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归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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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这样一个通病,就是羡慕别人有而自己没有的东西,例如乞丐会羡慕皇帝的富贵,而皇帝会羡慕乞丐的自由,恐龙会羡慕美女的脸蛋和身材,而美女又会羡慕恐龙的内涵和才华,因此,人们对于自己拥有的东西,往往并不在意,也不懂得区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却又总是后悔莫及。
人性为什么如此可笑?
我就是这样,在武汉生活了几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我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丝留恋,然而离开武汉一个多月后,我竟然发了疯地想念武汉,想念堕落街。
当火车驶进汉口车站的时候,我感到浑身兽血沸腾,仿佛正在投入情人的怀抱,又像是**前接受检阅的解放军战士,突然看到了**,我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出了出站口,然后看了一眼天空,天空飘着些微云,我加快了脚步,我迫不及待地要回到黑窝,突然,我看到一个买“锅盔”的,这是我从小最爱吃的东西,价格便宜,又耐饿,高中的时候,常常一瓶水,二个“锅盔”,我就能在网吧顶一天,吃着锅盔玩游戏,是人生一大快事,我拿起一个做好的“锅盔”就吃了起来,由于面粉价格上涨,现在的“锅盔”比以前小了几乎一半,我吃了一个,没过瘾,又吃了一个,稍微有一点心满意足,然后我给了老板一张十元的钞票,老板不动声色地找了四个一元的硬币,我有些疑惑,问道:“一个多少钱?”
老板说:“三元。”
“那两个呢?”
“两个六元?”
老板数学不错,但是我却生气了,因为他实在太黑了,湖北所有地方的“锅盔”,没有超过一元钱的,于是我撸起衣袖,露出结实的肱二头肌,然后握紧拳头,一拳砸向他的炉子,结果发现我的拳头很疼,因为他的炉子是铁的,而我的拳头是肉长的,我强忍住疼痛,并将口音换成了武汉话恶狠狠地说:“你再说一次三元一个,我就把你炉子砸个洞。”
老板一听我的本地口音,笑呵呵地说道:“你说普通话,我还以为你外地人呢。”然后又找了我五元钱,我哭笑不得,外地人就不是人么?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欺负外地人?
车经过长江大桥的时候,我想起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从桥下往下撒尿,每当一道尿流,迎着河风,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黄色的耀眼的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分散成漫天雨花,落在江面上,我就觉得非常兴奋,仿佛攻克了一道全班只有我一个人能攻克的数学难题。
进了黑窝,我一眼就看到那三个混蛋。
思思正玩着魔兽世界,KB玩着那种很弱智的日本卡通游戏,而奶罐,居然没有打魔兽争霸,他在看电影。
我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思思看了我一眼,说:“瘦了。”
KB笑了笑,问道:“出去跑了一圈,有什么感想?”
我说:“跑了一圈,我只发现一件事情。”
奶罐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堕落街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也是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
KB笑着问道:“堕落街哪里美丽了?”
我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哪都美丽,堕落街的蓝天,堕落街的夜空,堕落街的楼房,堕落街的店面,堕落街的网吧,甚至是堕落街的垃圾堆,都美丽得非常。”
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也坐了下来,玩起了自己最心爱的魔兽争霸,玩着玩着,听到一个人在吹牛,他说:“我就是西门一霸,堕落街打魔兽争霸我还没碰到过敌手......”
我小声问奶罐:“这小子好猖狂,您怎么不教训教训他?”
奶罐说:“我从考研开始,就不玩魔兽争霸了,现在已经没有**搞那了,您去和他搞,我看他搞过,他的水平,您想怎么虐就怎么虐。”
我说:“好。”
然后我走到那小子跟前,微笑着说:“听你刚才说自己魔兽争霸猛,我不太服气,要跟你打两盘。”
然后我们开始打,打了一盘,我就知道,果然如奶罐所说的那样,他的水平和我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于是第二盘的时候,我也开始狂了,我告诉他我要TR他,他没挡住,以后,他用了各个种族,也换了n种战术,而我,只用一种战术,TR,而且一开始就明确告诉他我要TR他,但他就是挡不住,后来他绝望了,站起来哈哈一笑,说:“不打了,不打了,打不过你,以后你就是西门一霸啦。”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本来是想羞辱一下他的狂妄,没想到,他的反应和那些输不起的菜鸟完全不一样,他没有抓狂,没有骂娘,甚至都没有生气。
我老老实实地跟他说了我的目的,他笑笑说:“没关系,我是故意这么狂妄的,只有这样,才能吸引高手教训我,高手都是被虐出来的,想要成为高手,就要经得起虐,在被人虐了几万次之后,如果你仍然没有倒下,就成为高手了。”
我实在想不到,一个菜鸟,竟然有如此的眼光,我问:“你玩多久了?”
他说:“两个月。”
我更加惊讶,两个月能达到如此水平,简直是匪夷所思,比我当年的进展快许多,我鼓励他说:“小伙子,加油,照你这样的进步速度,不用多久,就能打败我了,你加我qq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指点你。”
晚上的时候,我们去小淫妇的烧烤店吃烧烤,思思说:“我明天早上的飞机,要去公司报到,今天最后一通宵了。”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聚散离合,我常常取笑那些为分别而伤感的人,然而,当分别降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也变得伤感起来,不仅仅是我,他们都一样,奶罐一直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
我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每当我觉得高兴的时候,身边总会发生一些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没当我不高兴地时候,身边总会发生一些让我更不高兴地事情,这几乎成了一个规律,我们这顿饭并没有吃愉快,因为旁边有两个很丑的女生,喝醉了酒,在那里哭闹,我们正吃一半的时候,一个女生哇哇地吐了,我一阵恶心,几乎想吐,再也没有心情吃下去了,我们匆匆结账走人,我回过头,用仇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瞪了那女生一下。
我们走出烧烤店的时候,是晚上十点钟左右,KB提议去夜游母校,这要是在以前,我们肯定会笑着骂他SB,因为从大一开始,我们就痛恨着我们的大学,仇视着校园的一草一木,然而,今天我们竟然将我们的大学称之为母校,而且我们都同意了对它进行一次夜游。
武汉的夏天是炎热的,正因为如此,武汉的夜晚,才会显得格外凉爽,我们从教室逛到宿舍楼,从足球场逛到校园深处,所谓的校园深处,就是一片树林,是以前我们从宿舍到黑窝的必经之路,我想起来那个传说,就笑着问思思:“您还记得么,我们曾经在通宵回寝室的时候,经过这个树林,在路边草丛中,发现满地都是带着液体的安全套。”
后来我们累了,找了个长凳子坐下,我们又沉默起来,接着我们听到一男一女在谈恋爱。
他们完全忽略了我们的存在,男生放肆地抚摸并亲吻着女生,女生**地呻吟着,奶罐说话了:“这谁受得了。”
KB站了起来,走过去,敲了敲那男生,那男生回过头,问KB有什么事?
KB没有说话,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那男生从地上爬起来,想反抗,我跟着一巴掌扇过去,然后跟思思和奶罐说:“都来,一人扇他一巴掌。”
那男生求饶了,女生哭了起来,很委屈地问我们为什么打他,我说:“你们在这谈恋爱,影响我们的心情,影响别人的心情是很不道德的,你说该不该打?”
那女生不说话了,她的默表示我们打得对,打得理所当然,因此,打完之后,我们没有一点以强欺弱,以多欺少的罪恶感,我们甚至产生了一种老师批评完学生的快乐,总之我们心满意足地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晚上我们通宵的时候,玩了一盘星际争霸,玩了一盘魔兽争霸,接着玩了一盘反恐精英和一盘魔兽RPG,然后天就亮了,真不愿意天亮,黑夜多好,夜空何其美丽,月光何其柔和,然而,世界上有许多我不愿意的事情,总是义无反顾地发生着。
早上的时候,思思打的去了飞机场,奶罐和KB各回各家,我一个人回到了寝室,在睡着前的一霎那,我突然想起了sasa,床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香,我又想起了那个疯狂的夜晚,接着,我想到了佳,我觉得我还有一点人性,并非无可救药,因为我没有和她上床是因为我不忍心去伤害她,我微笑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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