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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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和黄天化听得俱是一愣,见杨戬一副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的模样,知道要说动他出兵是不可能了,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双双出门去找武王发兵。不想他们刚走到西歧王宫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说武王及其王室都染上了疫症,已经昏迷不醒,还说此病流传飞快,城中百姓已经病倒了大半,军中将士也大批染病,已经无法出城迎战了。
哪吒急得直跺脚,又想转身去找武成王搬救兵,走了几步之后,却发觉黄天化并没有跟上来,扭头一看便见黄天化以剑拄地,脸色已是难看至极。哪吒心说“不好!”,连忙转身扶住了黄天化问道:“黄师弟,你怎么了?”
黄天化脸色煞白地说道:“身上忽冷忽热得厉害,不知是什么毛病。”说罢竟连剑都拿不住了。哪吒见状连忙将黄天化往背上一负,又捡起他的莫邪宝剑,背着他一路来到武成王府门前,却见门里门外无一人把守,鸦雀无声,进去一看,又见阖府上下都已经病倒,连年仅十三岁的黄天祥也不例外。
哪吒放下黄天化之后,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仍旧回到相府来寻杨戬,沿途看见往常热闹非凡的西歧大街上,家家户户都屋门紧闭,人声寂静,犹如一座死城一般,心里越发觉得不安,跨进相府门槛的时候,一不留神脚下竟被绊了一下。
“当心!”杨戬的声音适时地从旁边传了过来。哪吒连忙站住了,又抓住杨戬说道:“杨大哥,全城的人都病倒了,怎么就你我没事?”
杨戬偏头想了想,说道:“大约因为你是莲花化身,我又有九转混元功护体的缘故吧?除了我们,还有四不像是神兽,惧留孙老师是仙体,此次也没有染病。看来这病症,是专门针对普通人的。连我那两个徒弟也病倒了呢。”
哪吒有些诧异地看了杨戬一眼,又有几分犹豫地说道:“杨大哥,我原来就听说过你有个道号叫‘清源妙道真君’,此等道号非仙人不能有。莫非你早已经得道成仙了?那为何还要化身成道士模样来西歧助阵呢?”
杨戬微微一笑道:“此事以后再说。眼下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把守西歧城池吧。如今城中只有你、我、惧留孙老师和四不像把守。若是吕岳加紧攻打,可要想个万全之策方能应对。”
哪吒低头苦思了半日,最后还是露出头疼的表情说道:“杨大哥,我想不出来。我知道你聪明得紧,还是你来想个好法子吧。”
杨戬也皱紧眉头想了一阵,末了却叹气道:“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了。想必师叔已经知道西歧今日会有此劫,所以才冒险深入敌营去了。我们还是先去惧留孙老师那里,一道商议御敌之策吧。”哪吒急道:“那就快些去吧!”说罢便率先跑进后院寻惧留孙去了。
姜望被吕岳的四个弟子抬进冀州大营的时候,冀州候苏护及其子苏全忠都吃了一惊。他们见姜望闭目不语,脸色惨白,用手一探他的鼻息,也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不禁相顾失色,暗道莫非商纣果真气数未尽,连西周也无法抵御?
吕岳虽然被哪吒伤了肩胛骨,胳膊上吊着绷带的样子也很是狼狈,却得意洋洋地说道:“姜望虽然是元始天尊的亲传弟子,也无法逃脱被吾等手到擒来和一城生灵尽灭之祸!”
苏护大惊失色道:“此话怎讲?”
吕岳哈哈一笑,又取出随身带着的一个葫芦说道:“这葫芦里装的都是瘟丹。我早已令我门下弟子投入西歧的井泉河道之中。大家小户,天子文武,士庶人等,凡吃水者,满城尽遭此厄,就偶尔有一两个不曾饮水的,也必定沾惹病气,一病不起。六七日之内,西岐一郡生灵尽皆死绝。届时候爷将不必费一兵一卒,便拿下西歧城,岂不是天大的功劳一件!”说着又朝郑伦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无疑是暗示他不要忘记这件天大的功劳是自己替他们赚来的。

郑伦心领神会地说道:“候爷,若是拿下了西歧,吕道长是否该居首功?”
苏护有些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说道:“现在还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先把姜丞……姜望带下去吧。他毕竟是一国丞相,切记不可辱之伤之,要以礼相待。”
郑伦见吕岳和他的几个弟子都露出不满之色,连忙说道:“末将遵令。”说罢又转身对吕岳说道:“师父和诸位师兄劳苦功高,先随郑伦下去用饭歇息吧。我家候爷不是小气之人,等攻克了西歧城,自然不会忘记诸位功劳的。”说罢又一挥手,让人把姜望带去后营囚禁起来。吕岳等人这才转怒为喜,纷纷跟在郑伦身后出去了。
郑伦亲自看着属下亲兵把姜望送进后营的囚室,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吕岳在身后说道:“且慢!”
郑伦连忙转过身去,又朝着吕岳作了一揖问道:“师父有何吩咐?”他现在已经对吕岳的本领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对他从分外客气。
吕岳走到囚禁姜望的营帐外面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又一扬手在门上几处都贴了符印,这才转朝郑伦说道:“我听说这姜望诡计多端。眼下他虽然被吾师徒擒来,还是要谨防他有诈。你家候爷虽然不许我们伤他性命,但是贴几张符印总还是可以的吧?”
郑伦连忙道:“这个自然。还是师父心细。请,请。”
吕岳见郑伦对自己毕恭毕敬,越发变得得意起来,便晃悠悠地迈着八字步,带着他的徒子徒孙们威风八面地去赴宴了。
等他们的声息消失在营帐外几十丈的距离之后,原本跟条死鱼一样被人摔在地上的姜望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又揉着脖子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帮兔崽子,真把我当死人拖了。骨头都差点被敲散了。”想了想之后,他又躺回了原处,不一会便元神出窍,走到门口时还特意伸手触了触吕岳贴在门上的符印,见没有什么妨碍,这才放心地出去了。
他先是来到苏护的帅帐里看了一眼,见苏候愁眉紧锁地坐在灯下,又往四下里看了看,趁着帐外守门的军士打盹的功夫,利用陆压教过的“托舍”之法,一下把元神附到了那个军士的身上,这才掀帘走进了苏护的大营。
苏护乍见一个小兵走进来,立刻站起来斥道:“未曾传唤,怎地私自进账?退下去!”手却移向了身后的宝剑。
姜望见状连忙摆手道:“候爷误会了。我不是刺客,此时只是借贵军士兵的躯壳一用。”
苏护仔细看了姜望附身的军士两眼,惊疑不定地问道:“那你究竟是何人?”
姜望微微一笑道:“候爷敬我是一国丞相,不许他们伤我辱我,还未曾言谢呢。”
苏护大惊道:“你是姜……”
“嘘――”姜望立刻示意苏护噤声,又压低了嗓音说道,“候爷谨防隔墙有耳。”他见苏护不再怀疑自己,便走近了几步说道:“我听黄元帅说,候爷一直有心归周,只是苦于手下将士作梗,不能实现。现在吕岳用如此下作的方法,伤及我西歧的无辜百姓。候爷高义,还请助姜望救下西歧一城百姓和万千将士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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