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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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尔把好赌成性的父亲打跑以后,父亲也不再回来了,鬼知道现在在哪里赌博着,或者欠债太多被人打死了。家里的生计就落在他肩膀上,他只会砍树,然后卖钱,年轻力壮的他让母子两过得不是很艰苦,但也不是很富足。
这天他正健步如飞回到镇里,肩膀一动,双手一扬,扔在地上又是一棵腰粗的大树。然后他拍拍手掌坐在上面,马上就有人过来问他了:“喂,凯特尔,我是西边那个镇的,这棵我要了。”
凯特尔抬起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钱,兜里一放就走。那人在后面看着那腰粗的大树干傻眼,连忙叫他:“等等,凯特尔,帮我抬上车啊。”
凯特尔才不鸟这种人,先钻进酒店里喝两杯,才买点肉回家让老妈煮。这个地方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每天往来的人还是有的,各种人都见过。凯特尔提着肉呢,一眼就看见一个着装极其古怪的少女,看起来不像是教会里的人,但也不是法师,可却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长袍通身洁白,左胸口绣了一轮小小的弯月。
再看她手里拿的东西,是一把只有手臂长短的手杖,橡树制成的,杖头又是一轮小小的弯月,银制的,白花花看起来应该值不少钱。这种人估计是什么工会什么组织的人,都有一定的背景,那弯月标志就是他们的徽章。
凯特尔随意瞟了一眼,目光往上移动,双眼突然放光。这少女的容貌和这一身洁白的长袍实在是太般配了!皮肤细腻,脸蛋圆圆的,眼睛有够水汪,眉毛也跟弯月一样弯弯细细的,就是一个清纯的小美女,年纪和他差不多约莫十七八岁。
“月亮女神?”凯特尔心里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话,直勾勾看住她。
少女正东张西望,像在寻找什么人。很快发现凯特尔傻不拉叽地看着她笑,立即微微皱一下眉头。凯特尔心里说:“生气了,生气了,终于生气了,嘻嘻。”仍然傻不拉叽地看着她嘿嘿地笑着,手里的那块肉轻轻甩来甩去。
少女狠狠瞪他一眼,凯特尔轻快地吹了一下口哨,把肉店的那个屠户也吹得抬起头来看看他怎么这么高兴。当他看见那个少女,也跟着满嘴肮肮脏脏的胡子一动,吹了一个比他还要粗大的口哨。
女伸手一指,“你过来一下。”
凯特尔先看了一下屠户,屠户傻乎乎地咧开嘴巴,放下油腻的屠刀,双手在黑得发亮的衣服上擦两下就要过去。少女眉毛一竖,指着凯特尔:“我说你,你过来。”
凯特尔对屠户哈哈一笑,屠户嘟哝着操起刀呯呯呯剁肉。
“怎么的,美女。”凯特尔一脸正经地过去问她,有外地人问路或者问其它问题的时候他都是这个正经的样子,表现得是真心要帮助别人解决自己能解决的问题的。
人家一眼看破了他那个死样,皱起眉头说:“按照我的脾气,我应该会最少臭骂你,但是以月光女神的仆人的身份,我的职责和女神的教导不允许这么做,但我还是要对你提出警告,当然,以我个人的名义,不是以女神的名义。”
凯特尔傻大了眼睛,这么一身洁白的长袍,上面绣一轮弯月,拿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杖,上面也有一轮弯月,就是月亮女神的仆人?
“另外。”少女没有理会他,继续说,“我以月亮女神的名义给你和这里的镇民们提出警报,你们这里有妖魔出现了,晚上最好不要独自外出,嗯,最最好是不要外出。不过以女神的爱和光辉,我会尽快处理这些妖魔的。”
“哦哦。”凯特尔傻得说不出话来,看怪物一般看着这名美少女。
“最后一句话。”少女对他的表现实在不满,眉头竖得越来越高,“为了以免引起镇民的慌乱,我命令你不准把我们的谈话内容泄漏出去半句话,以女神的名义。”
少女说完话哼一声,扭身就走了,妙曼的身姿隐没在来往的人群中。
凯特尔傻不拉叽站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极度失望地摇了摇头。屠户在他身后喊:“小子,失败了?”
凯特尔耸耸肩膀,做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多可惜的女孩子啊,被毒害了。”
“什么?”那屠户没听明白,抬起油腻的手掌,伸出一根臃肿的手指往耳朵孔里面抠挖,啪弹掉一块黑乎乎的耳屎。
凯特尔担心地提起手中的那块肉翻看,对他做了一个粗鲁的手势:“下次别让我看见你抠耳屎,不然我告诉所有人,你就等着行乞吧。”
那个屠户懊悔万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狠狠在衣服上擦了擦。
凯特尔猴急地拨开人群,追着少女的方向赶过去。那个少女跑得倒是挺快的,凯特尔好不容易在镇口看见了那一件显眼的洁白长袍,和那妙曼的身影。一路尾随她出了小镇,看她行走的方向竟然是朝山上去的。
凯特尔看身边的人比较少了,就赶上去。
少女回过身发现是他,站住了,凯特尔一瞧她要开口,嘿嘿一声抢先说话:“喂,女神的仆人,就你一个人吗?我听说神的仆人都不会斩妖除魔啊。”
“我再一次警告你,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愚蠢的平民,不要再缠着我。”
凯特尔一下子被逗乐了:“不是呀,我一个小小的平民有幸遇见女神的仆人,高兴死我了,能不能为我祝福一下,我想要很多很多钱,至少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如果你是可敬可爱的神的仆人,善心大发的话,就让我多发一点财,给我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会衷心感谢你的,感谢伟大仁慈的月亮女神。”
少女生气了:“真是无礼,再跟来死活都不关我的事,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凯特尔咧开嘴笑:“要我回去我会忍不住的。”
“你忍不住什么?这是很危险的,忍不住也要忍住,不能跟来。”少女说完一扭头,长发一甩就走。
凯特尔这小子就说:“忍不住告诉所有人呀。”
少女突然停下,回头气愤地说:“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凯特尔耸耸肩膀:“我这人就这样,我也知道我这人竟然是这样的,所以我就跟过来了,以免我真的忍不住,除非让我亲眼看见那个妖魔,让它把我吓傻了,我就不敢说出去了。”
少女气得直瞪眼,最后用力一跺脚,再也不管他自己往山上走:“爱来就来,不关我的事,女神保佑你,自己保护好自己,我再也不管了,该死的愚民。”
凯特尔大步跟在她后面,大声说:“谢谢女神,女神也保佑你,可爱的神的仆人。”
这小子一路跟着一边咧开嘴巴傻笑,双眼不安分地在她背影上扫来扫去。别看少女穿一身白袍瞧着有点柔弱,动作却轻灵得很,一般女孩子会累得气喘吁吁,她倒一路都没有停下来休息。凯特尔都惊讶她怎么有这么好的体力,而且看她爬山毫不费劲的样子。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少女终于停下来,看见他果然一直跟上来了,厌烦地皱着眉头。但是清楚地看见双眼中其实含有一丝的不安,很明显看得出来是担忧。凯特尔笑嘻嘻地看着少女,心里乐屁了:“想骗老子,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不逗死你我不回去。”
少女巴不得他早点滚下山去,看也不看他,自己捧着手杖轻声吟唱。
凯特尔竖起耳朵,听见她的声音如流水一般清甜无比,但念的是什么却一窍不通。少女念了一通,忽然张开眼睛,惊慌地向四周张望。凯特尔也跟着她装作紧张兮兮的样子张望,她看哪里也跟着看哪里。
少女变得焦急起来,不住轻轻跺脚:“糟糕了,妖魔就在附近,怎么办。”
凯特尔笑嘻嘻地说:“怕什么,有我在呢,随时听候你的吩咐,愿意为你效劳,必要的时候我愿意献出我年轻的生命。”
少女忽然眼睛一亮,死死盯住他。凯特尔用力地点一下头,表现出十分忠诚可靠的样子。少女咬咬嘴唇,狠下决心:“好吧,年轻人,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以女神的名誉祝福你,你将成为临时的女神的战士与这只妖魔作战。”
凯特尔啪地站直身子:“凯特尔,可爱的仆人,尽管使唤我吧,我愿意为你效劳。”
少女一听他这是嘲笑和讽刺,立即生气了,但是很奇怪居然没有发作,忍住了。那个焦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神情严肃地说:“年轻人凯特尔,我一再警告你,这不是开玩笑,你愿意为女神效劳吗?”
凯特尔一本正经地仰着头说:“当然,我可爱的仆人,我愿意为你效劳。”
少女一再忍耐他的调弄,对他招招手:“好,你过来,我们没有时间了,但愿女神原谅我的过错,即使你是开玩笑的,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凯特尔咧开嘴一笑,上前两步靠近她。少女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他手上的那块肉说:“把肉扔了。”
凯特尔嘿嘿笑起来,把肉放进怀里。少女只好将就着不去理会他,把手杖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往下一按,对他点点头:“单膝跪下,对女神宣誓效忠。”
凯特尔可乐意了,单膝跪下来忍住笑说:“我凯特尔,从今天起一直到永远愿意为女神,啊,不,月亮女神效忠,愿意为我可爱的仆人效力。”
女听他这个誓言实在忍不住了,刚刚要骂他,忽然脸色变得惨白,好像妖魔越来越近了,时间紧迫的样子,赶紧改口念叨起来,“以我月亮女神的名誉,赐予这个年轻人凯特尔以强大的力量,对抗隐藏在黑暗中试图侵蚀人类的恶魔,让他成为可敬的战士,勇敢的战士,去驱除这些邪恶的力量,女神永远陪伴他,请您祝福他吧,祝福女神的战士凯特尔。”
凯特尔被她用手杖点在肩膀上,飘飘欲仙,听着她的声音身子都酥软了一半。她刚刚念完,血管里面忽然有什么东西开始蠕动起来,强劲有力地在身体里面流动,像是一股势不可挡的气息,顺着每一条血管奔腾,它所经过之处,全身四肢百骸无不舒畅无比,一瞬间竟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爆发力。
凯特尔吓傻了,跳起来愣愣呆住。
少女用手杖从他头顶轻轻往下一划:“祝福你,女神的战士,从现在起你将与我并肩作战。”
身后的几棵大树突然传来树枝被折断的声音,浓密的枝叶中一条黑影从上面扑下来,一股臭不可闻的味道扑鼻而来,长长的爪子已经伸到凯特尔震惊的脸上了。
就在少女大声喊着:“快躲开。”同时凯特尔一仰上半身,骨碌碌地在地上疯狂地抱着脑袋打滚。那条黑影带着一身的腥臭如影随形,长长的爪子擦着他的划过去,刷刷连续抓了三下。
凯特尔在地上滚得鼻青脸肿,一个翻身跳起来就往山下面逃跑。
那条黑影几下都没有击中他,显然被激怒了,凌空跃起,一下子就到了他头顶,一颗陨石一样猛扑下来。凯特尔背后一凉,嗤一声,背心的衣服被撕开三条口子,深及肌肤,鲜血就流了出来。他也一个踉跄,又抱着脑袋在山坡上骨碌碌往山下滚去。
少女的声音在后面怒喊:“不要逃跑,临阵逃脱的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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