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烟花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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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烟花在小区旁的广场里绽放,红色、绿色……斑斓的花火在夜空开出璀璨的花朵。
我听到人们惊羡地欢呼,他们在猜测这一个平凡的日子,是谁?点燃了夜空的繁华。我苦笑,沈昭,事已如此,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突兀地,沈昭清朗地声音在耳边轻喃:“琅琅,你喜欢么?”
这温柔的声音如此好听,是多年来我始终无法拔脱的梦魇,我却不愿再回头。
“记得上大学时,你便说过,最爱烟火的刹那芳华,瞬间的**永携即便一生也已足够。”沈昭的手依旧那么温暖,紧紧地环住我的腰身。
我轻轻挣脱,依然不语。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懵懂得只对爱情满是憧憬的小女孩长大**。只是沈昭,如果你的爱是真的,何以在七年后如此待我?是我们的感情不够深?爱的不够真挚?还是,原来感情在现实的天平上不过是最无足轻重的一个砝码。
沈昭轻轻抚摩我披在肩后的长发,爱怜的神色一如七年前相识的时分。“琅琅,知道你恨我。无奈梁氏企业是个太大的诱惑,非如此,在这个竞争残酷的社会,我恐怕永无出头之日。”他声音苦涩,“我也知道你现在瞧不起我,我又何曾想过自己竟有一天要通过娶一个不爱的女人的方式来为自己的谋求契机?”
“可是,”他说,“可是你要相信我。最多七年,七年的时间足以让我把一切都握在手中!那时候,那时候我必定风光大办让你成为我沈昭的妻子!”
如此铿锵有力的语气,我却冷笑。“七年又七年,七年后我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年老色衰又怎能拴得住你的心?更何况,我父母早亡,我又无权无钱,哪堪得你使用?”我崔琅琅并非一个柔弱地一味指望依靠男人的女人,我愿意付出汗水,愿意陪你沈昭辛苦打拼,我只求与你共同建立起一个温馨甜蜜的小家……而今,你叫我情何以堪?
听出我的嘲讽和怨怼,沈昭神色焦急,“琅琅,多年的感情你还不相信我么?”
“相信?”提到这个词,眼泪不争气地滑下来,“那好,明天你带着户口和我去把证办下来,我此生便不对你沈昭表示半分怀疑!”
“证?”沈昭愕然。
“结婚证。”我声音冷然,心中不免还怀了几分期许。
“琅琅,不要胡闹!梁家已把喜贴送了出去,这样的大家族怎么容得悔婚这样的事情发生?”沈昭急了起来,“你便再等我几年又如何?等到我有足够的能力时,也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不让你再为生计而奔波,难道不好么?”
我哑然,并非无言以对,而是心灰意冷。曾经孑然孤傲的沈昭已被这个世界磨掉了他高傲的最后一丝棱角。我自然希望他有天能够在宽阔的舞台上一展所长,我爱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却决不想是这般情况。更何况,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即便再爱,我又如何能够接受从女友到情妇的转变?
“算了,”我推开他,“我已经不认识你了。”爱人已非往昔。他不曾发现,他现在的模样曾是他最憎恶的,我却看的分明,即便不舍也只能割舍。
“琅琅……”他声音嘶哑时,那礼花已经喷发完它的最后一丝**,夜空恢复平静,没有留下丝毫繁华的烟痕。人群开始散去,已经是凌晨时分,他们各自回家歇息。依然能听到议论的话语,她们有人猜测这烟花定是某个男子的示爱。

我笑,猜得很对,但她们又怎知这示爱后面所掩藏的可耻?
夜风,在七月的凌晨,有点凉……
“琅琅,如果你爱我,等我又何妨?”沈昭仍不甘心。
“沈昭,你太过贪心。鱼和熊掌,你势必只能从中取一!”我拧过头去,不再看他,这样一张铭刻了七年缠绵爱恋的英俊面孔,此刻只是让我生生地疼痛。猛地,被他用力地拥在怀里,他的手臂如钢铁般环住我的腰身,竟然让我透不过气。
“琅琅,是为了梁家大少爷么?”沈昭的气息在耳后轻轻地抚过好似遣倦缠绵,话里的寒意让我打了个冷颤。
“你觉得那个败家子一定比我这个女婿强么?”他的语气……我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沈昭……你在说什么……”我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恩?当我不知道么?那一车娇艳欲滴的玫瑰,呵呵,好大的手笔!若非我的琅琅当真也没人配的上!”沈昭的声音又突然温柔起来,“琅琅,我好爱你。真的,多少年来,总是听那些人说整日对着一个女人的面孔,即便她再美也会厌倦。可是我没有,我的琅琅,从活泼天真的小女孩,到如今已有几分风情的女人……扼,一直都紧紧地虏获着我的心。琅琅,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从大学时,我就看到那么多追你的男生,那时候我好自卑,你就像最纯洁的天使,我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只能远远地观望……可是,你爱我。你知道当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你时我有多快乐么?他们都败给了我,恩?琅琅,是你让我胜利了,因为你选择了我因为你看好我。知道么琅琅,你是我的骄傲是我这辈子最不愿意失去的东西……”
痛!好痛!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那把心撕的四分五裂的疼痛让我的身体瘫软下来,无力地倚在沈昭的怀里。
“琅琅,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把我最爱的东西拱手送给别人,我不能允许!我不允许!”
痛……为什么这样的疼痛?沈昭那看似深情的话语内含的狰狞伤了我的心么?我惨然,在暗夜中艰难的低下头,是那把瑞士军刀。是挣到第一份薪水时咬牙紧缩了一个月的生活费送予他的那把精美的小瑞士军刀,它现在深深地插在我的心窝里。
“沈……昭……”腥涩的液体突然从喉咙中涌出,我再发不出声音。
“乖啊,琅琅。”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着我,让我不至摔倒在地。“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和另一个女人分享我。不过你放心,沈昭的心是你的,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琅琅,不要怀疑我,我爱你!这辈子,我也只爱你一个……”
黑暗,漫无天日的黑暗。疼痛、悲伤……刹那间都从身体中抽离而去。
我将死,我知道。我在我爱过的那个男人的怀里,听着他爱的宣言,死在他的手里……
黑暗终将我虏获,如同爱情来时的汹涌和不留余地。最后的一丝意识也即将抽离而去,我来不及为我年轻的生命流泪悲伤,最后的念头让我嘴角微微挑起……
我崔琅琅的一生,我的爱情还有我的死,哈,好笑……真好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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