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蜀国内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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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魏延大败而归,方信高翔之言,将其释之,复归原职,此时那张郃也强攻右寨得手,蜀军唯剩祁山路口中寨,于是魏延不敢再战,坚守不战,魏军强攻十余日而不得下,双方于祁山陷入僵持之势。
东路军曹真所部三路大军攻入汉中,赵云虽然是一代名将,但无奈手下不过五万士卒,兵力严重不足,汉中外围的诸般据点一一被攻破,魏军一路势不可挡,逼近汉中内线防御。
成都,皇宫。
朝堂之上,刘禅端坐于龙座之上,扫视着这庄严肃穆的大殿,扫视着殿前恭敬侍立的群臣,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帝王应有的威严。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如今,国家的最高权力终于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当他抬起头来望着群臣之时,不会再有如芒在背的感觉,当他说话的时候,不用再去看那个人的颜色,再也不会有人视他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原来,这才是皇帝真正的感觉。
如此的舒服,如此的畅快。
刘禅在心里面感激马谡,正是这个所谓的叛徒,让他彻底的摆脱了那个人庞大的身影。那一夜,当他被千里急报吵醒,亲耳听到了那个令朝野上下震惊的消息时,他的心里竟然在狂笑,他的心忍不住大叫着。
那一夜,当大多数人都沉浸在惶然与悲痛中时,他却是在登基以来,享受了最安稳,最舒服的一夜。当他一次又一次与皇后巫山**,直到筋疲力尽之时,疲惫不堪的皇后问他是怎么了,他无法掩抑内心的喜悦,竟是忍不住贴在皇后耳边,兴奋的说着“他死了,他终于死了,朕现在是真正的‘朕’了。”
然而,当他这种快感还没有持续多久时,接而连三传来的边报却如一瓢一瓢的冷水泼在他的心里,浇灭了他刚刚燃烧起来的热情。
魏国两路入侵,势不可挡,赵云所部节节败退,汉中局势不利。
魏延所部大败于祁山,死伤惨重,魏军强攻不止,祁山大寨随时可能不保。
大将军赵云来报,言魏延不听号令,拒不发兵援守汉中。
……
每一条边报都令刘禅焦头烂额,好像是一夜之间便飞来了堆积如山的呈文,等着他的圣命决断。当初那个人在时,他曾无数次的做过这样的梦,梦见自己手持朱笔,亲自决定蜀**政大事,而如今,梦想真的实现了,却才体会到那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刘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已经手足无措了。
原因很简单,他没有那个人的能力。
“如果不是你强行北伐,又怎会为朕惹来魏国的入侵,就算是死,你也没能让朕有个安稳,朕恨你,朕恨你!”
刘禅的表情越发的阴沉,他的脸庞在微微的**。
“汉中军情不利,诸位卿家,尔等有何良策?”
他沉寂多时,终于开口发问。
群臣皆是低头不言,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原因很简单,懂军事的文武大臣们都跟随着诸葛亮北伐去了,武将们因魏军的入侵,都在边境镇守,而文臣们压根就没回来一个,全都埋在了西城。
大殿内沉默了许久,终于是有一人从班中走出,正是侍中费祎,他是诸葛亮北伐前指定的主政大臣之一,也是那篇著名的《出师表》上提到的人物,如今孔明已亡,国家到了这等危难之机,他必须挺身而出。
“启禀陛下,为今之计,唯有速调成都之兵前往增援汉中,另一方面需遣使入吴,请吴国发兵攻魏,对魏国进行牵制。”
费祎所奏,虽算不得什么良策,但也是眼下唯一可行的途径。
刘禅点头称是,道:“就依卿所奏。”
“陛下,增援汉中尚在其次,有一件事却是迫在眉捷,必需尽快解决。”
忽然又有一员臣出班上奏,那人乃是谏议大夫杜微。
刘禅道:“卿所指之大事,莫非是指魏延不肯发兵援救汉中之事吗?”

杜微道:“正是这件事,魏延不听大将军号令,坐拥十三万大军,却不肯发一兵一卒增援汉中,其居心究竟何在,还请陛下明察。”
刘禅微微一笑,道:“杜卿家过虑了吧,魏延也曾有表解释,言道司马懿率十八万魏军猛攻祁山大寨,他不是不肯,而是无法抽调兵力增援汉中。”
“此言分明是在找托辞,想那祁山地势险要,纵然魏兵势大,只消五六万军队守卫足矣,魏延不肯发兵,明分是其心有异也!”
杜微此言已等于告发魏延有反叛之心,朝堂上的大臣闻之,无不为之一震。
那费祎却不赞同,忙又奏道:“魏将军自跟随先帝以来,尽心竭力,居功不小,当年先帝在时,也曾将汉中军政之事全部托负于他,臣以为他决非有叛心之人。”
“既无叛心,为何不听大将之命,拒不发兵增援汉中?”杜微针锋相对,一口咬定魏延有谋反叛国之心。
费祎一怔,略一犹豫,道:“魏延虽然忠于国家,但他性情颇为高傲,如今诸葛丞相已逝,朝廷任命赵云为大将军,执掌三军,想来魏延只是因未能掌有军权,心有不满而已,未必就是有叛国之心。”
杜微道:“费大人此言差矣,事实胜于雄辩,臣近日还听闻成都、绵竹各地出现了魏延所题的榜文,声称要率大军投降魏国,更是明目张胆的叫各郡官民举城投降,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魏延的叛国之心吗?”
这榜文之事,那刘禅也是首次听闻,不由大惊失色,急道:“杜卿家,果然有此事吗?”
杜微躬身道:“启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臣此刻便有一张这样的榜文,只因怕惊动了陛下,故而一直没敢呈上。”
“快快呈给朕看!”
刘禅的语气已显慌乱,还未等那宦官奉上杜微呈上的榜文,便是一把夺了过来,铺在案上细看,越看越惊,越看越怒,猛的一拍龙案,怒不可遏的骂道:“无耻之极,无耻之极,枉费先帝与朕对他一片器重与信任,他怎敢如此!”
一向温和的刘禅龙颜大怒,群臣为之一震。
费祎对魏延仍是深信不已,道:“此等榜文必是魏国设下的反间之计,陛下切不可轻易相信。”
“一切事实皆已表明,那魏延叛国之心昭然若显,费大人,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一力包庇魏延么!”
“你——”
费祎语塞,杜微此言,已是暗示他与魏延有所瓜葛,而那刘禅满面怒容,显然已是深信不疑,他若然再为魏延辩解的话,只怕是为自己惹火上身,于是闷闷不乐的退回班中,不敢再进言。
刘禅道:“杜卿家,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处置魏延?”
杜微成竹在胸的说道:“朝廷当速遣廷尉赶往祁山,捉拿魏延回成都审问,另择一员大将接手祁山大军。”
此时,长史蒋琬出班奏道:“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行事,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廷尉一到,只怕那魏延不管有无叛国之心,都会率大军投降魏国了,到时我主力尽失,国家危矣!”
刘禅又拿不定了主意,忙道:“魏延反心毕露,若不擒拿审问,又该如何是好?”
蒋琬沉思片刻,道:“依臣之见,不如发一道昭令,封魏延为骠骑大将军,与大将军同掌军权,暂稳其心,然后再命其调大军回防于白水关一线,令其远离魏国,如此一来,即使是他想投降魏国我们也有应对的时间。待其率军回来抵达白水关之后,再命关上将领设计擒之不迟。”
刘禅听着连连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道:“如果他违抗朕的旨意,拒不肯率军回来呢?”
“这……”蒋琬略一犹豫,道:“那就说明,他已铁心叛国,我们所做的任何事都无济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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