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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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时候,我回了家,其实我不想回,是父母勒令的,回家意味着我将很长很长时间见不到黛玉,跟黛玉依依惜别的时候,我心如刀割,我甚至想在汽车开动的时候,从窗户里跳下来,我没有跳,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跳出来,还是要坐下一辆走。
回家大约一个星期,我开始无聊了,带回来的小说已经被看完,除了上上网,看看电视别无选择,我真渴望像小学初中那样,有暑假作业,可是没有。在QQ上碰到了黛玉的时候,我说:“我想你了。”
她说:“你怎么想我了呢?”
我说:“刚刚我看到一朵花,非常漂亮,我就想起你来了,我觉得你们长得很像。”
她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屏幕的那头,她一定笑得很甜蜜。
然后她问我:“在家可好。”
我说:“一点都不好。”
她又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中了毒,你的微笑是世界上唯一的解药,再见不到你,我恐怕会毒发身亡的。”
她说:“你去死吧。”
第二个星期的时候,以前上高中时常常一起踢球的猴子打电话我说:“赶紧过来踢球。”我说:“这么热天怎么踢啊?”
“怎么不能踢,我们和七班的约好了,下午四点开始搞,你赶紧来吧,不然人不够。”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是我人生中最疯狂,最有**的一天,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忆犹新,那一天,天气很热,更可恶的是一丁点儿风都没有,树叶静悄悄地挂在树梢,旗杆上的五星红旗也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样,从远出看,可以看到黑色的柏油马路上,热气腾腾地往上直冒,走上去烫脚,路上人很少,然而我赶到体育馆的时候,却看到了许多人,有七班的,有我们九班的,都是以前常常一起踢球的,在人群中,我看到了猴子,他脸上居然没有汗水,嘴唇也是白的,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感冒了,我摸摸他的额头,滚烫。我说感冒了还搞?他瞟了我一眼,道:“为什么不搞?”我不再说话了。
那天,双方人马都奔跑得很热烈,我也玩命的跑着,因为只有跑起来,脚才不会被地面烫得疼,只有跑起来,才能感觉到一些风,后来,踢了大约一个小时后,猴子说他不行了,要到旁边休息,后来,我们赢了,6:5,猴子却晕倒了,我们七手八脚将猴子送进了医院,医生给猴子掐了人中,猴子醒了,第一句话就是问,几比几?我说,6:5,终场前1分钟王飞进了个单刀球。
安顿好猴子后,我们出了医院,七班的同学过来说,要和我们去挑CS,我们班的同学欣然同意,我只好跟着走,我的CS水平和我的魔兽争霸水平,那简直就是腐草之荧光和日月之光辉,完全不可相提并论,不过我们班有猛的,毛子就是其中最凶狠的一个,他冲锋的时候,所见之人纷纷倒下,他防守的时候,冲过来的人纷纷倒下,而我却完全相反,我冲的时候,总是人没见到,就被打死或被雷炸上天,我防守的时候,总是被众人的子弹打成马蜂窝,后来,虽然毛子神勇无敌,然而由于有了我和另外几个累赘,我们输给了七班。
打完CS后,我开始去打魔兽争霸,毛子跑过来说:“你这个很猛吧,听二拄说,你打败过职业选手?”
我承认了。于是毛子跑到七班的阵地上叫阵:“你们有没有玩魔兽争霸的,跟我们班高手挑一挑。”
七班那十几个人中倒是有几个玩魔争霸的,于是轮流着跟我对阵,我很轻松地灭了他们,总算为刚才的被虐挽回了一点点颜面。天黑的时候,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后来高中同学又聚会了一次,几十个人在一个大饭店坐了三桌,场面真是壮观,大家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聊着大学的生活,谁恋爱了,谁得奖学金了,谁作弊被抓了,谁和别人争女朋友把人家打得住院等等。我没有说什么,我不太喜欢这么多人一起,这让我浑身不自在,我对那些事情也不感兴趣,而且对黛玉的思念将我变得沉默寡言,我就这样默默地坐着,吃着,直到结束,完了之后回家。以后我也再没去参加那种几十个人的同学聚会了。
这期间,老爸倒是和我谈过一次,问我大学生活的体会。我不假思索地说:“大学教育是儿戏,大学老师是狗屎。”
老爸慌了,他由这两句话中看出了我的厌学情绪,说:“不管怎样,你必须把大学学位证拿到手,这样将来才能凭借学位找到好工作。”
我不禁有些痛苦,假如四年的青春就为了一纸文凭,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老爸接着说:“时代不同了,你们现在上大学多容易,哪像我们那时候,你们这一届开始扩招,大学生人数翻了一翻,据说你们下一届又会翻一翻。”
我说:“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以说是个严重的错误,毕业的时候,大学毕业生人数突然增加一倍,但是每年增加的职业岗位可有一倍?大学要扩招也不该如此急功近利,循序渐进多好,偏偏国家那些领导人看不到这点。”
老爸听着我的话,若有所思。几年后,当我们毕业的时候,我们这批大学生便进入了痛苦的深渊,由于大学生供远大于求,许多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勉强找到工作的,也是拿着微薄的工资,还要日夜加班,没有周末,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暑假终于过完了,我如火如荼地回到了心爱的学校,我是坐汽车回的学校,从汉川到武汉只要一个多钟头的车程,加上公交车的时间,也就二个多钟头。当天晚上,我把黛玉约了出来,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她似乎瘦了,但瘦得更加可爱,瘦得更加有女人味了。
我们在晚上的凉风中,走在路旁的柳树下,那柳枝轻轻地摇摆着,仿佛一个妙龄少女在抚弄着她的秀发,昏黄的路灯将气氛烘托得浪漫起来,一对一对恋人缓缓而过,他们的手全部都牵在一起。
我说:“我牵牵你的手吧。”
她说:“那可不行,我有男朋友的。”
她的提醒使我突然回到了痛苦的现实中,我不说话了,我陷入了对未来的无尽惊恐之中,我突然意识到,我是在干一件非常危险的游戏。
也许她从我的脸上看到了我还来不及掩饰的痛苦,于是安慰我道:“我其实也很喜欢你的,不过没办法啊,我和男朋友感情还是很好的。”
接着,她给我讲了她男朋友追她的经历,那些事在我看来非常稀松平常,但在她心里,却是那样的轰轰烈烈,刻骨铭心。
我有些想退缩,因为就算她和我好了,我也不会开心,因为我破坏了一段美丽的爱情,干这事太缺德,我宁愿缺钱,缺吃,缺穿,甚至是缺脑子,也不愿意缺德。
我甚至想就此收手,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的好朋友。
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快熄灯的时候,我把她送回了寝室。
那天晚上之后,我的脑子开始乱了,乱得一塌糊涂,我学着别人借酒浇愁,吐得乱七八糟,吐眼泪乱飞,鼻涕横流,但脑袋却依然清醒,于是我选择了打游戏,借游戏来发泄心中的痛苦。
开学之后,我十九岁。
十九岁,是人生的发情期,是一个人人都想犯罪的季节,而夏天,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季节,因为夏天让女人的美丽清晰了一百倍,大学校园简直就是一个恋爱的天堂,无论我走到哪,都会看到一对对的情侣,有手牵手散步的,有拥抱在一起偎偎私语的,有接吻的,就连在食堂吃饭,也常常看到只用一个勺子吃饭的情侣,他们一边放着电,一边互相喂着吃,看得我只觉恶心,然而自己却又不争气,幻想着也这样恶心一把,所有的这些都在不停地刺激着我那颗骚动不安的心。有时候跟黛玉散步,不小心碰到她可爱小巧的纤纤玉手,就会感到有一股强烈的电流顺着手臂传到全身,我想,握着她的手,会是什么感觉呢?在长久的相处中,我发现自己如同一块掉进热水中的糖,瞬间就化得无影无踪,又如同红军过草地时掉进泥泞中,不由自主地往里陷。
进入十一月的时候,天气突然变冷,气温一夜之间骤降了几乎20度,校园的法国梧桐,也在数天之内叶子落得干干净净。
星期一的早上,八点上课,当老师刚进教室的时候,戴玉便气喘呼呼地跑了进来,时间拿捏得极其准确,等她在我旁边坐下后。
“睡过了?”我小声问。
“恩,天气冷了,爬不起来,被窝里太舒服啦!”
“真想坐前面的位置。”过了一会她说,“可惜起不来。”
“不要紧,我帮你占,反正我每天起的都早。”
“真的?”
“当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况占座乎。”
第二天的早上,我便在第一排的中间占了二个座,可怜我坐在这里后,就不能睡觉了,又是老师刚刚进教室,她便冲了进来。
“抽屉里有吃的,早上不吃早餐不好。”我小声说。
她看了看我,似乎有些感动,但随即又变得忧郁起来。
吃午饭的时候,我发现她脸上忧郁的神色似乎更深了一些。
“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她说。我便不再问了。
星期五,星期六,我,思思,奶罐,KB连着搞了二个通宵,到了星期天,奶罐说他心情不好,还想继续通宵,我们只好舍命陪奶罐,晚上奶罐跟我单挑魔兽争霸,本来我们的水平是半斤对八两,旗鼓相当的,可是这晚我却只输不赢,奶罐不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奶罐,而且极其的凶残。
原来心情不好可以激发人的潜能,怪不得杨过失恋后,创出的黯然**掌那么猛,连周伯通的左右互搏,金轮法王的龙象般若功都不是对手。
“不搞了,不搞了,今天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哪天等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再和你挑。”
星期一的早上,我直接从网吧去教室给黛玉占座。
上课的时候,黛玉在我身上嗅了嗅,说:“你抽烟了?”
“没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抽烟啊。”
“那你身上怎么有烟味。”
“哦,网吧的味道吧,我直接从网吧来的教室的,还没回去洗,”我老老实实地说:“昨天奶罐情绪有些不对,拉着我们通宵了。”
“物理课又不点名,逃课也没人管,你通宵了怎么不回去睡觉?这不是糟蹋自己的身体么?”黛玉一脸的不快。
我当然不能说是为了给她占座,并且想陪她一起上课,于是我连忙解释说:“没事,昨天通宵很兴奋,现在一点都不想睡觉,高中的时候,我也常常通宵了去上课啊,习惯了。”
可是她明显有些生气,嘴巴已经噘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说:“我讨厌你这样虐待自己,要么你回去睡觉,要么我走。”
于是我感动得离开了教室,回去睡了一整天。
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其他的三个人,居然也都是如此,于是小Y建议,将周五的寝室夜谈提前进行,大嘴和二虎大声赞同,他们三个人,每逢周五都在寝室高谈阔论一番,而我,因为通宵一次都没有参加过。小Y接着说,今天的话题就讲恋爱史吧,俏俏你必须讲,你可是我们班公认的情圣啊。
首先开口的是小Y,小Y是海南人,但是他却自称是秦始皇的后代,因为他和秦始皇一样,姓嬴,而且自封为生科院最**的人,于是便我们叫他小Y,我们问,秦始皇的后代,怎么跑到海南去了,小Y解释说,当年他的祖先被项羽军追杀,逃啊逃,逃啊逃,最后逃到了天涯海角,才幸免于难。
小Y说:“我和我的女朋友,是高中同桌,我们经常一起讨论问题,所以很快就熟悉了起来,她常常到我家玩,有一天,我父母不在家,她穿得比较少,我一下子没把持住,把她睡了,没想到生米做成熟饭之后,她说她喜欢我。”
大嘴说:“操,你们南方,真是开放,我虽然喜欢我的同桌,却手都不敢碰一下,也不敢跟她说,后来上了大学,我才偷偷地写信告诉她,没想到她给我回信说她也喜欢我,可惜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了。”
二虎说:“你们真爽,同桌都是女生,我就惨了,初中,高中,从来都没有和女生通过桌,所以我只好去喜欢别人的同桌了,哎,惨不忍睹,追求别人的同桌,难度太大了。”
轮到我了,我说:“你们怎么都到高中才想去谈恋爱啊?”
三个人异口同声:“那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
我说:“大约四五岁的时候吧,那天妈妈带我出去玩,看到邻家同岁的小女孩很可爱,我就指着她跟妈妈说,我要她做我老婆。后来上了小学,初中,我们都在一个班,因为那时候,学校每个年级都只有一个班,初中快毕业的时候,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告诉她我喜欢她,她说叫我好好学习,上了高中再和我谈恋爱,我犹如被打了兴奋剂,发了疯地搞学习,结果中考考了全校第一,结果上了高中,她却跟别人好了,伤心得我几年都没有跟女孩说话。”
“真的假的?怎么感觉像小说中的情节。”
真的假的?我不禁自己问起自己来,是确有其事?还是我在胡编乱造?时间已经冲淡了我很多的记忆,假如不是这次谈话,恐怕我不会记起,在我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那样一个女孩,用她的爱情,鼓励着我奋发学习,等我们没有任何阻碍的时候,她却莫名其妙地不理我,连一句为什么都没跟我说。
女人的心思,真是难懂,世界上最深奥的谜语,恐怕也比不上女人的心思难猜,一个人若是花很大力气,去猜女人的心思,他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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