耍了那么一下,让他跌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真的是“天妒英才”么?抑或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时候,以弱胜强这个词的唯一解释就是:老天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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