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沉沦下去(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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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找周亮帮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非让我带他到东门外的拉面馆吃顿正宗的拉面,我说小意思,不就是一碗拉面吗,一碗半都没问题。
拉面馆的隔壁原先就是那个退伍老兵开的饭店,如今人已不知道了去向,店铺也盘给了别人。听邻家说是因为吃白饭的太多了,经营不善,不得以停业了。我的脑中随之浮现出他携着妻儿,拖着沉重的包裹,赶着还没来得及宰杀的毛驴,在鞭炮,锣鼓,以及写着:“为人民服务,千秋牢记吃饭不要钱”的巨大的牌匾消失在人群中的画面,不禁扑哧乐出了声。周亮说:“乐啥,没见过吃拉面的啊?”我说:“不是,我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过补考。”他说:“你还不信我?”我说:“不是,我是怕你白吃了我的两碗拉面。”他说:“你狗的怎么那么抠,现在哪有费力不要钱的,真要不信,找我干嘛,找物理老师去啊,到时候可就不是两碗拉面的事了。”我说:“你说的对,谁轻谁重作为一个大学生我还能分得清。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他说:“你就甭操心了,我会给你安排。”
(4)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周亮陪我辗转于学校A座的每一个自习室,为的是同一个目的,能够补考及格。能在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可以上自习的没有几个是出于志愿,大多都是准备补考的,很多也像我一样,找到一个关系不错,学习又好的学生作陪复,就是陪着复习。一时间自习室又人满为患,风起云涌,霸山占坐,大多都是生面孔,都挂了几科,无从可查。
对于挂科,有的人相当重视,有的人却毫不在乎。兄弟班的班长一连挂了四科,全军覆没,新学期的班长是当不了了,可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满不在乎。听李欢这么一说,作为校报的记者,我执意要去采访这位不怕死的学生究竟是何种力量让他如此的坦然,也以此在校内使学生们对挂科的恐惧心理陡然下降。他说:“都已经挂了,再学能有老师教的还明白,现实点吧,我等着从修。”采访后我为此写了份近2000字的通讯,以《现实与梦想》为题。院报老师看后脸憋得通红,说太直接,太深刻,太现实,在院内无法刊登。

(5)肥猪终有被宰的那天。补考的日子终于到来,赵琳非要陪我去,说是为我壮胆,怕一个人不够,又拉上了周亮和张小宇。我说:“如果这次我要再不及格怎么办。”她说:“不会,时间不早了,进去吧。”就在这时,周亮拿出手机突然播放出了义勇军进行曲,张小宇举着写着“高原不会输,挂科不属于你!”的海报在头顶晃来晃去。我看了一会觉得有点头晕说:“没时间了,我该走了。”我怕在不进去,头晕的我真的要被逼疯了。如我所愿,我顺利地通过了补考,但却得到了请客吃饭的噩耗。
(6)新生报道的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潘微打给我的电话,她说明天上午就会到学校。我说我会去接她,江东知道潘微要来,兴奋的不得了,他说我要看看究竟让你整天挂在嘴边的她长的多么漂亮。我说你看到她后可不要打人家的什么坏主意,她可是个好女孩。他说我知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怎么对她,我就怎么对她。我说我可没有耍过流氓,你也别做。他说我怎么耍流氓了,你怎么瞎编。我说你天天都违法,沈阳都不让光膀子了,你还光。他说那又不是在外面,是在屋里,管得着吗。我说我是管不着,但我知道从现象看本质,你已经变质了。他说别他妈的废话了,说定了明天一早我就陪你去接潘微, 赖定你了,睡觉吧。江东就是这样,说不过别人就爸啊妈啊的满天飞,跟个小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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