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子承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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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玲和张建两人在陈继云的家里住了几天,田桂英的心情也有原来的悲痛哀伤渐渐的趋于平静。付给田桂英巨额的抚养费之后,李玲和张建二人带着些许的遗憾回到了L钢。无疑,陈继云的离去对这个家庭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从精神上来说都是一种无法估量的损失。
一年后,大儿子陈胜初中毕业了,由于父亲的死对他的学业造成极大的影响。他已经没有心思在继续上学读书。这时,L钢发来通知他到厂里上班。田桂英一看到这个求之不得的机会非常高兴。反正儿子在家也没事干,不如让他到外面去闯一闯,见见世面也好。收到通知的第三天,田桂英就打发儿子上路了。哪知陈胜从小到大没有出过远门,心里很害怕。不敢一个人出去。田桂英气不打一处来。“看看你这幅模样,怎么对得起你那死去的爸爸啊?枉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送你上学读书,你就这么没出息吗?”她越说越生气。陈胜终究还是勉勉强强的去了。L钢派来也前来接应,把他安排妥当后给田桂英拍了电报。
田桂英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丈夫死去的阴影也随儿子的入厂做工而日益的淡忘消失。她强烈意识到自己肩负的重任。抚养和教育孩子任重而道远。自己不应该辜负丈夫生前的嘱托。而人活在世上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这是每个人活着的人都在探讨的问题?有人为奉献而活着,他也活的很快乐;有人为享乐而活着,他也过得很滋润;也有人痛苦的活着,为摆脱痛苦而愿意牺牲一切;还有人拼命追求爱情而活着,为了得到世间至爱,他不惜一切代价。曹雪芹说的好: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时令进入阳春三月,人间四处芳菲。鸟语花香,阳光灿烂。江河欢腾春意闹,阵阵杨柳风吹醒惊蛰,点点杏花雨打湿春分,万木竞绿鲜花盛开。
陈胜和所有人一样回家探亲。当晚,他一直喊头痛。
“孩子,你怎么了?”田桂英关切的问道。
“妈,不知道为什么我头痛得十分厉害。没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长途跋涉回来后就一直这样了。”陈胜紧皱眉头。
“孩子,许是累着了,休息后会好起来的。”田桂英不知道病情的深浅,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儿子这么强健的身体应该不碍事。可是世上有些事情从来都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有些事情的表面现象往往会迷惑了我们的双眼。
陈胜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吃完了晚饭。深夜10点多钟,他的头部剧烈的疼痛仿佛有虫子在里面一口一口地吞噬他的脑髓。“啊,痛死我了。”陈胜嗷嗷直叫,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真想一头撞在墙上。他一会在床上打滚,一会在地上乱爬,一会在桌上乱跳,一会用头猛撞墙壁。“妈。快来啊。救救我!”他声嘶力竭的呼喊。田桂英睡眼朦胧中冲上二楼的卧室。此时儿子已经痛不欲生。
“儿子,你忍着点。天亮时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妈,疼死我了。马上去医院吧啊。”陈胜的手指抓破头皮。

“孩子,你要坚持住,天亮再说。”田桂英此时深深地知道这深更半夜的电话没有电话,哪来的救护车。只有熬到天亮才有办法找人来抬往医院救治。她也心急如焚,一脸的为难。
钻心的疼痛已经使陈胜暂时的昏厥过去,田桂英看到儿子还有一息尚存,心里慢慢的祈祷上苍保佑。但她最终抵制不住瞌睡而沉沉睡去。凌晨3点,陈胜慢悠悠的醒来,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他强忍着,钻到隔壁的另一个房间里找到父亲案头上的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头上砸去,啵……传来头颅裂开的声音,他摇摇晃晃的摔在父亲的书桌脚下。鲜血股股的往外流淌。他的鲁莽冲动彻底断送了他原本美好的前程。
黎明前,死一般的寂静。静夜中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伴随晨时报晓的公鸡啼鸣。东方渐渐的露出鱼肚白。恬静的小山村在晨暮里伸了伸懒腰,新的一天开始了。远山,朝霞满天。田桂英从噩梦中醒来。突然发现儿子不见了,她的心悬到喉咙口,仿佛十五只掉桶七上八下。她发疯似的爬了起来,当他看到走廊上满地的鲜血时,她惊呆了。“啊,我的天啊!儿啊,你怎么了?大妈大伯大婶啊救命啊。”田桂英撕心裂肺的呼喊。她这一喊无异于晴天霹雳。左邻右舍,全村老小都来了,“出什么事情了,这一大早的。”“陈胜这小子自杀了?”不明真相的人们开始以讹传讹。有人过去探了一下陈胜的鼻子意外的发现他还有微微的气息。当下众人三下五除二抓胳膊拽腿子把他弄上临时做成的简易担架一个劲儿的往医院里送。医院距离这里可不是很近,当时在交通工具十分缺乏的农村要抢救这个临危的病人可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话虽如此,陈胜这厮总算被人们捡回了一条小命。遗憾的是他的由于严重损伤虽不致命但已导致神经不正常。能不能治好,只有听天由命。
出院后,陈痴痴呆呆,胜判若两人。一日,狂风大作,雷雨交加。陈胜又哭又闹,又打又跳,行为及其异常。田桂英不敢近前,独自落泪。如此三日五日,转眼过十五。他又恢复原状,不哭不动,宛如植物人。田桂英因此而深切自责。儿子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部田地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是又有怎么办法呢?命运不济,生活上接二连三的打击,田桂英近乎达到崩溃的边缘。
某日,陈胜又疯了半日。眼睛发出蓝光似有所悟般神秘的消失了。正在地里忙活的田桂英晚上回来时不见儿子,又是一阵恸哭。从此她为找到儿子而作出种种的努力。但是历经半年陈胜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心下苍然。后来,村民们在后山一山洞中发现了一堆骸骨,四肢四分五裂,残缺不全,疑是陈胜尸骸。田桂英半信半疑的前去辨认,从仅剩的头颅骨上的斧印,她判断是儿子陈胜无疑。她做梦也想不到儿子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短暂的生命。或许死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超越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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