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苍白色(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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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公司里的事不太多的时候江东却从学校接到了一个噩耗,因为他还有两科没有及格,学校让他回去补考。
我问江东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说他也不知道,就连是哪两科都不知道。我就在学校网站上帮江东查了成绩结果是电路和微机接口。我问你不是说你过了吗?怎么还没过呢?他说那回补考我起来晚了,老师没让我进。可他说让我过的啊,这孙子。
我问那怎么办,还有2个月就毕业了,过不了连毕业证都拿不到。“我们这破学校不拿毕业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是气话,不拿毕业证你上什么大学啊。是,我们的毕业证拿不出去,可那些拿着名牌大学毕业证也不能像我们开公司的不也有的是吗。”
江东一脸期待地看着我问我他还有希望吗?我说当然有了,你现在就停下公司里的工作回学校去。我马上给周亮打电话让他停下手里所有的事情给你辅导。
江东说不行,公司里没我不行。我说你这时候还装什么大义凌然啊。公司里有我呢,你就放心走吧。我拉起墙角的一个行李箱扔给江东让他拿些衣服回去,又打电话给周亮让他无论如何也得让江东把考试给过了。
我后来又打电话给老王,想让他通融一下。老王说他能帮我说一下,接下来的事就靠你了。我说我明白,结果第二天我就开着车拉了十盒脑白金开了过去。你看人家广告说的多好啊,今年过节不送礼,送礼就送脑白金。送礼那叫行贿,送脑白金那叫尊老爱幼。
我把车开到教学楼正好看到那个教电路的女老师拿着讲义从另一个教学楼里下课回来。我就把他请进了车里给她讲明了道理,说这是一点心意,都不容易。老师说一会把东西放在收发室就行了,说完会意地冲我微笑,然后在本子上写上了江东的名字。
第二个老师我是堵在学校的通勒车外面才找到的。我刚说明来意他就把江东的名字给记了下来,下车时拿着一个黑口袋又跟我说有个关心老师的学生真好,真是一份教书育人的好职业。
江东一点也不知道我给老师送东西的事,他还问我考试答得不怎么样顶多50分可他们还是让我过了。我说应该是老师知道你挺忙的就把你给放了。我们上次做报告看来效果很好。
江东把我的话当真了,拉着我说早知道就不他妈的复习了,比在公司工作都累。
(14)我爸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要和我妈过来上公司看我的时候我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边守着20层的公司写字间向外面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还是被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弄得没了思绪。
我爸说要来公司看我,我当时就语无论次了,说你们怎么想来公司了?我爸说你妈退休了,想看看你,顺便在你那工作,你妈妈人老心不老。我说你可别让我妈来这工作,来看看我行,在这工作还是算了吧,我怕她一来原本我们挺有**的可一个母亲级的员工就只剩下阿姨长阿姨短的了。
人应该是有第六感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说完那句话就感觉浑身不舒服了呢,紧接着就听到我妈拉开了嗓子在手机里喊高原你是我儿子怎么这么说你妈呢,我把你养成这么大我说过一句不愿意吗。你还说什么我去了就没**了,你什么意思啊。闲你妈老了是吗,我告诉你,刘晓庆比你妈老,可人家不还是一只花吗。
我感觉我妈说的话越来越风马牛不相及了,可心里还是像做了贼似的,连忙点头哈腰说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都年青,你一个中年妇女来了我怕他们不适应,影响我们工作。
“你要是这么说,你妈妈我听了感觉还挺平衡的。你妈妈我是退休了,去你那里工作刚才是你爸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听他胡说。就是你让我去我也不会去啊,外面那么多公司都抢着让我去做顾问呢。我就是想和你爸去你那公司看看。自己儿子的公司也得让你爸妈参观一下,以后好在别人面前说我儿子高原最有能耐了,都能当老板开公司了。”我说行,下周一你们过来,我接你们去。
也许是这几天忙坏了,总是感觉浑身无力的,像是发烧的感觉,头也昏昏沉沉的。我记得小时候我一发烧了我妈就会让我躺在床上,给我盖家里最厚的被子,又给我把退烧药捣碎,放进白糖怕我说苦,还有给我熬姜汤喝。我感觉现在特可怜,突然想哭出来。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去了医院,大夫说我是长时间劳累过度再加上不注意营养摄入,造成了营养不良,还有点发烧。
大夫叫来一个老护士带我去取药,给我打点滴的是一个漂亮的小护士,可能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因为她给我扎了3次都没有把针头扎到血管里。
我当时就生气了,说你会不会扎啊。那小护士见我一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样子立刻就蹲在地上哭了。我看她挺可怜的就说你别哭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可一定给我扎好,就和你在学校里扎一样。

我的话刚说完那个小护士就不哭了,我这才发现人家刚才是干打雷不下雨,这一回她终于把针给扎进血管里了,我看着液体从瓶中流入血管,再一滴一滴地流入我的体内,就等着我去厕所里再尿出来了。
我后来才知道那个护士真是今天新来的,因为我听见刚才领我取药的那个老护士走过来喊她说今天新来的那个小护士你过来,又一个人要打点滴快去陪人家拿药。
我出了医院大门就告诉自己再也不来这家医院了,幸亏我不是来做手术的,要是我躺在手术台上,一个抄刀给我做手术的大夫是一个新来的,没什么在活人身上做手术的经验那我不得归西了,连个遗嘱都写不了。
我爸和我妈过来的那天我的身体是明显的不如前几天了,头热得滚烫滚烫的,我从抽屉里好不容易找到体温计放在腋下拿出来一看,我的妈呀40度。
我记得我小时候也有二次发烧到40度以上,我妈说超过40度就危险了。我看了眼桌子上的闹钟已经是早上8点多了,我昨天和我爸在电话里说好了要9点去车站接他们的,我刚从床上站起来感觉自己还行就迈出去了一步,可突然感觉双腿不是自己的了似的,浑身无力,又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我拿起手机给江东打电话告诉他我病了,你替我去接我爸妈吧。我快不行了。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困,身体像是飘起来一样,到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只记得江东在手机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说高原你坚持住,你可别死啊。
等我醒过来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一瓶点滴不紧不忙地流进我的血管里。我推了推坐在旁边睡着了的江东问是你把我送过来的?江东嗯了一声问你是怎么弄的,病成这个样子?你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我问怎么了,你看到我第一眼是不是感觉特惨,我当时什么样你给我形容一下。江东气的给了我一下说“你还乐得出来,我在你家门口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我突然想起你把钥匙都藏在门口的花盆里,我就果然找到了,等我把门打开就看到你卷曲地躺在床上,头朝下,一只手还顺着床沿垂下来,手机也掉在地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谁知道你就是发烧。”
我哈哈地乐,感觉头不像刚才那么轻飘飘的了,身体也比刚才有力气了。我问我爸妈呢,你去接他们了?我看见江东刚要张嘴我爸和我妈就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我妈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特让我流口水。
我把江东拉过来小声问你是怎么告诉我爸妈的?他说你电话里也没让我不能告诉他们啊,我都说了。
我当时就想哭了,我假惺惺地冲着我妈和我爸挤出来微笑,说爸爸妈妈我没事。我妈说还说没事呢,都烧到40度了,你小时候就有两次烧到40度以上,大夫说要是治疗不及时都可能烧成痴呆。
我应该是把我妈的话都理解了,就说妈我这不是没变成痴呆吗,你刚才的话我都听明白了。
我估计我妈一直都想着我病的事,把拿来的保温杯直接扔在了桌子上不管不问了。我说妈,我饿了,你得让我先吃饭吧。我妈连忙把保温杯拿了过来说这是在外面饭店给你炖的牛肉和萝卜块,补充体力的。我听完感觉特精神,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几口就把里面的东西吃没了。
晚上回家又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病就好。
我带着我爸妈在我的公司里参观的那天像是带着一个小旅行团,唯一和旅行团不同的是进公司的时候我告诉我爸妈一定要安静点,就连鞋子敲在大理石地的声音也得是小声的。
我从没有感觉过这么豪迈过,所以在电梯里的一层一直到二十层我一看见熟人就说这是我爸爸和妈妈,好像自己爸妈是明星爸妈,自己倒是一啃老本的小青年一样。
我妈问我你的公司怎么那么小,还没我出差住过的房子大呢。我说妈,这不是你们工作的工厂,这是什么地方啊,虽然赶不上北京,上海,但也是寸土寸金了。
我爸对我的公司好像不太感冒,听我说了没一会就累了,一个人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望着落地窗看外面的风景,后来甚至拿出来一个照相机在那里拍照。我爸和我说报社要写一个沈阳新创业的IT公司的稿子,拍几张照片也许能用得着,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幸好有一个搞IT的儿子。我说行,你有什么就问好了,我甚至还能给你叫几个骨灰级的IT老板来给你介绍,他们都想出名。
后来我爸那篇稿子真的在报纸上发表了,而且把我的公司好好的宣传了一把,这叫隐形广告,那几个让我爸采访的老板也都上了报纸,还说以后有这样的机会他们花钱也上,我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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