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疯狂的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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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尔站着看可不爽快,他想要挥动长剑,让体内奔腾不息的力量得以爆发,否则他将会憋得十分郁闷。于居高临下的位置上,远远看着卡玛塔矫健的身姿在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中穿梭跳跃,所到之处必定有一双眼睛熄灭,随之一声哀嚎冲天而起。看她斩杀得如此轻而易举,顺手一剑就能放倒一只,凯特尔心里干焦急。
这些名为暗星的东西,他倒是还没有看清楚究竟长什么样子的,还有为什么名字叫暗星,难道是因为双眼能发光的缘故?
募地,身后远处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凯特尔心里头一紧,回望过去。果不其然,暗星们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卡玛塔一个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已经有一间民房的门口被推倒了,暗星那双眼睛足以让平常的人们吓得手脚动弹不了,更甚者当场晕倒过去。
凯特尔怒喝一声,几个跳跃来到那间民房屋顶上,左手这时候竟变得灵活了,刷地倒过长剑,整个人从上面跳下去,长长的剑尖上蓝光乍现,照得四周一片明亮。一切都变得那么的顺利,凯特尔十分轻松地把长剑送进了那只试图私闯民宅的暗星的脑袋里,顺利得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时候才看清了它的模样,居然是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人形怪物,根本没有肌肉这个东西,仅仅是一副骷髅架子外面套了一层皮,干瘪瘪的,枯黄黄的皮肤,上面有数不清的恶心的褶皱。面部颧骨甚是骇人,特别双眼的眼眶深深陷进去,两只眼珠比正常人的眼珠大了两倍之多,并且闪着幽幽绿光。右手捏着一柄骨头制成的粗陋的匕首,不甚锋刃,左手一张丑陋的盾牌,一看就知道是从老死的龟兽身上扒下龟壳做成的,连边缘都没有打磨。
只这么分心看一看,身边一阵风声嗖嗖作响,凯特尔吃了一惊,从气流的方向来判断,一共有三只,分别从三个方向袭击过来。他心里十分明白这些东西的小计量,只会仗着对手的速度比自己慢才敢偷袭。但是现在他感觉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这些恶心的东西。
他开心地咧开大嘴笑了,在三柄简陋的骨头匕首离身体还有半米远的时候,突然收起笑容一脸气急败坏地怒骂:“去你的一堆狗屎还害老子断了一只手,以为老子还是刚才那样吗,欺人太甚了!”
蓝光乍起,分成三道从三个方向射出。那三只暗星刚把盾牌举起来,摇摇欲坠的身体立即被蓝光从中击穿,直接往后飞出,有的甚至飞上了空中,挂在尖尖的屋顶上。
凯特尔哈哈大笑,回头对这间民房里吓得抱在一起的一对夫妻大声说:“月光神殿第十三神殿战士凯特尔,放心吧,你们会没事的,看好了,看老子怎么杀了这些狗东西。”
他左手笨拙地挥舞着长剑,大声嚷嚷着冲进正从镇子外面涌进来的暗星群中,一片片蓝光闪现,一声声哀嚎声响起。可是这些暗星正如莉莉丝所说的,它们不是单靠本能行动的黑暗居民,它们是有神志的。
一些暗星瞧出了两处最大的软肋,卡玛塔和凯特尔最多也只能一人挡一面,四面八方却还有两面是空的。这暗星的团队精神倒是不可小瞧,在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居然默默分工起来,一部分以自己的死来牵制着卡玛塔和凯特尔控制的范围,另一部分乘机从那两个空着的地方涌进来。
莉莉丝说过数量应该不下于一百只,但是看看这源源不绝的东西,岂止是一百只这么少?
凯特尔回头大声喊道:“卡玛塔,究竟有多少啊,我看一定超过了一百只。”
卡玛塔脸色早已经变得灰白了,突然劈倒一只笨手笨脚的暗星,抽身往镇里面移动了一段距离,厉声喝道:“谁让你离开莉莉丝她们了,给我滚回去!”
凯特尔闻言吓得连忙逼退几只暗星,往酒店里冲过去。暗星动作灵敏,身手轻便,它们涌进来之时不单是街道上,连屋顶上也都有它们的畸形的身影。有几间民房被打破屋顶,几只暗星从缺口处跳了进去,里面传出人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想来是被生吃了吧。
凯特尔心里一阵发毛,铁青着脸几个跳跃回到酒店的屋顶,正好有一只暗星把肮脏恶心的手搭在屋檐上,要爬上来。凯特尔怒骂着一剑捅下去,击破了它的脑壳子,它哀嚎着像一块干柴摔落在街心上。
凯特尔连声问道:“莉莉丝,琳达,在吗?”
下面传出两名少女的回应声,凯特尔才一身冒着冷汗松了一口气,叫骂着挥舞长剑,对远处房顶上的几只暗星破口大骂。莉莉丝在下面忽然叫道:“凯特尔,抱我上去,这情况似乎不对,我要看看。”
凯特尔张嘴咬住长剑,左手按着房檐一个扭身,轻松地钻进了窗口里,莉莉丝和琳达一早在房里站在一起等他了。凯特尔提着剑看看琳达焦急的表情:“怎么,你也要上去吗?”琳达咬了咬嘴巴,轻轻竖起眉头说:“为什么不可以?”
凯特尔把长剑**鞘中,张开双臂,一边抱住一个人的腰肢,从窗口跳出去,刚一着地,双脚发力,立即跃上屋顶。莉莉丝一望见黑压压一片的暗星,脸色顿时完全变了。琳达则是花容失色,在凯特尔的胳膊弯里轻轻一发抖,那种轻微的震动从富有弹性的腰肢上传过来,既让凯特尔觉得,但这种享受却让他又觉得有点淡淡的不爽,因为她在害怕。
莉莉丝颤声说:“我明白了,血骷髅究竟要干什么,我已经明白了。”她忽然回头对在远处奋战的卡玛塔高声呼道:“卡玛塔,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了,撑住,那些混蛋竟然想要打开地狱之门。”
凯特尔听得不明白,但“地狱”这两个字实在是刺耳,他心里觉得似乎十分不妙:“怎么回事,莉莉丝。”

琳达也望着在阵子里面肆意妄为的暗星们,阵阵人们的惨叫声传出来,恐惧和担心盈满了她的双目,凯特尔明显地感觉到她在剧烈地颤抖。这种场面不要说一个小姑娘,就是凯特尔也觉得毛骨悚然,原本宁静的小镇顷刻间变成了一片地狱。他不自禁用力搂了搂她的腰肢,以示鼓励和安慰。
琳达这才想起她还不肯放开自己的腰,本是要生气的,但是此时却向他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毕竟他仍旧还记得安慰她,这让她觉得很意外,她还以为凯特尔已经完全讨厌她了呢。不过她看了这一眼之后,就害羞地扭了一下腰肢,要挣脱出来。
莉莉丝在此时沉声说道:“暗星,地狱里的先行者,探路者,从见到第一只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现在终于明白了,血骷髅想要在这个小镇附近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幸好琳达的奇迹祝福打断了他们的仪式,可是看这些暗星们的数量,我估计他们可能已经打开了一条裂缝了,晚一些出来的就不是暗星这么简单的东西了。”
她冷冷说:“难道达克哈特也来了?”
她兀自一个人自言自语,凯特尔甚感不习惯,连抱着她都觉得有点害怕。她忽然对琳达说道:“琳达,给凯特尔祝福,卡玛塔快要到达极限了,昨晚连续释放了几个要命的招数,实在太勉强她了。”
凯特尔这才一缩手,放开她的腰肢,琳达不知是羞是怒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捧起了手杖。她身后一条黑影从下面冒出来,两点绿光闪闪,一只暗星胆大妄为地想要朝琳达的脑袋刺下去。凯特尔左手一抖,长剑的剑身横在琳达的头顶上,把它一下子击穿了。
琳达和莉莉丝吃惊地看着凯特尔,凯特尔此刻体内气息奔流不息,浑身有无穷的力量,忽而想起琳达其实也很累了,嘿嘿一笑:“算了,我的女仆,你还是给卡玛塔祝福吧,我暂时不需要。”
说着提高声音扯开嗓门大叫:“卡玛塔,回来,换我替你一会儿。”
卡玛塔虚晃几剑,有些气喘地跃上屋顶,一路赶回来。
卡玛塔一赶到他们身边,凯特尔就抡着长剑冲上去。卡玛塔在他身后喝道:“不用跑那么远了,实在太多了,保护不了几个人,还不如先护住自己。”
莉莉丝却无力地说:“身为神的仆人,却眼睁睁看着人们死于妖魔的利爪之下,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凯特尔心里一震,终于有些明白了所谓神的仆人和神的战士职责所在。当初若不是琳达来到自己的镇子,恐怕眼前的这个场景就会搬到自己的镇子里,而那主角自然是那只哥布林。他一声不吭地一抖长剑,剑身上蓝光骤然变得明亮,扩大了几倍,身影在几个跳跃中到了那些正被暗星攻击的人们面前。
他干脆利落地一剑解决一只暗星,虽然左手没有右手灵活娴熟,但是这速度和力量却已经足以斩杀这些东西了。莉莉丝三人一起吃惊地看着突飞猛进的他,只有卡玛塔的脸色最后渐渐变得不安起来,似乎凯特尔的进步不是好事反而是某种坏事的先兆一般。
凯特尔心里忽然变得平静起来,他开始感觉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于这些可怜的平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虽然同样是挥舞着杀人利器,同样是满脸杀气腾腾的,但是他却和这些妖魔们不一样。
每救下一名镇民,他心里就觉得好受一点,在他的眼里,这些可怜的人都变成了他那个小镇里的人们,他的邻居们,他的朋友们,那些长辈们。可毕竟救人的只有他一个,但杀人的却有上百上千只暗星,他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救得了每一个人。
有一名中年妇女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被一只暗星硬生生割开肚皮,把里面的肠子内脏掏了出来。凯特尔怒极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断了气。看着她恐怖的表情和惨不忍睹的死状,凯特尔心里一阵阵绞痛,咆哮着四处冲撞起来。凡被他经过身边的暗星全部都被击为一滩烂泥,无一幸免。
此时天边露出一线曙光,透过薄薄的云雾,投向无边无际的树林,再从树林缝里面艰难地穿过来,把第一缕光线放进了镇子里。暗星们突然纷纷浑身颤抖着厉声尖叫,瞬间全部往外面逃跑。凯特尔怒吼道:“一个都别想跑。”
跑得慢一些的暗星不是被凯特尔劈死了,就是被阳光照到,化为一缕缕黑色的烟尘,在空气中扭曲着,转眼消失了。凯特尔怒骂着追赶上最后一只暗星,蓝光一闪,这只暗星立时变作两半,扑通扑通两声摔倒在地,嗤一声,化为一阵黑烟了无踪影。
凯特尔怒目而视,还要寻找,却已经没有东西给他劈砍了。
莉莉丝此时才从惊叹中回过神来:“难道真的是个人才吗?”
卡玛塔却默不吱声,只是用平淡的目光看着慢慢走来的凯特尔,那目光似乎是怀有敌意,但似乎又是深切的担心,就连莉莉丝这个平日里最亲密的伙伴都没有注意到她目光的变化。琳达则暗自窃喜地偷偷看着凯特尔,凯特尔轻轻一跳,来到他们身旁,坐在屋顶上,和他们一起望着狼藉一片的镇子。
暗星力气较小,所以房屋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毁,倒是死亡的人数却极为惊人,约莫有近一百五十人,伤者则不计其数,除了凯特尔他们所在的酒吧里的人,其他地方的人都有轻重不一的伤。
琳达第一次见到凯特尔板着脸,她本该是要为他大有进步而高兴,可以借此机会跟他说几句话的,可见到他这么骇人的表情,却心里有点害怕了。凯特尔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些死伤的人们,腮帮鼓起来,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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