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书搁久了纸叶会发黄的,然而刻骨铭心的历史永不退色。
爸爸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只到有一天小男孩才搞明白,原来是这样啊。
“爸爸,您为什么这样做呢,我能知道吗?”
父亲放下写字的手,伸开双臂示意让小男孩坐在他的怀里。
小男孩高兴地坐过去,父亲慈善地亲了亲小男孩红润的脸蛋,青硬的胡须弄得他说不出的感觉。
“好了,爸爸,快说嘛?”看来小男孩有点不情愿。
“难道说这不时你梦寐以求的吗?”
“当然!”小男孩目注着父亲的双眸,“可是,爸爸,您忠实的双眼在告诉我,您在撒谎啊。”
“噢,是吗?我怎么不晓得?”父亲笑了笑,装着一副无所事事的表情。
“爸爸,您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可是心灵的最终实的背叛者啊!”
“好小子,有进步!”父亲举起大姆指夸道。小男孩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
父亲接着道,但是脸上已消失了那张让人心爱的笑脸,声音也变得生硬低沉了,显得格外的深沉。
“爸爸,你怎么了。”
“嘿,提起这段往事,我就心酸啊!其实你和雪儿是干戚兄妹啊,还是几辈亲人呢!”
“干戚?兄妹?几辈人?!”小男孩有些糊涂了。
“是啊,好几辈人啊,当年革命战场上你爷爷的生命就是她的爷爷给救的,也就是她的祖爷。
你爷爷回到家后,便要求你爷爷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爷爷,你的祖爷认他为干儿子。
“认了吗?”
“认了。”
“她的祖爷同意了吗?”
“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由不得他了。”
“为什么?”
“因为,她祖爷为了救你爷爷,革命的烈火已夺去了他的生命!”
“啊——”小男孩没继续问下去。
父亲却仰天小声长叹,留下一段良久的死静。
窗外知了还在不停地“吱啦啦”地惨叫着,仿佛是遇难者临死时苦苦挣扎的声音。
“爸爸。”
“嗯。”
“这些年我怎么没见她的家人来过咱们家啊?”
“来咱家,唆,不会了,我想他们是不会再来了啊!”
父亲还仰望着窗外:碧蓝的天空,云儿朵朵,知了还在拼命地惨叫着。
那是因为小女孩的爷爷到小男孩家没几年就被小男孩的祖爷给赶出去了,小女孩的爷爷已经无脸再回去了。
不再回去了。
小男孩的祖爷为什么要赶他们走呢?这让小男孩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个所以然来,于是小男孩的父亲就把真像全告诉了小男孩。
小男孩的父亲说,在小男孩的祖爷赶他们之前,小男孩的爷爷早已发现小女孩的爷爷投了判,入了奸。可是小男孩的爷爷又有啥法子呢。一次次良言相劝,小女孩的爷爷却一次次更加执迷不悟,直到小男孩的祖爷把他赶出了门,他仍是不知悔改。
这中间小女孩的爷爷可能有他不愿言语的苦衷,都随他吧!革命胜利后,小女孩的爷爷被批抖为“右”派分子,一时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可是小男孩的爷爷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受苦受难,见死不救吗?于是小男孩的爷爷就偷偷地把他藏在自家后院的烟叶楼内。
当年小男孩的家中是没有院墙的,白天是很难送饭的,只有等到深更半夜送上一顿红薯粘馍米粒汤。
当时的米是很贵的,普通的家庭是很难摸到米吃的,但是,小男孩的爷爷已却给他做米饭吃了。
小男孩的爷爷这么一搭救他可不打紧,却招来了村支书的审批,于是接二连三的“好事”花落有家了。
批“右”不重要,还每天戴高头大帽挂字牌满街游,游一天也就罢了,可这一游就没完没了,只到被评反,方可罢休,你说这天理何容。
小男孩的爷爷后来被平反了,可小女孩的爷爷你却顶着那桩高头大帽,直到牢死。
相继小男孩的祖爷也不幸病故了。
下一代的新人渐渐长大了,关系却仍是那么的亲密,到了小男孩这一代奇怪的是小男孩的姐姐和小女孩的姐姐无声无息地拜了干戚,而小男孩又偷钱帮助小女孩,真是不可思议吧!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看如今的世界变化真大,社会和平,百废俱兴,香港、澳门回归,并且申奥成功,加入了WTO,准备了上海世博会,农村减税,农民减负了,离小康的目标眼看也越来越近了,真乃是太平盛也,康乾再现啊。
可这话又说回来了,这远离城市,操务在家小女孩的爸爸还是那么的穷,那么的抬不起头。
在以上事实,小男孩还不知的时候,小男孩的父母是常常去看望他们照顾他们,帮助他们,只可惜小女孩的父母不领情,每次登门都被拒之门外。
“那爸爸您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偷鸡摸狗似的弄救济费!”
“现在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希望我们以后为他们多做点事情,以报我们前人欠他们的恩情,”小男孩的父亲抚摸着小男孩的头接着说“‘小鬼头’以后就看你的了,好了,起来吧!我的腿也被你坐麻了,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小男孩从爸爸的膝上跳下来,然后搀扶着爸爸向门外走。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小男孩的爸爸一边轻捶着后背一边说。
“爸爸不会老的,永远不会老的,就像人家说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好了,小鬼头,又长舌了,等我享你的福时,嘿~~我早该老去了——!”
“不会的爸爸,不会的,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小男孩的父亲摸摸小男孩的头,笑笑,继续走下去。
小男孩子搀扶着父亲的手蹦着跳着叫着,一同向夕阳的方向走去……
晚霞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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