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北方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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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带着哪吒回到西歧。武王听说他俩回来,立刻遣人来请姜望进宫去。
姜望进到王宫里,武王姬发一见他便笑道:“丞相满面春风,想来在昆仑山上有所得。”
姜望不便在宫中拔剑,便点头道:“托大王洪福,得元始天尊赠开天剑一把,助我伐纣之用。”
武王立刻感兴趣地说道:“天尊所赠,必是神兵。丞相可愿让孤一观?”姜望这才解下腰间佩剑,又进献给武王观赏。
武王先对着开天剑作了一揖,这才接过那剑来看,见那剑鞘乃是一整块碧玉雕成,剑柄和剑鞘上都镂刻着古朴精美的花纹,不禁赞道:“果然是昆仑灵物,巧夺天工。”这才慢慢地拔出剑身来。
开天剑甫一出鞘,满室皆是七彩霞光,剑身晶莹璀璨,异光流转,美妙难言。武王看得屏息静气,半晌后方才长长地突出一口气来,赞道:“好剑!”说罢便还剑入鞘,又把剑捧回到姜望手上。
姜望笑问道:“大王不想试试这剑吗?”
武王肃然道:“此等神兵利器,非我这样的凡人所能御使,倘若妄动,恐招不吉。”
姜望见武王如此慎重,便将开天剑收了回来,又转朝他问道:“大王匆匆召我入宫,所为何事?”
武王立刻取出哪吒让黄天化送来的那封箭书,朝姜望说道:“想必李将军已经告诉你收到此书的事情了。不过他去昆仑山寻你之后,苏候父子却再也没有下落。杨将军曾冒险进入敌营探听消息,回来报说冀州大营里到处都不见苏家父子的踪影。孤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倘若果真如此,可如何是好?”
姜望手按开天剑柄沉思了一阵,一边运起玄明气中的眼神通来搜索冀州大营,结果真和杨戬所说的那样,哪里都找不到苏家父子的下落,便抬起头说道:“大王莫急。苏候怎么说也是正牌国丈,小候爷也是嫡亲国舅,何况苏候素有贤名。闻仲和殷洪再大胆,也不敢先斩后奏,否则必定招致滥杀皇亲国戚的恶名。想必是苏候父子与我们私通消息的事情被他们发现,因此被秘密押送到哪里关起来了。”
武王听得松了口气,过后却又面露愁容说道:“只是这样一来,冀州的几万强马就尽数落入殷殿下和闻太师的掌控之中了。再加上朝歌陆续派来的援军,如今殷殿下麾下的人马恐怕已经达到几十万了。西歧危矣!”
姜望立刻又问道:“现在收到大王诏令,赶来援助西歧的四方兵马有多少了?”
武王连忙答道:“西方二百诸侯几乎全数遣兵来援,东南二方诸侯和北面的崇候也各自派出了一万兵马前来助阵。眼下集结在西歧附近的我方人马,总计约为二十万。”
姜望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他刚才跟哪吒进城的时候,见到西歧城四周都是人叫马嘶,看旗帜却是哪里来的都有。看来武王继承了乃父姬发的王位,这几年的励精图治、礼遇四方诸侯的政策还是很得人心的。再加上姜望平日里有事没事地就打着元始天尊的旗号,传令昆仑门下遍布四方的弟子多多宣扬武王的德政与贤名,如今看来也不是做的无用功了。
只是这人马一多,姜望难免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便朝武王问道:“这么多大军进驻西歧,粮草供应可跟得上?”
武王这回却没有露出忧色,反倒舒展开眉头说道:“先前丞相亲自出马借来的十万石军粮派了大用场!而且西歧这些年风调雨顺,老百姓运用丞相教授的灌溉技术,又种植了杨军师从神农老爷那里带回来的优良种子,大多丰收。如今家家户户都有不少余粮,一听说大军缺粮,不少人家都主动捐献出来了。散大夫说,如今大军粮库里的粮草,再坚持三个月也没有问题!”

姜望听得舒了一口气。他临走之前,最担心的就是军粮问题,如今竟能如此顺利地解决了,也真是意外之喜了。可见“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真是自古不变的真理,就连军粮储备也是如此。当日他劝武王“藏粮于民”,轻徭薄赋爱惜民力,还真是做对了。
武王见姜望神色如此镇定,先前一直因为朝歌增兵而带来的忧虑居然奇迹般地消失了不少,便朝姜望笑道:“丞相一路奔波,回来又一直与孤商谈军务,若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陪孤吃顿晚饭再走吧。”
姜望被武王这么一说,才觉得肚子真的有些饿了,连忙答应了下来。等他真的坐到武王身侧,才发觉自己这些日子忙着东奔西走,领兵打仗,已经很久没有跟这个被他私底下叫成“小姬”的老板一道吃过饭了。
在姜望眼中看来,武王姬发是一个难得的好老板,非但从来不克扣手下的薪水,而且从来不搞“功高震主”、“鸟尽弓藏”这一套,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老爹教育得好,还是这年代的人普遍比较纯朴,还没有后世的人思想那样复杂和精通尔虞我诈之术。
姜望几杯小酒下肚之后,不知怎么回味起了自己来到古代的这段生活,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个独自幽居在女娲宫深处的女子,也不知道她的伤势好了几分,会不会也偶尔想起自己?便忍不住击缶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武王听完姜望的乘兴之歌后,忍不住讶然道:“从来不知丞相能歌!但不知是哪位佳人有这般福气,竟教丞相如此惦念?”
姜望被武王这么一问,脑子立刻清醒了起来。自己怎么能在一国之君面前说“倾国”和“倾城”这样的话呢?这不是鼓励姬发同志多包二奶,搞桃色**吗?
想到这里,姜望不禁尴尬一笑道:“这是我多喝了几杯酒,随口乱哼哼的。大王不要当真。”他见武王喝得两颊微醺,想起这家伙的老婆其实也不少,心念一动便问道:“不知大王心中,可有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
武王若有所思地看着姜望一眼,忽然也击缶高歌道: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
鱼潜在渊,或在于渚。
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宅萚。
它山之石,可以为错。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
鱼在于渚,或潜在渊。
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姜望轻轻地敲着酒桌应和,末了慢慢回味道:“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半晌后他忽然站起身来朝武王一举杯道:“臣祝大王心想事成,更上一层楼。”
武王目光炯炯地也举起了酒杯说道:“丞相便是孤的他山之石。孤愿与丞相一道,磨尽天下好玉。”
姜望哈哈一笑,便放下酒杯拱手道:“时候不早了。臣请大王早些休息,明日上城楼观战!”
武王点头道:“孤必定亲临城楼,与丞相和诸位将士一道守住西歧。”姜望朝他挥了挥手,就立刻转身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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