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 订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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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年关,学校放假,夏以南也清闲下来。他现在只是开着车到处收尾款,除此外就没别的事了。
林妙跟他不同,她所在的广告部越到年关越忙,就像商店年尾月末要大盘存一样,必须把这一年来的各种信函、资料等统统整理归档。她这个万金油似的打杂小妹,哪个前辈喊她帮忙她都得赶紧过去。这么忙碌的情况下,再加上一个镇日无聊只想粘着她的男友,可想而知她的无奈了。
不是不喜欢跟他在一起,而是真的忙不过来。
如果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够稳定,也许夏以南不会觉得有什么,偏偏他们刚经历了分手,复合也勉勉强强的。现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林妙总是满腹心事,顾虑重重,让夏以南郁闷之余,也平添了几分担心,觉得很没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的人最容易胡思乱想,对外界的一切干扰因素都特别敏感。于是我们的欧阳帅哥就进入了夏同学的视野,成了第一嫌疑对象。
对这一点林妙已经解释到无力解释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最清楚,当初还是你把我介绍给他的。”就算我和他有什么,那也是你拉的皮条——呃,不CJ的人是要打手心的,楼歪到哪儿去了?
夏以南噎了一下,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说:“他是GA没错,可他总是个男人!”
林妙马上回驳:“他不是,我们是好姐妹关系。他是我的欧阳姐姐。”这一刻,她坏心地想,要是夏以南知道她曾跟欧阳同床共枕,他会不会捉狂?虽然她自己是觉得没什么啦。
夏以南被她的“欧阳姐姐”逗笑了,不过笑容转瞬即逝。说到底,他还是不能理解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地“姐妹情”。
当然最让他警惕的,还是欧阳的性向问题。世上除了有这样三种人:男人、女人、女博士之外,还有另外三种人:异性恋、同性恋,双性恋最后一种是男女通吃,来者不拒的,杀伤力排山倒海。
就算欧阳不是后者,人家也有回归正途的可能。因为欧阳来自清贫朴实地乡下,那种地方怎么想都不该开出惊世骇俗的同性恋奇葩。欧阳现在的性取向,更像是后天被人强行掰弯的。
夏以南也听到有小道消息说,新锐的怪物老总洪江最近又有了新宠,而且宠幸无比,为他冷落了所有的旧人。欧阳失意之下,会更需要安慰,刚好林妙又和他住在一起,可谓天时,地利。要是再来个“人和”……天那!
夏以南紧紧握住方向盆,手上暴出了青筋,嘴里也不自觉地喊出了声:“不行!”他一面开车一面思考对策,这段感情他真的想好好把握。不想再节外生枝。虽然凭他的条件,要再找个女人并不难,可是人非草木,每一次分手都会带来一次新地伤害,感情在一次次挫折消磨,钝化,最后很可能变成“爱无能”。
幸好,他比较坚强。没像有的男人那样,对感情绝望后就放任自己堕落,在他看来,那才是真正的悲哀。如果一个男人沦落到以拥有女人的多寡来确证自己的价值,那与种猪何异?他,到底还是注重精神品质。情大于欲的人。希求的是知心知意的爱人,不是新鲜刺激。
关于这一点。他曾和一个大学同学在QQ里讨论过,那次,最终还是他说服了那个班上著名的花心浪。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QQ上偶尔相逢,那人,我们姑且叫他吹嘘自己玩过多少多少女人,这倒没什么,因为R大学时代就已经变换了数届女友。他地艳史看似丰富多彩,其实贫乏无聊到不值一提,无非是调戏、到手、抛弃,没有哪怕一丁点动人的地方。十K学夏以南本来听得够烦了,到后来,R竟然吹嘘起自己在技巧方面多么出类拔萃,推陈出新,还得意洋洋地例举了好几种夏以南闻所未闻的变态方法。虽然他绘声绘色地描述让夏以南也有点燥热难耐之感,但口头上的不服输和心里地鄙视让他自然而然地充当起了神父的角色,想要拯救那只迷途的羔羊。
还记得当时他说:“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条不归路?”
“不归路?”那人摸头不着脑。他又没强抢民女,那些女人可都是自愿上钩的,既然没触犯法律,何来不归之说
夏以南开始发挥他循循善诱的功力:“人类的感受能力的确是无限的,永远都有挖掘地空间。可是,人类的感受能力又遵循一个铁律:递减率。也就是说,快感是递减的!不管你开发出来的新方法多么刺激,多次重复后,一样会变得平淡无奇,难道你自己没觉得吗?”

那边过了半晌才回过来两个字:“是的。”
夏以南继续诱导:“对于一个追求强烈感官刺激的人来说,他只能不停地开发——新方法或新地人——然后过段时间又不行了,又得开发出更新地。因为**无止境,越喂越吃不饱,就像吸毒的人,由大麻而K粉而海洛因,毒性越来越强,用量越来越大,High地成本越来越高。最后,本来温雅干净的男人,开始群P,**,人兽……这是很可怕的,往地狱的底层越坠追深的感觉。”
“情别再说下去了!”R急忙打出了这一行字。
夏以南没再紧逼,他劝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要做的是安抚,不然人家会反弹,所以他换了一种口吻说:“抱歉,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没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只要你觉得开心,又不违背法理人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R却回道:“可是我不快乐!你知道吗?现在不管多漂亮的女人,得到后就觉得索然无味。躺在陌生女人身边的时候,我回忆得最多的是我的初恋情人。其实我们交往的时候并不顺利,也没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甚至,分手都分得很难看,但在回忆,还是那次纯纯之恋带给了我最多最深的感动。不瞒你,如果没有那次美好的记忆在心里支撑着,我差不多当自己是禽兽了。”
这一番交谈后,R有没有“改邪归正”,夏以南不知道,也懒得去打听。他自己,却越发明了了自己的情感倾向:他渴望得到的是恒久的真情,正常稳定的家庭,这才是他要的幸福。
人在说服别人的时候,其实也厘清了自己的思路。帮人等于帮己。
他告诉自己,这一次,他决不会让林妙跑掉,不让所谓的“婆媳矛盾”毁掉他的幸福。那实在太莫名其妙了。如果他连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都搞不定,弄得她们“有你无我,有我无你”,那他也太无能了,不如索性买块豆腐撞死。
一面想一面开车,直到长龙般的车阵把他堵在路上。
等道路通畅,他赶到新锐集团楼下,人家早就下班了,林妙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他找到欧阳下榻的饭店,却惊讶地发现,那人早在十几天前就搬离了。
林妙为什么没跟他提过这事呢?
他心里一阵酸涩,这女孩,好像越来越难以琢磨,难以掌控了。
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开车回了家。
夏琼正在做饭,看见儿进门,开心地说了一句:“回来了?你去洗个手,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妈,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他径直跑到厨房。
“什么事啊?”
“我想先跟林妙订婚。”他实在很讨厌这种琢磨不定的感觉,猜心很累。
“这个没必要吧,她如果怀孕了,马上结婚就是了。”
“可是我探她的口气,没毕业前大概不会完成这项工程的。”
“那就等毕业之后再结啊,你怕什么?等不起的是她。”夏琼对儿依然自信满满。
“妈,我快三十岁了。”他无奈提醒。
“瞎说,你才28岁,毕业的时候也才31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华。”
“什么最好的年华,我现在就觉得我已经老了。”他皱起好看的眉。
夏琼瞪了儿一眼:“当作你妈的面说你老了,那你妈不是要人道毁灭了?”
“妈,你还年轻着呢,我是说,我的心老了。真的不想再折腾了,恋爱这玩意如果变成了分来分去的闹剧,就没意思了,我们又不是活在琼瑶剧,整天除恋爱无别事。我现在只想定下来,然后一门心事做点事。据说,男人过了三十岁,如果还一无所成,很容易心灰意冷,从此随波逐流。”
夏琼沉默了,如果这事严重到影响了儿的事业,就不得不提上日程了。
她叹了一口气说:“如果非要这样你才能专心做事,妈妈也不会阻挠你,当妈的,只希望孩过得好,又成功又幸福。”
“妈,谢谢你,那我这就到林妙家去了。”夏以南笑逐颜开地拥抱了夏琼一下,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小南?”夏琼追出门,外面哪里还有儿的影。
她呆立在家门口,脸上变幻过千万种表情,最后慢慢退回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直到一股糊味传来,她才慌慌张张冲进厨房,好好的红烧肉变成了黑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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