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试问谁知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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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提醒我,潘彼得绝对不是什么大善人,这是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呢?而且她明确地暗示我开天集团和墓地被破坏的事情无关,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事实摆在眼前,人是你们的人,事情也明显对于你们更有利,难道是潘彼得挥刀自宫不成?
我小声地回应她说:“开天集团的那个吴刚,冒充人家如意家园的田经理,还找到我要给红包呢。我们都是亲历者,开天的手段高得很啊。要不然,估计潘彼得他们已经把西关庙改造项目签下来了。”
李敏藐视地看了我一眼,直到进了厨房才和我说:“你知道如意家园那停工一天他们损失多少,如果真的立项考古发掘,至少项目要停工几个月。何况,潘彼得他们刚刚签下了市郊水库改造工程的大项目。”
我不屑地说:“改造水库不是好事,和如意家园有什么关系?”
李敏放下手中的活,关上厨房的门,很认真地和我说:“那里将来要成为旅游度假的水上小镇,远远比西关庙项目大得多。他们提出来的优惠条件就是,当地的居民如果同意异地搬迁,可以入住如意家园并提供城市户口。懂不懂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如意家园不早日竣工,将来水库那边的搬迁工作就无法启动。他们不是来扶贫的,投入那么大帮城市改造水库,目的还不是圈地。”
我们还没说完,书房那边已经争执起来。我不好意思过去听,但是还是隐约听清了几句,好像是王副市长说,案子已经在查了,我们不能用行政手段干预。而王妍则在强调,是不是你身边有个内线,就对开天集团姑息放纵。
李敏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我怕吵下去又伤了和气,就想找个什么理由进去劝劝两个人。
突然王副市长好像接了个什么电话,书房里就沉寂了下来。俩人过了一会出了书房,都在愤怒地看着李敏。李敏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坐到一边看起了电视。正好身边放了本成语字典,她随手翻看起来。
王妍过来冷冷地说:“那个假冒田经理的吴刚死了,你开心了?要不要查一查,字典里对于心狠手辣是怎么解释的?”
我心里不禁一震,这个吴刚是整个古墓受损案谜团里最关键的一环,他死了,所有线索基本就都断了。
王副市长过来拉住王妍说:“别这么和你,和你妈妈说话。”
我听到他把“妈妈”两个字说得很轻,也很含混。的确,要是从王副市长这边论,李敏应该是她的后妈。
王妍甩开父亲的手说:“我没有这么恶毒的妈妈,我妈妈早就走了,没有这个李敏也许她现在也会当上市长夫人,在这里享清福。”
李敏没有吱声,我看见这个坚强的女人虽然把头压得很低,但是分明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么多年来,难道她也有很大的委屈?
王副市长一把扯过王妍,大声喝道“不许你这么说话”,扬起手就要扇她一巴掌,但是手到了空中又停顿在了那里。面对一个流着自己的血脉,又分隔了那么久的倔强女孩,他如何忍心把这一巴掌抡下去呢?

王妍毫不畏缩地站在那里,挺直了脖颈:“我长这么大了,就是没挨过父亲的打。我妈说,没父亲管的孩子才像我这么任性。但是我希望没有父亲管么?你想过管我么,你当初就没有付出过,你现在凭什么打我?”
屋子里静得可怕,时钟嘀嗒嘀嗒,似乎在数着大家已经沉默了多久。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实在是选不到合适的语句。刚才王副市长接的那个电话一定是有关部门打来的,吴刚不是正接受审查吗,怎么会突然死了呢?是自然死亡,还是另有隐情?我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可是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我又如何问得出口?
原本美好的夜晚,变成了不欢而散。
我拜见岳父大人的愿望是实现了,可提亲的话却是几乎到了嘴边又咽下。作为古墓受损案的关键人物,吴刚的离奇死亡,不但给办案人员无形中增加了巨大的压力,也让我丧失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关于吴刚的死因,版本有好几个。
一种说法是畏罪自杀,这也是比较简单的说法。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吴刚在接受调查后被暂时释放。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值傍晚时分,楼下还有许多在户外打牌的邻居。他那个单元的一位老大爷说,吴刚像往常一样还和大家打了招呼,并且问了问成天输牌李老太太今天手气怎么样,然后上的楼。也就是一局牌的功夫,李老太太还说,这小吴一回来,自己就胡了,手气来了。结果,嘭的一声,一个人重重地砸在了麻将桌上,这个人就是从自家7楼跳下来的吴刚。据后来警察勘查发现,吴刚屋子房门没锁,地上都是脚印。从时间上判断,吴刚是回到家以后,鞋都没脱,直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纵身而下……
另一种说法是,吴刚是他杀。因为那天小区里意外地停了一辆豪华的子弹头车,事后证明这车是开天集团的。有人说车在那停了一天了,车里一直有人,吴刚出了事之后,车就不见了踪影。警方调查,开天集团是有一台同样的豪华子弹头车,不过在出事前两天就报失了。
第三种说法比较传奇,说是吴刚可能死于楼道抢劫。因为当晚隔壁门洞的一位白领在之前半个小时被人抢了,抢他的那个人最后和他说抢错了,不过错了就错了,也不能还他。那位白领情急之下,说自己上有70老母在医院等着做手术、下有4岁的女儿等着凑钱上幼儿园钱。那个劫匪听了他编的词儿,居然从抢的包里拿出了100元还给他,还说,既然都不容易先把晚饭钱还留下吧。人们分析,抢了钱还能还回去100,这个人一定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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