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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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元在西歧城外叫阵半天,一直到申牌时分,方才见姜望骑着四不像,单人独骑,不慌不忙地晃了出来,那副悠闲的样子不像是出来打仗的,倒像是专门出城来遛坐骑的。
马元先前吃过一次大亏,这回便格外谨慎,见姜望孤身出城,也不敢贸然上前,直到姜望骑着四不像慢吞吞地来到成汤辕门外,又拔出腰间宝剑来指东画西地比划了一阵,浑然不把成汤几万大军放在眼里的样子,马元方才动了真怒,一拔太阿剑出鞘,喝道:“姜望,你欺人太甚!看我拿你的心肝来下酒!”
姜望闻言却笑道:“你要不是不怕吃了拉肚子,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马元听得益发怒不可遏,绰步上前,纵剑就取姜望。姜望用雌雄双剑和马元交手一阵之后,雌剑竟被他手里的太阿宝剑一削两段,这才吃了一惊,见马元又念动真言,脑后现出一只神手来抓自己,连忙使出“移形换影”之术来。
马元只觉得眼前一花,姜望便连人带骑地消失不见了,定睛再看时,他却又在不远处回头张望,似乎还在窥探成汤辕门。马元见姜望如此托大,益发动了擒拿他的心思,便追在四不像后面飞跑。
姜望见马元果然中计,肚里暗笑了一声,充分发挥他自称的“实力偶像派演员”的演技,一路狂奔呼号,连鞋都掉了一只,四不像也很配合地“嗷嗷”叫着狂奔。一人一骑演技之逼真,看得埋伏在城头的哪吒都想把他们打晕了拖回去,免得丢西歧人的脸。
马元追了半天也没追上,忍不住停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粗气,暗忖道,“他骑四不相,我倒跟着他跑?只怕其中有诈,还是不赶他了,明日再做去处。”只是他虽然明知其中可能有诈,却还是被姜望和四不像的样子撩拨得欲罢不能。因为姜望总是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勒回坐骑大呼道:“马元!你敢来这平坦之地与我大战三合,我一定擒住你!”
马元自觉在两军阵前,无论如何也丢不起这个脸,只得暗中提高小心又追了上去。两个人追追逃逃,渐渐便离双方阵地都远了。马元早已被姜望戏弄出了满肚皮的火气,不禁咬牙切齿地暗想道,“我今日拿不着你,势不回军!你就算逃进玉虚宫里,吾也要擒了你来掏心下酒!”
姜望见马元在自己身后又现出凶相来,连忙一拍四不像转过了前面的山坡。马元急急追过去一看,已经不见姜望和四不像的影子,气得在原地顿足大吼了一声,吓得四周的飞禽走兽都闪避不迭,以为是来了什么怪物。
这时山顶上却突然亮起了火把,姜望骑着四不像卓立在山头,两边俱是西周将相,都齐声大喊道:“马元马元,食人魔王;已落圈套,唯余惶惶!”
马元听得勃然大怒,跃身而起,提剑就往山上赶,等到了山头一看,却见火把一晃,姜望与四周将士都已不见踪影。马元睁眼再往四下里看时,只见山下四面八方,俱是西歧号色,不知有多少人团团地围住了山脚,又一齐高叫道:“不要走了马元!”

马元大怒,急忙撒开大脚又赶下山来,那些西周将士却又不见了。偏偏这时姜望又出现在山头,嘴角还带着一丝让马元气得牙直痒痒的坏笑说道:“马大道长,你又吃坏肚子了么?怎么不上来抓我?”
马元气得高叫了一声“姜望!”,竟凭空跃起几十丈高,待到上升之势快要用竭之时,便将手中太阿宝剑**山石,又将左手往山壁上一抠,便借着那一抠之力跃上去十几丈来,如是连换几次,已经来到山顶,偏偏姜望又不见踪影了。马元再探头看,姜望却又出现在山底……
如此重复了不下十次,马元早已气得头脑发昏,只顾着在山顶和山脚往来,跑上跑下两头赶,竟一直赶到天明。这时姜望却带着四不像缩在山腹的一处密洞里,正催动玄明气扰乱马元的神志,让他频频出现幻觉,连自己已经中了幻术都不知道。
马元发力狂奔了整整一夜之后,只觉得两条腿的腿肚子都直打哆嗦,终于一**坐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他受姜望的神识干扰,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跑了一夜,只是觉得艰难辛苦,肚中又饿了,越发深恨姜望,咬牙切齿,恨不能即时拿他来剖胸挖腹,生啖其心,方解心头之恨。
这时山下却忽然传来女子的呼救之声。马元听得心头大喜道,正好吾饿了,便有人送上门来与我解饿!便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又赶去女子发出呼声的那个山凹里,却见一个穿粉着绿的小娘子正在哀哀痛哭,脚上在带着一只猎人捕兽用的夹子,半边裙子都被血染红了,一见到马元便拭泪叫道:“老师,我是民妇,因回家看亲,中途贪赶路途,不慎被此夹拿住,血流不止,命在旦夕。望老师帮我掰开这夹,搭救残喘,负我去山下村落治伤。倘得重生,恩同再造。”
马元见状便笑道:“小娘子,此是猎人捕兽之器,怎地将你拿住了?想必你是个妖精所化。我因追赶了西歧主帅姜子牙一夜,肚中着实饿了。不若你索性做个人情,与贫道我吃了罢。他日我得道成仙,也必会记得你今日的化身果腹之恩。”
那女子听得惊恐万状道:“老师不可说戏话。吾非妖精,岂有吃人的理?”
马元饿急了,那里还由分说?赶上去一脚踏住那女子胸膛,又一脚踏住女人大腿,一剑割开她的衣服,现出白花花的肚皮来。马元忙将剑从肚脐内刺将进去,一腔热血立刻滚了出来。那女子疼得大叫一声,立刻气绝身亡。
马元用手抄着血,连吃了几口;在女人肚里去摸心吃,却左摸右摸捞不着,两只手在肚子里摸,只是一腔热血,并无五脏。马元看了,沉思疑惑,思疑道,莫非这女子果真是妖物所化?也不知吃了她的血,有无妨碍?
这时那原本已经死去多时的女子竟突地睁开双目,又怒视着马元斥道:“妖道,你还我命来!”
马元冷不丁地吃了这一吓,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女子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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