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父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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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洗澡吃晚饭,然后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我们在院子里乘凉,我妈说:“小伊,昨晚你听到这院子有什么动静没有?”
我说:“动静?没有啊。怎么了?”
我妈说:“昨晚我睡觉的时候总觉得院子有声响。”
我说:“哦,可能是谁家的馋嘴猫来院子里偷吃葡萄吧!”
柳冰看着天空,继续数她的星星。
我说:“柳冰,你吃不吃葡萄啊?”
柳冰说:“不吃!”
我说:“很甜的。”
柳冰说:“不要!”
我妈就骂我说:“你就知道说,去里边拿出来呀!在冰箱里。”
我说:“哦!”我就去拿出来了。
我妈说:“柳冰啊,这是早上剪得,没晒过,你放心吃吧!”
我说:“没事,她身体很好,就是刚摘下来的吃了也没事。”
柳冰说:“那也比不上你呀,吃葡萄也能吃醉。”
我妈说:“柳冰啊,在你们城里,能不能见到这样的星星啊!”
柳冰说:“我们那是海滨城市,也能看到的,只不过没这里多。”
我说:“我怀疑你看到的是不是飞机呀?”
我妈说:“柳冰进去看电视不?”
柳冰说:“不用了,我在这里乘乘凉。”
我妈说:“那你们在这里吧!”
我说:“妈,你急着进去看什么电视剧啊?”
我妈说:“反正你不会看的。晚上早点睡觉,不要这么晚起。”
然后就上楼去。院子里又剩下我和柳冰了。
我说:“现在不用客气了,想吃就吃,半夜可不能再来这里了。”
柳冰说:“不要。”
我说:“放心吧,不用矜持了!又不是没吃过。”
柳冰说:“不是矜持,这叫优雅,不过在你面前我好像也优雅不起来。”
于是就开始狼吞虎咽,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或许这样形容有些夸张,但是我觉得还是很贴切的。毕竟柳冰能这样放下她的说的优雅也是很少见的。

柳冰突然说:“说说你的家庭吧。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你们家不寻常,和这里的不太一样。”
我说:“好吧。很久很久以前呢,我们家是在京城的,后来被人追杀,我们就躲到这里来了。大概的就是这样!”
柳冰说:“真的假的?”
我哈哈大笑说:“当然是假的了。”
柳冰说:“小伊,说真的,不要开玩笑。”
我说:“说真的,我也不想开玩笑。”
柳冰说:“我叫你说真的故事!”
我说:“你知道知青么?”
柳冰说:“听过,就是知识青年,后来下乡什么的,原来你父母是知青啊,难怪。”
我说:“我妈是当时的知青,她的家是在杭州城里,可是个正宗的江南女子,后来就来到了这里。但我爸不是知青,他原来呢,是个军人,好像还当过挺大的官,他是广州的,但后来不知怎么也到了这里。就这样啊。后来就在这结婚了,再也没有回去。然后,就有了我姐和我啊,一直到现在了。”
柳冰说:“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父母都是下乡来这里的然后认识结婚了。”
我说:“差不多吧,其实呢,这里原来是有个研究单位的,直属省部。我妈和我爸都是在这个单位里,但后来研究中心就解散。”
柳冰说:“什么单位啊?研究什么的?”

我说:“研究水稻。”
柳冰哑然失笑说:“水稻?刚才你说的这么神秘,我还以为是研究导弹的呢?”
我说:“你真能联想。不过你可不能小看它,这里之所以成为鱼米之乡,可不是因为姓米的缘故,而是归功于我爸妈他们做出的巨大贡献,使这里的水稻高产。在吃不饱饭的当时,这单位的地位可不比研究导弹的低!只可惜啊,后来人们吃饱了,就忘了娘,后来就解散了。”
柳冰说:“那单位里的其他人呢?不要说就只有两个人哈?”
我说:“当然不是啦。当时单位里还有很多知青的,都是当时顶尖的科技人员,有的回了他们原来的家乡去了,还有的搬到九江城里去了,留在这镇上的就很少了。其实呢,阿珠她爸也是我们单位的,原来我们还是住在一个地方,所以是邻居了!”
柳冰说:“哦,这样啊。你家怎么不搬走呢?”
我说:“不知道,估计是觉得住在这里也不错吧。谁知道呢?”
柳冰说:“小伊,那你喜欢这里吗?”
我说:“还不错吧!这里有朋友,比较自在。而且像我们家这样的,并不属于这镇上的,由城里直接管理,所以镇里呀,居委会呀都管不着,所以还是挺有意思的,还记得你有次问我,这里的人为什么不排斥你吗?这就是原因了。”
柳冰说:“你父母都留在了这里,应该有什么补偿的吧?”
我说:“你知道还不少,其实呢,肯定有补偿的啦。我爸原来是广州军区的嘛,所以上面给了我家一个回广州工作的名额。本来呢,我姐就去了的。但就在那年,我姐遇见了我姐夫,硬是不愿走了,还是留在了这边。虽然浪费了这个名额,但我相信,她在这里过的挺幸福的,应该比她去广州好。”
柳冰说:“果然不一般,那有没有想过你去广州呢?”
我说:“没有,也不可能的,那个名额可能都没用了,再说,我妈怎么可能让我去呢!我是非呆在这里的。”
柳冰说:“这可说不定啊,说不定以后你就想了。”
我说:“其实啊,我也喜欢待在这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柳冰说:“原来你妈是江南女子,难怪觉得你家布置的很精致。”
我说:“要是我妈听到会笑的。不过你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告诉你这些了,一来他们一向很低调,还有就是他们都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柳冰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我说:“柳冰,你说呢,难道你真不知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柳冰说:“你少来!”
我说:“笨啊,因为你始终要走的呀,告诉你也无所谓。”
柳冰说:“小伊,我总算了解你了。”
我笑着说:“这算哪门子的了解,我只是讲了一下我父辈的事情,我的故事还没讲呢,你想听的话,我以后告诉你啊?”
柳冰说:“不用了,从你上一代就能了解你的最本质的东西。”
我说:“真的假的?这么神!那你说说我的最本质是什么?”
柳冰笑着说:“佛曰,不可说!”
我说:“你知道为什么佛总曰不可说吗?因为其实佛也不知道!”
柳冰说:“但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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