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何去何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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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夫提议道:“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橡木精灵和人类的敌对状态,完全是神族和教廷一手造成的,我们又是他们想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说不定可以说服精灵收留我们。”
“这只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第欧根尼兜头泼了盆冷水,“在战争一触即发的形势下,橡木精灵肯定希望能争取多点准备时间,我们几个不但会使战争提前爆发,而且会给教廷以口实,使精灵们背负首先挑衅的罪名,在道义上处于不利的位置,他们怎么可能替我们区区几个冒险者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呢?”
迪娅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插话道:“第欧根尼先生,您曾经说过,自己是受魔法师工会派遣的,那么工会应该可以提供庇护啊!虽然工会的实力不足以挑战教廷,但是把我们几个藏起来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迪娅,别说傻话。”瑟夫急忙打断她的话,“以第欧根尼等级,在魔法师工会内部应该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教廷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如何掩饰?”
“瑟夫,迪娅的想法没什么问题,值得一试。”第欧根尼手拈长须,边想边说:“我隶属于魔法工会内部的一个秘密组织,专门负责处理有关亡灵法师的事务,所以在工会的名单上,第欧根尼仅仅是个无名之辈,如果教廷查起来,工会完全可以搪塞掉。据我所知,工会在很多地方设有秘密机构,可以帮助我们暂避一时。”
瑟夫问道:“您就不怕给工会惹上麻烦!?”
“该来的迟早要来!”第欧根尼毅然决然地说道:“教廷势力的膨胀与魔法师工会的退让之间有直接的关系,如果继续唯唯诺诺,人类哪里还有希望!?”
“暂避一时?那到底躲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尼克猛然抬起头,犀利的目光缓缓从同伴身上扫过,“魔法师工会如果有与教廷相抗衡的实力,早就奋起抗争了,哪会等到现在?如果为了我们几个人而与教廷翻脸,结果必然要遭到毁灭性打击,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尼克,你的意思是…?”
第欧根尼不想看着这些年轻人白白牺牲,迫于无奈才想托庇于工会,当然希望能有更好的办法。
“忍无可忍,自然务须再忍!”尼克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坚毅和愤怒,“我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上、无处可逃,不如跟他们拼了——教廷和神族认定我们几个与亡灵法师有关系,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而连续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则表明,应该是和我有关系,那么我们干脆就直接去寻找《死亡之书》,用它来推翻神族和教廷的统治!”
“躲,也许能躲过一时,运气好的话,甚至能躲过一生,”尼克的话音不高,却如同千斤重锤,猛击在同伴的胸口,“但是,我们是顶天立地的人,是不畏强暴、无惧危险的佣兵,理应昂首挺立在阳光之下,怎么可以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苟延残喘、惶惶不可终日!”
自己以前谨小慎微,到头来却惨淡收场,如果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早就青云直上,哪里轮的到陈铭之流欺压!
“讲得好!”逃跑、躲避本来就不对艾达的性格,听尼克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我们偏要和亡灵法师扯上关系,看他们有什么办法!”
迪娅和瑟夫把雷帝斯和阿波菲斯的死亡归咎于教廷,心里早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马上出言附和,表示支持尼克的决定。
面对年轻人的热烈反应,第欧根尼如释重负地笑了,“跟你们待久了,感觉自己年青了好多,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英雄梦想居然也复苏了——咱们就大干一场吧!”

“太好了!”同伴的支持让尼克感到由衷的高兴,“就让那些目空一切的天使看看咱们佣兵的利害!”
“首先请大家把自己所掌握的有关亡灵法师和死亡之书的消息都说出来,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有价值的线索,然后我们再研究下这个亡灵护身符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奥秘,”尼克接着说道:“当然,我也会想方设法搞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希望能找到一点端倪。”
“我先说,”艾达当仁不让,抢先起身,“两个月前,最后一名亡灵法师,凯瑟瑞,在蒙罗维亚被执行了火刑,但就在开始行刑的瞬间,突然从他体内冲出一条骨龙,把六翼天使阿克瑞迪撞伤之后,驮着凯瑟瑞向西南方向逃跑。”
“骨龙?是不是和刚才那条一模一样?”第欧根尼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然后用怪异的目光看了看尼克。
艾达显得有些疑惑,“是——不过,那条骨龙明明已经和凯瑟瑞一起死在阿克瑞迪的神箭之下啊!”
“你亲眼所见?”
“是啊,整个蒙罗维亚的居民,甚至远在几十公里外的人都看到阿克瑞迪发射时的影像。”说到这里,艾达发出由衷的赞叹,“虽然我很讨厌天使不男不女的形象,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简直帅呆了!”
瑟夫和迪娅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当时我们佣兵团正在帝都附近,恰好也目睹了这一幕!”
“凯瑟瑞最终死在什么地方?”第欧根尼追问道。
“我们不知道。”
“我不知道。”艾达两手一摊,“阿克瑞迪射箭之后,很快就听到凯瑟瑞的惨叫和巨响,教廷第二天发出告示,说亡灵法师已经殒命。”
第欧根尼手拈胡须,沉吟道:“原来是这样!从凯瑟瑞逃跑的方向来看,似乎是往血肉荒原去的,可是那里没有死亡之书阿!?”
尼克摇头说道:“逃亡之人最想去的地方应该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未必是死亡之书的藏匿处!”
“有道理——血肉荒原和墓**的守卫非常强大,确实可以给亡灵法师提供保护。”第欧根尼接受了尼克的推论。
“说不定死亡之书根本就不在凯瑟瑞手中,或者说连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尼克突然说出惊人之语:“能让强大的神族如此畏惧的东西,应该非常强大,如果亡灵法师知道了的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擒、被杀呢?”
说到这里,尼克眼前一亮,扭头问道:“艾达,凯瑟瑞是在什么地方被抓到的?又是如何被抓的?”
“听我父亲说,好像是在光明城附近!”艾达下意识地咬住手指头,迟疑着说道:“凯瑟瑞当时假扮成普通冒险者,在经过城门的时候被发现,由于当地的魔法元素紊乱,使他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所以轻而易举地被圣殿骑士生擒。”
“光明城!?诅咒沙漠通往帝国腹地的唯一陆路通道,光明城!”第欧根尼的呼吸急促起来,“凯瑟瑞为什么放着安全的血肉荒原不呆,千里迢迢跑过去?”
瑟夫和迪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教廷对亡灵法师的追捕从来没有松懈过,凯瑟瑞为何甘冒奇险,难道说?
“诅咒沙漠!”短暂的沉默之后,五名佣兵异口同声地喊出心中的答案,“死亡之书的秘密肯定隐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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