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衰神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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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业了,尽管这不是第一次失业,但这次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急着希望重新找到一份工作。因为,我也算是有家室的人,要养家糊口了。
过年后,我还在发誓要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失业了。有时候人走霉运时,喝口冷水都塞牙,尽管我每日认真浏览《广州日报》上的求职广场版面,周六周日去南方人才市场,然后象撒网打鱼一样,寄出大量求职信,可都过了半个月,居然一点回音都没有。
有时我真想抓起电话,对那些招聘的公司说:“我他妈那点不行,你能不能出个声,拨拨我的电话。”
胡媚和仙莲倒是不时安慰我,可她俩越是这样,我越是着急。我已经开始考虑郊区的工厂了,先前是想在市区上班,每天可以看见胡媚和仙莲,但现在我对市区已失去信心,只希望找到一份工作,哪怕是一个月只有两天假期。
我没有工作对胡媚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因为,每天有人陪她逛街,而仙莲仍是每天呆在家里不停地看书。
我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激动得我屏住呼吸,轻轻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这里是香港**彩信息公司,请问先生你买码吗?”
“我不买码,我想买你妈,你卖吗?你老母……。”我气急败坏。
我在家休息兼等待了二十多天后,第一个面试电话终于等到。
“迟先生,能谈谈你的经历吗?”
“……”
“听了迟先生的自我介绍后,我觉得你正是我们公司所需的人才,那么你期望的薪金是多少?”
“……”
“要求倒是不高,只不过你现在的年纪,暂时可能还无法胜任我们公司这个职位,你若对我们公司感兴趣,可以考虑一下普通职员这个职位。”
“普通职员工资是多少?”
“是你期望薪金的五分之一左右。”
“迟先生,你的外表给人的印象是一种不太成熟稳重的感觉,当然了,我们认为你绝对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只不过我们公司各部门负责人的年纪都偏大……”
我现在不成熟稳重,等我成熟稳重后,你又会说我们需要富有**的年轻人。
“迟先生,你还年轻,可以从公司基层做起,如你表现突出,一定会提拔你到今天所应聘的职位上……”
基层十年再十年,等你提拔我,黄花菜都凉了,你这小破公司能不能坚持到十年?
“迟先生,今天就谈到这里,我们会在三天之内通知你……”
以上这些,都是在各家公司应聘时,与招聘人谈了期望薪金后的回答。
其实我要求不高,只是想到都做了几年普通员工,乘这次找工作换一个部门负责人试试,在薪水方面,与在市区上班差不多。几番打击,让我不禁有些气馁,难道本人今生无“官运”?罢了,罢了,还是去做自己的千年普通员工,有出息些。
白云区的一家工厂通知我上午十点半去面试,所以,我八点钟吃完早餐,就提包去赶车。这家工厂十分偏远,我前后转了三次车,最后又花了五元钱坐摩托车才到工厂。
我在十点钟刚过一点点时,走进了工厂的办公大楼,发现里面早已坐满了人,一问才知都是与我一样接到面试通知的人。十点半过了,十一点半过了,仍没人来通知我去面试,当然其他人也一样。
十二点钟下班时,接到前台文员的通知:“上午工厂领导开会,没时间面试,下午一点半上班才开始面试,大家可先去外面的街道吃点东西再回来。”
操,上午没时间,通知我过来干鸟呀?大多数人与我一样,出了工厂大门就开骂,可就是没人回家。唉!这年头揾食唔易啊!
下午一点半又过了,仍没人通知面试,直到下午三点钟才开始通知面试,我是在三点半进入面试室。
“原来你在赵总的手下干过啊?听说你与赵总……,对不起,我们不能接受一个对公司不忠诚的员工。”
这就是我等了几个小时后,才等到的面试,我没说一句话,别人就已经决定了。

“我怎么不忠诚了?”我实在不甘心。
“你与赵总的事,业内人都知道,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还是请回吧,你不适合我们公司。”
我被赵公子封杀了,我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我不适合你这个鸟厂,那为什么又通知我来面试,而且还白等了几个小时,小赵是你爹,还是你老婆的姘头?我走出门后,才想起为什么刚才没反问一下那个面试我的鸟人。
郁闷,心里极度不爽,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坐到车上后,我都没能从刚才的面试对话中走出来。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我无力地走向黄石路汽车站,准备乘车回家,一阵噪杂的人声让我抬起了头,远处一群大约一两百人的队伍迎面向我走来,几个穿着迷彩服,戴着红袖套,手里拖着铁棍的治安队员走在前面。
我一看就知道是在查暂住证,那些排着队的人,肯定是没有暂住证,才被抓到一起。这种现象我已经见怪不怪,在广州一个月会出现好几次,特别是在城乡结合部。
“站住,还走,你他妈听见没有。”我不知是谁又被抓住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
一个治安队员指着我说:“还看,说你呢。”几个治安队员跑上前,张牙舞爪地将我围住。
“有暂住证吗?”
“我是去面试,经过这里,不住在白云区。”
“我问你有暂住证吗?”
“我说了我不住这里。”我有点烦了,真他妈的,我又不住这里,经过这里还要被查,难道我外表真不像个好人,还是因为是人家的地盘,过只雁都要被拔条毛下来。
我的态度引起一个治安队员不满,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恶狠狠地说:“我再问一遍,有没有暂住证?”
我最终屈服了,我知道这帮人是什么都能做出来,我说:“有,没有带身上,在天河放着。”
结果被踢了两脚在小腹上后,就被推到了人群中,我死死地盯着打我那个鸟人的胸牌。
“不服是吧?我是16号,你告我啊。”
我们一行人被赶到了马务工业区的大道上停下,我知道是开始交保护费的时候了。
“全部蹲下,开始办证。”
一声令下,大多数人开始掏腰包与打电话。我既没掏钱,也没有给胡媚和仙莲打电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帮鸟人。
不是我非要较劲,而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让我心里极不舒服,就是想找点事来发泄发泄。每人交了五十元,得到一张无任何凭证的收据后,就可以离开。最后加上我大概有十来个人没走,这些人大概是没钱交,或又是没能联系上亲人。
我冷眼地看着这帮治安队员,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对我们这些未交“保护费”的人,怎么处理,谁知这些人不再对我们做什么,除留下看管我们的人外,全部聚在一起清理刚才收的保护费。
我衣服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拿出一看是胡媚,刚一接通就听见胡媚关切的声音:“老公啊!你现在到什么地方了,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开车来接你。”
我说:“不用了,我在黄石路这里等车,一会儿就回家……”
“仆街,不许接听电话,把电话拿过来。”一个粗暴的声音打断了我与胡媚的通话,紧接着一个治安队员将我的手机抢走。
我正要夺回手机,却听见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催促着:“快,快上车……”
我转头一看,不知何时,一辆警车驶了过来,与我一起留下的人全被赶上了警车,我没来得及要回我的手机,就被强行塞上了车,车上有人开始哭了,也有人打听会被拉到哪里去。
呆黑咕隆咚的车厢里,分辨不出车子行驶的方向,只能从车厢上的一个小窗口,看见外面灯光闪过。不知多久,车子终于停下,拉开门那一刹那,许久不见光线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强烈灯光刺得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等恢复视力后,我发现自己已身处一个收容所里。
PS:在这里借用一下铭龙兄的《衰神醉逍遥》中的衰神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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