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从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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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像一甩头把那商将的青铜剑撞得老远,眼看着就要现原形发怒。杨戬连忙使个法儿让那商将脚下打了个滑,又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干草堆里,惹得哪吒跟黄天化都是哈哈大笑。姜望则急忙走过去安抚坐骑。四不像蹭了蹭姜望的衣襟,又“吭哧吭哧”地打了几个响鼻之后,这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另外一个商将连忙把草堆里的那个倒霉鬼拽了出来,又用剑一指姜望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殴打朝廷命官,不要命了吗?”
姜望一手摸着四不像的头,一边莫名其妙地说道:“那位军爷明明是自己跌了一交,怎么说是我们打了他?这天子脚下,青天白日的,要栽赃也得有个凭证吧?”同时留意到两个商将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看起来似乎是一对双胞胎。
那个被兄弟从草堆里拽出来的商将,闻言便抹了一把脸上的草屑叫道:“无缘无故地我怎么会绊一交?一定是你们使了什么妖法!”说着又一扭头喊道:“来呀,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哪吒和黄天化听得勃然大怒,正想抽出随身兵刃大干一场的时候,姜望却又听见一个似乎曾在哪里听到过的威严声音说道:“晁田、晁雷,眼下正是朝廷用兵之际,你们不在军营里好好待着,操练你们的军队,跑到市井里来做什么?”
姜望听得心里一动,抬眼便见殷朝太师闻仲高居在马上,身上却是一身戎装,表情也显得十分冷肃,与自己上回看见他时的样子不太一样。
被称作“晁田、晁雷”的那对双生兄弟一见闻太师到来,唬得立刻收了兵刃,又朝闻仲跪了下去说道:“太师,末将是奉大王之命,前来市井中替大军征集马匹与脚夫的。因见此人的这匹白马不错,便想为朝廷征用。不想这几个人却会妖法,因此才想让人拿了他们回去细细拷问。”
闻仲听说姜望几人会妖法,额上那只神目突然睁开,暴射出来的白光足有二尺远近,把姜望等人挨个扫视了一遍。姜望唯恐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正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却见闻太师将目光停留在了杨戬身上,又露出微微有些讶异的表情说道:“你的道行不浅。敢问在哪一座名山上学道?何处洞府?”
杨戬朝闻仲打了个稽首,抬起头时一脸镇定地说道:“太师好眼力。吾乃蓬莱岛炼气散人孙行者是也。这位是我的师父,这两位是我师弟。”
闻仲顺势看了姜望一眼,却皱起了眉头说道:“你是他们的师父?道行似乎还不如你的几个徒弟来得深。”
姜望在心里说了声“惭愧”,只得故作不在意地说道:“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这个作师父的也高兴得很。”
闻太师又一脸狐疑地问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同他们的岁数也相差无几?”
姜望在心里大叫道,惨了惨了,光顾着玩COSPLAY(注:意即角色扮演),没想到有这个破绽,便咳嗽了一声说道:“不瞒太师说,衲子今年已经年逾古稀,只是修习了独门的养生术,所以在六十岁的时候返老还童了而已。”
闻仲知道道门中多有奇人异士,见这师徒四人举止不凡,此时他正到处搜罗人才来对付西歧的“叛贼”,难免对这四人兴起了延揽之心,因此非但没有再继续同他们为难下去,反倒和颜悦色地朝看样子是领头人的姜望问道:“四位道友因何来到朝歌?”
姜望见闻太师没有起疑,心里松了口气,又见闻太师似乎有招揽自己和三个“徒弟”的意思,略一思忖之后便继续瞎编道:“我们师徒四人听闻海内战事频仍,朝廷正在征召有道之士为国效力,故而想来朝歌碰碰运气。”

闻太师果然听得大喜道:“诸位道友能有这份青云之志是再好不过了。否则空有一身道术却埋没在乡野之间,未免有些可惜了。若不嫌弃的话,就投靠在老夫的麾下吧。”
姜望连忙说不敢,见闻太师亲自在前面引路,便朝三个“徒弟”使了个颜色,自己又翻身骑上四不像,跟在闻太师的身后而去。
等进了殷商的军营,姜望这四人又被闻太师要求表演了一番自己的武艺和法术。众人只得隐瞒自己原来的路数,胡乱演示了一回,结果还是杨戬得到了闻太师的最高赞誉,其次是哪吒,而姜望则不出意外地垫底。
闻太师又多少有些怀疑地看了姜望一眼,见他脸上表情自若,丝毫没有惭愧的意思,便不禁想道,修道之人能有这样的心胸,也是难得的了,难怪他“光头”童颜,一点都不见老。想到这里,闻太师居然还觉得有几分羡慕。
姜望看得心里暗自好笑,乐得在一旁喝茶看戏,顺道拍拍闻太师的马屁和套套商军的情报。他见三个“徒弟”表演得满头大汗,还时不时地鼓个掌以示激励,弄得哪吒恨不能偷偷地掏出金砖来给他一板砖。
不过三人里最惨的还是黄天化。他被杨戬变了个猪八戒的体型,弄得连翻个跟头都很费劲,一场表演下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湿得跟水里捞上来的一般。唯独杨戬轻轻松松地就击败了主动提出要试验他身手的晁田与晁雷两兄弟,很早就坐到场下跟姜望一道喝茶聊天了,也因此得到了闻太师的更高礼遇,直接把他留用在身边了。
“我们跟大师兄,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啊。”累得浑身都快散架的黄天化待闻太师走后,立刻躺倒在沙地上说道。哪吒却走到姜望身边悄悄问道:“我们真的待在这里过夜吗?”
姜望点点头说道:“不但要过夜,还要跟他们一道去攻打西歧。”
“什么?!”这回连黄天化也忍不住从地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问道,“师……呃,师父,你是在开玩笑吧?”
姜望很干脆地说道:“不是!”
黄天化脸色一变,眼看着就要反驳姜望,却被哪吒一把捂住了嘴,又听见他在耳旁轻声说道:“呆子!师叔这么做,当然是想多了解成汤军队的动向了。”
黄天化此时累得要死,也推不开哪吒,只好双手乱舞地“咿咿呜呜”了半天,那意思大致是他绝不会为了纣王跟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作战。哪吒嫌他不开窍又闹腾得慌,索性施个瞌睡法儿让他睡了过去。
等到夜间的时候,杨戬终于回来了,还带回来闻太师已经择好了出兵吉日的消息,只是具体哪天暂时还不清楚。姜望立刻掏出哪吒给的那张能变青鸟的地图,又写了一封信通知武王做好备战准备之后,就把那地图变成青鸟放回西歧去送信。
杨戬看着那只青鸟“扑棱棱”地飞走,哪吒和黄天化又已睡着,便压低了声音对姜望说道:“我听闻太师说这次准备出兵三十万,发誓要剿平西歧,把武王押到朝歌来治罪。闻太师素有威名,征战几十年未曾尝到过败绩,又有截教中人相助,恐怕我们也得广邀本教道友来助阵才行。”
姜望听得皱起了眉头道:“我们眼下都脱不开身,怎么才能广邀昆仑道友前来助阵呢?”
杨戬道:“不妨事。”便又唤出了他的哮天神犬,拉着神犬的大耳朵嘱咐了一番之后,那神犬便极有灵性地点了点头,化作一阵疾风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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