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真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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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我从广州回了学校,去思思寝室,没看到他和奶罐,却碰到了同样来找人的KB。他说:“我来找过二次了,都没碰到人,正准备去找你呢。”
我说:“走,去网吧上qq找他,或者上魔兽世界密他。我们去了黑窝,不停地给思思发着视频骚扰他。
他回了话:“我正在搞boss,被您害死了。”
我赶紧问:“您在哪?”
思思说了他在哪。我们立刻就奔了过去,他正聚精会神地玩着。
我说:“开学了。”
思思问:“什么时候开的?”
我说:“昨天,您可能并不知道开学了吧。”
“我不知道。”然后思思掐指一算,说:“原来我连着搞了61个通宵了。”
KB骂道:“舒坦了吧,您个狗日的,躲着一个人玩,不叫我,您家里人说您没有回去,老子就去您的寝室找您,结果不仅没找到您,连奶罐都没找到。”
思思问:“他哪去了?”
我们一起说:“不清楚。”
开学二个星期,仍然没有见到奶罐的身影,这下学校着急了,打电话通知了他家里,家里也急了,我们这才知道,奶罐拿着报名费离家出走了。他爸爸来问我们,我们对天发誓,我们确实不知道他去哪了,而且也联系不上他。然后他想找其他同学打听,我心想,我们都不知道,别人更不能知道了。
开学后将近一个月,奶罐终于回了学校,家里和学校都不敢再批评他了,也没有追究他私吞公款的罪恶。我们问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奶罐说:“失恋了。”
这个理由充分而且合理,失恋的人最大,失恋的人谁都不敢惹。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喝酒,都醉了,在酒桌上哭着骂着。旁边一桌坐着一对情侣,那小子不知好歹,看着我们,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仿佛在看马戏团的表演,奶罐怒了,大吼一句:“你看什么看。”那小子有些不服气,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我一酒瓶扔了过去,他吓了一跳,接着,我们四个人都过去了,叽叽喳喳地问他看什么。他看情况不对,赶紧赔礼道歉,说自己不小心看了几眼,无意冒犯。我们一人扇了他一巴掌后,回到了自己桌上。那对情侣赶紧结账走人,出门的时候,那女的嘟噜着说:“一群流氓。”
KB说:“是,我们就是流氓。”
我说:“就算我们是流氓,也是一群天真的流氓。”
思思说:“对,天真的流氓,为天真的流氓干杯。”
说着举起了杯子,我们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我借着酒兴,写了一篇关于女人的文章,后来竟被奉为经典。
我写道:女人是什么?女人是男人一切烦恼的根源,假如你还想过得快活些,最好不要去招惹她们。除非,你的生活太过遥遥自在,那就不妨来点烦恼调节调节吧。
女人,天生就喜欢捉迷藏,所以,当你追求她的时候,她总是故意躲着你,等你疏远了她,她却又主动贴上来。
我有时侯真不懂,女人为什么总是喜欢伤害爱她的人,也许是因为她只能伤害爱她的人。你若不爱她,怎么会被她伤害?你若是不爱她,无论她做什么事情,你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男人最厉害的,是拳头,然而再厉害的拳头,顶多让人流点血,疼痛一下。而女人,最厉害的,却是微笑和眼泪,女人的微笑,是世界上最美的微笑,它能将男人的心融化,所以笑得甜的女人,将来的运气都不会太坏。女人的眼泪很多,她会为爱流泪,也会为恨流泪,她高兴了,流泪,伤心了,还是流泪,女人的眼泪,有时候比暗器还可怕,无论多厉害的暗器,你至少还能躲,女人的眼泪却连躲都躲不了,无论多么厉害的暗器,最多在你身上打出几个洞来,女人的眼泪却能将你的心滴碎女人是用来被爱的,不是用来被了解的,一个人若想去了解女人,他一定会吃很多很多的苦头,女人的心事最难猜测,谁若花工夫去猜女人的心事,他不是呆子,就是疯子。
女人是善良的,那怕挂掉的,仅仅是一只小狗,小猫,或者是小兔子,她都会哭。女人也是残忍的,她们可以一边微笑,一边狠狠地伤害爱她的人。
女人是聪明的,她们可以想出许多的诡计来算计你,女人又是愚蠢的,随便几句花言巧语,就能上当,而且她们总是分不清楚,谁是真正喜欢她,谁只是想和她上床。
喝醉酒的第二天,奶罐的女朋友来找我,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她说她过生日,寝室几个同学一起K歌,让我也去,我并不想去,因为我和她并不熟,要不是奶罐,我根本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她这么一个人,于是我借失恋来推脱,但是她却一再要求,说是有事要和我谈谈,于是我只得同意。
晚上,我到了她说的地方,看到四个女生正唱得兴高采烈,其实我很喜欢唱歌,但我只是在心情好的时候唱,那个时候,我心情不好,我便坐在旁边,默默地回忆着玩过的游戏,从仙剑奇侠传的迷宫到金庸群侠传的各种结局,再从三国曹操传到魔兽争霸,我一边回忆,一边在那里默默喝着饮料,嗑着瓜子,奶罐的女朋友走了过来,坐到我旁边,一脸的困惑。
我问她:“你把奶罐甩了?”
“不,是他要分手的。”她说。
“哦,我知道了,他是为了你好。”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很认真的问我:“玩,对于你们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

我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情很复杂,不好容易清楚,实际上是玩选择了我们,并不是我们选择了游戏,我们只适合这样的生活。”
“你要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如此疯狂地玩,你必须先了解我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我接着说。
“你们是什么样的人?”
“用我自己的话说,我们是一群被生活欺骗了的人。”
“被生活欺骗了的人?”她反复地念着这句话,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她说:“你说话总这么有哲理,耐人寻味,也许我还不能理解。”
“有什么哲理啊,我只不过是喜欢说些结论性的语言罢了。”
“真的很有道理哩。”
她接着转移话题:“你也刚刚失恋?”
我说:“是的。”
“伤心吧。”
“本来很伤心,不过她说了一句话之后,我更伤心。”
“她说了什么。”
“她说干完后我们互不相欠。”
恨明显,她知道那个“干”字所表示的意思,就没有再说什么。
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更伤心么?”
“为什么?”她问道。
“她说分手的时候,我知道,我将失去爱情,但是她说那句话之后,我发现我不仅失去了爱情,也失去了一个朋友。”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指了指那三个女孩中的一个:“她看了你的博客,很欣赏你哩,上去搭讪搭讪,机会很大的。”
我哭笑不得,我常常在博客上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诸如:追女生就像冲上坡,坡越陡,冲起来越吃力,就越是过瘾。
世界上的女人,都是贤惠的,就算不贤惠的女人,爱情也必定让她变得贤惠无比。
假如一个学生的成绩突飞猛进,或者一落千丈,那他一定是恋爱了,爱情可以使人爆发出恐惧的潜力,也会使人心乱如麻。
女人就像一道菜,你狼吞虎咽的时候,并不能嚼出其中的味道,只有细细品味,才能发现其中的美。
…………
我心想,这样的东西,居然会有人喜欢。
奶罐的女朋友露出一副真挚的面孔说:“真的,没骗你,人家确实很欣赏你呢,我也给你说了不少好话,去追吧,绝对能成功。”
我没有说什么,她似乎还不知道我的心已经凉透了,已经没有**去爱了,于是我倒了满满一杯饮料,然后问奶罐的女朋友:“看这杯水,它是不是已经很满了?”
奶罐的女朋友一脸迷惑:“是啊?”
“那还可以往里面装水么?”
“当然不能。”奶罐的女朋友笑了笑。
我接着说:“我的心,也已经被感情的伤痛装得满满的。”
这个比如通俗易懂,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默默地喝了一杯饮料,奶罐的女朋友问我:“他的生活方式有改变的可能么?”
“可能性不大。”我老老实实回答。
“那我该怎么办呢?往后。”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跟他那么熟,而且也比较了解他的内心,所以你说的话,对我是很有帮助的。”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作出选择,一是去理解并接受他的生活方式,继续和他在一起。二是干脆放弃,找一个更为正常的人生活,这样可能更好些,跟他一起,很难有快乐和幸福。我并不是要拆散你们,我也是很喜欢奶罐的,我和他是同一类人,但是他比我更极端,我至少还能接受现实世界中的一些东西,而他,只是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不问世事。”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奶罐的女朋友,她正仔细地聆听着我的每一句话。我接着说:“简单的说,你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性格的不合,而是人生观的不同,我说的,你明白么?”
“非常清楚,非常明白,非常感谢。”
“那好,那我就没有什么再说了。”
回寝室的路上,我不由自主的嘲笑起自己来,自己的感情一塌糊涂,居然还去给别人上课。也许真的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在大三得上学期,我上课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最后面,有时候听听课,不过大多数的时候是在睡觉或者看小说,吃饭也时一个人,很少和人说话,也不笑,整天板着脸装酷。
快到十一的时候,院里举办了一场足球赛,由研究生和老师对本科生,听了这个消息,我不禁好笑,想起了一个故事,说是一个人喜欢练武,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去找熊单挑,输了,不服气,第二天又来,结果又输了,还不服气,第三天来的时候,熊看到他就笑了,说,你丫原来是个受虐狂,那些弱不禁风的研究生和挺着大肚子,跑起来像乌龟的老师,找我们踢球,那就是在找虐。
在那场比赛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极其兴奋,发了疯地抢断,过人,突破,射门,在进了三个球之后,被一个老师恶狠狠地从后面放倒,当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膝盖上血肉模糊,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一瓶矿泉水水冲掉伤口的污血,并使血液凝固,然后继续踢球,面上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漠。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短信:你昨天在球场上很酷,我喜欢,能交个朋友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的手机号的。我给她回了短信:我的伤口化脓了,这就是装酷的代价,对于交朋友,对不起,我不和女人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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